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分节阅读 21(1 / 2)

缚刀凌神色忽然变了,他冷淡地勾起一抹笑意,“看来陶大人不是很明白草民的意思啊。”

陶台升有点吃不准他了,没吭声。

柯子末看了缚刀凌一眼,让他收敛些,自己开口道:“陶大人可知道焕河城建成有多久了”

不等对方回答,他又道:“有一十七年了,那您可知道枫溪寨有多少年了”

又没等陶台升回答,自顾自道:“有一百一十七年了,那您想必也不知道刀族有多少年了吧”

还是没等陶台升回答,“有两百八十六年了,”柯子末笑笑,“不知是大人对我刀族没落更有耐心呢,还是我们看沈大人离任更有耐心呢”

陶台升闭嘴了。

文人这张嘴啊,那真是招架不住。

缚刀凌放下茶杯,刚才装出来的那点畏缩此时全然不见,陶台升不得不抬头看他,这令其感到很不舒服。

柯子末八风不动似的,“您现在是不是有兴趣跟我们谈谈条件了”

陶台升还没想好,有些迟疑,不愿意失了面子,遂不悦道:“两个草民,要威胁本官吗”

“威胁是什么样的”缚刀凌反手抽刀,“是这样吗”

银光闪闪的利刃近在咫尺。

陶台升额上渗出冷汗,这个年轻人的杀气太重,“没错,你们动不了我,我也拿你们没办法,不过,”他话锋一转,“如果有人能给我想要的东西,我不在乎略施手段。”

柯子末淡淡一笑,“您对付沈惠有十成十的把握,我们自然也答应您十成十的条件。”

陶台升哼道,“沈惠可是朝廷命官,他在任一日,便是一日的知府,你当他那么好扳倒”

柯子末一点不想吃亏,“这里是苍冉郡,三国交境,族群无数,渊源颇深,他当我们那么好相与”

缚刀凌暗笑,媳妇儿真厉害。

入秋之后天气越来越冷,今天晚上没有月亮,林子里升腾些许雾气,凉意渗人。

柯子末哈口气,搓搓手取暖。

缚刀凌道:“你要是手冷就伸到我衣服里,暖和。”

柯子末当下也不跟他客气,就从他衣服下摆伸进去贴着腰侧,还真的挺暖和的。

“你身上怎么这么热,我看你穿得也不比我厚啊”

缚刀凌低头凑过去咬他耳朵,坏笑道:“你猜”

柯子末斜睨他,“不正经。”

男人低声笑,“跟你我还正经,那就是不正常。”

柯子末无奈。

两人说说笑笑,骑着马回到寨子,特意避开了所有人,没想到一推开屋门,差点没吓死。

“回来了”

族长坐在桌子边,抬眼看他们。

柯子末默默躲到缚刀凌身后,用手指戳戳他。

那意思我顶不住,你来吧。

缚刀凌充满男子汉气概地上前一步,深吸一口气。

“坐。”族长说。

缚刀凌的话给憋了回去。俩人老老实实在桌子对面坐下。

柯子末偷偷打量几眼,不由地感叹,啧啧,族长果然就是不一样,比自家阿爸有气势,随便往哪一坐都是威武不凡。

缚家有三个儿子,次子十五,幼子十二,还都是上学的年纪。族长年逾四旬,本来也到了交接位置、扶持下任的时候,可惜缚刀凌分家放弃了资格,否则他就是少族长的不二人选,族长也可以清闲两年了。

族长开门见山,“今天去了哪不是说不让出门吗”

看他似乎没有怪罪的意思,柯子末稍稍放心,缚刀凌想了想,答道:“我们去找了陶台升。”

族长的表情有点惊讶和疑惑,“找他对付沈惠”

缚刀凌没有否认,但也无意多说,“阿爸,我们只要能拖到沈惠离开焕河城,就不会再有麻烦,而陶台升也不需要告发他,只要看住他不再滥杀就行。”

族长低头沉思。

“沈惠并不是陶台升的对手。”

屋里一时沉默,柯子末隐约觉得族长的想法跟他们存在很大分歧。

“那你们就是陶台升的对手吗”

族长忽然发问,语气十分严肃。

柯子末心里一紧,就听缚刀凌满不在乎地说,“我们不需要与他为敌,只是各取所需。”

族长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深沉。

“各取所需拿祖宗留给你的东西去讨好他”

柯子末不那么淡定了,这话说得咄咄逼人,很明显族长在压抑怒火,于是又悄悄戳戳缚刀凌,但是男人却仿佛既没感觉到,也没听出来,还在分辩,“我何必讨好他,再说,祖宗也没留给我什么,净是些招人觊觎又惹祸的东西。”

“你说什么”族长猛地一拍桌面。

柯子末一看这架势简直头疼,赶紧拉住缚刀凌,硬着头皮解释道:“缚叔别生气,这办法我们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今天去将军府谈了谈,陶台升对我们也还算客气,答应帮忙了。”

族长敛了怒容,但也没什么好脸色,勉强回应道:“你们谈了什么详细说说。”

柯子末没有犹豫,这毕竟是族中的大事,不能隐瞒一星半点,“是这样,陶台升派人日夜巡视枫溪寨,保证族人安全,直到沈惠调任,而我们要为苍冉守军铸造一批精良的装备。”

族长不太相信交易条件会如此轻描淡写,无关痛痒,“就这些”

柯子末笃定道:“就这些。”

桌上的烛灯“啪”地窜出一捧火花,夜色渐深,族长最终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但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件事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解决了,可是目前别无选择。

死了两个人又怎么样,知府是本地最大的官,他要压着案子,谁还能说半个“不”字况且焕河城衙门的捕头还暂住在枫溪寨,他带来的人还时刻盯着缚家,除了苍冉军他不敢惹,还把谁放在眼里

族长冷冷道:“你们好自为之。”

男人微笑,弧度优雅,“多谢阿爸关心。”

柯子末恍惚有一种感觉,缚刀凌真的跟两年前不一样了,现在的他更加成熟也更加锐利,与人相对时不避不让,甚至是在族长面前。

为什么

“其实你没必要惹他生气的,好好说清楚不就完了”

柯子末趴在缚刀凌一边肩膀上,把玩他的头发梢,尝试着编起来。

缚刀凌平躺在外侧,半阖着眼,哂道:“我懒得啰嗦。”

“切,”柯子末不屑,“你平常在我跟前啰里八嗦废话连篇,跟你阿爸就舌头打结”

缚刀凌委屈道:“你怎么那么嫌弃我”

“”

“说正事,”柯子末道,“你真的认为都是沈惠弄出来的事把陶台升的人放进来,你能睡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