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只是被关押在大牢里,等候审议结果。况且皇后陛下说到,她是埃及人,谁能保证她不是埃及派来潜伏在赫梯的间谍米坦尼王太子是她出现后被毒杀的,以致我们要出兵迎战狂雷之子戈纳里维带领的米坦尼军队。这前前后后造成的损失,再次警醒我们在这件事的处理上必须谨慎。”
“晓蓠她不是埃及人。”
“殿下是想表达,她凑巧只会说埃及语既便如此,正如皇后所说的,她来历不明。能够证明她身份的人在哪里她的肤色,确实不是安纳托利亚民族该有的肤色。此外,一个相貌平平、毫无地位,更别说家族背景的女子怎能这般轻易就虏获塔鲁殿下的心,令他做出一些可能他从未想过的行为会不会是使用了巫术这些问题同样有待商榷。”
伊纳尔望着元老院议员之一,和卡玛奇同样德高望重的贵族长老,潘什的父亲梅加奥索尔,顿时词穷。其他议员在梅加奥连番发言后不禁议论纷纷起来。
“安静。”苏皮路里乌玛一世灰蓝色的眼珠转向梅加奥,“那你和卡玛奇有什么好的建议”
“臣认为,静待三天,看塔鲁殿下能不能在这段时间内醒过来。如果殿下醒来了,判罚从轻;如果超过三天,殿下仍处在昏迷状态,判罚从重。”
卡玛奇颔首:“索尔大人的话很有道理。塔鲁殿下十五岁遭到雷击的那一次,只需两天就恢复了意识,因此三天是最佳的期限。判罚之事,容后斟酌。”随后他捋着花白的胡须,低声补充了一句:“或者,我们应该召见这个叫晓蓠的女孩,听听她的说法。”
这时,恐怕没有谁注意到,场内有一个人的唇角勾了又随即抿紧。
“这恐怕不妥当吧,卡玛奇议长。”娜蒂皇后上身探向前说道。
“皇后请说。”
“如果真如索尔大人所言,她会用巫术来迷惑他人,将她带到皇帝陛下和众元老院成员面前,岂不是引狼入室。万一她施了什么法术,危害到在座各位怎么办”
“这”
“那就给她套上枷锁。”
皇后和卡玛奇议长不约而同看向说出刚刚那句话的人。正是伊纳尔。
“双手和双脚都锁上锁链的话,就没问题了吧。”
娜蒂重新坐端正,往苏皮路里乌玛一世偏头看去,像是在请求他作出定夺。
“臣下认为此方法可行。毕竟按伊纳尔殿下的叙述,我们暂看不出晓蓠小姐有什么不轨企图。何况伊纳尔殿下和晓蓠小姐相处了一段颇长时间,他看起来并没有神志不清。所以臣还是建议陛下将她召来觐见,由我们来审问她。不论犯人犯了什么罪,倘若完全未和他们沟通过就单方面给予判决,岂不是会让其他国家笑我们野蛮、专横”
“她作为外族人,能够擅自进入皇宫和大神殿附近的重地已经很不平常。还要我们在她危害了我们的皇子后像对待本国自由民那样讲求平等不一样成为他国话柄”梅加奥难得和卡玛奇产生意见分歧。
“索尔大人,一个国家如果连执法都做不到公正、平等,如何叫其他国家和地区的民众为赫梯的国威所折服,叫自己的子民安居乐业”一直默不作声的皇太子兹特利亚实事求是地插话道。他和皇帝近乎一样的灰蓝色眼睛此时盯住噤声下来的梅加奥,“你和西尼大人曾共同主持过法典第三表的编纂工作,理应比在座除卡玛奇议长外的其他人都更明白这一点才是。”
梅加奥恭敬低下头:“是的。您所言极是,皇太子殿下。”
娜蒂正声接续道:“既然连皇太子也赞成,那伊纳尔殿下和卡玛奇议长,你们要为引见犯人一事负全责。”
伊纳尔和卡玛奇西尼重重点头以示回应。
“嗯,就这样办吧。”苏皮路里乌玛一世一锤定音:“来人,将囚犯晓蓠带上。”
伊纳尔紧绷的身体旋即放松了下来。此时此刻,他不但祈祷哥哥尽快醒来,更希望晓蓠在接下来的觐见中发挥如常的口才,别给她自己添乱。
那就是真正触电的感觉。晓蓠望着昏暗中看不清的手,呆呆回忆闪电劈下来一瞬的情景。
青白色的闪电从头顶劈下来一刹那她无法思考,那一秒她甚至相信自己肯定会死掉。闪电冲向地面的炸雷声震耳欲聋,冲击波把她一下子弹到十几米以外。
近距离感受到的雷电威力是如此之大,她醒来时,费了很大功夫才记起发生了什么事。那和巨大电流直接连通的塔鲁呢六年前侥幸活了下来,六年后又遭遇一次人为造成的雷击,他会有什么感受,他还能再次好好站在她面前吗
他会死吗
每每想到这个假设,晓蓠就无可抑制地发起抖来。那种即使抱紧全身,仍无法停止的抖动。她好怕,她会害死塔鲁。她也怕,自己会在大家怨恨的目光下,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变回一个人。但这都是她自作聪明所一手造成的局面。
如果不是想尽早报答塔鲁他的照顾之恩,然后了无遗憾地离开赫梯,去寻找愿望杯的线索和其他可以重回21世纪的方法,她是绝对不会做出这般冒险的事。是她太自视过高了。
“你把自己当什么了晓蓠卡纳冯。”
“我也好奇这个问题。”一把女声响了起来。
在看清来人的面孔后,晓蓠立刻问:“塔鲁他,怎么样了”
克丽雅让守在牢狱外的士兵打开牢门,打着油灯走进里面。“塔鲁殿下还在昏迷当中。”
晓蓠缓缓吐出一口气,却仍难以轻松起来。她深明如今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所以最重要的是得知他没有生命危险。
克丽雅淡漠地俯视着这个抱着膝坐在地上的女孩,心情竟莫名地复杂起来。“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晓蓠抬眼,透过油灯微弱的亮光,她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少女冷若冰霜的表情。迟疑了半晌,她喃喃道:“抱歉。”
“这就是全部”克丽雅不自觉提高了声量。
“我”晓蓠在这样的情况下真的什么也说不出口,就连刚才的道歉她也觉得虚伪无比。“我答应过不会让塔鲁出事的。可是闪电被成功引接的时机来得比预期晚,雨水一定是淋透了麻布开始下渗到麻线上,而且那道闪电的电量还出乎意料的大全部都和计划有出入,这样的误差量,已经变成谬误了。”
人愈是觉得懊恼,想倾吐的话就愈多。晓蓠在克丽雅审视的目光下已是这般的无地自容,她不晓得必须拿出多大的勇气才能站到塔鲁面前,亲口对他说一声:对不起。
克丽雅还是没有作声。听着晓蓠断断续续的忏悔,她觉得好笑,也觉得荒唐,但更多的,是可悲。塔鲁是真心喜欢这个不知来自哪里的女孩吧所以才照顾她,呵护她,为了她不畏直面暴风雨神的怒吼。然而,她又是如何看待这份心思倘若她已感受到塔鲁的感情,难道这便是她的回应方式
“我的下场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