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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8(1 / 2)

罗塞塔地处尼罗河三角洲,濒临大绿海,是古埃及最大的港湾城市,海上贸易经济发达,古埃及本土匮乏的资源有一半以上经由罗塞塔进口。另一方面,由于临近大海,罗塞塔虽然坐落绿洲,农耕业却不怎么发达,城市特产除了海鲜,只有啤酒和椰枣。

“死狒狒,拿果子砸我给我滚下来,我现在就把你宰了加菜”

晓蓠坐在柔软微冷的沙地上,视线定格在不远处在20来米高的树身长长垂下的叶间上窜下跳的灵长类动物,还有对着那棵高树和那只长毛生物跺脚咆哮的妙龄少女身上。

“这次冬麦酿的啤酒还不错,尝尝。”

蓦地回神,她讪笑着接过陶碗,道了谢后随意啜饮了一口。最初酒味混沌的液体在舌尖逗留不过一瞬便溜走,滑入食道,在胃感到一阵微弱的温热感后,方品尝到一股带着无花果叶清香的麦芽甜味在喉间辗转,发酵。

队里每天都有限量啤酒定时提供,一日早晚两次,虽说是限量,这个“量”却很足。早上一天的工作开始前男人们或许还会浅尝辄止,但到了晚上,一日辛勤劳动刚结束,队里的每个男人霎时全变成了干瘪瘪的海绵,那一百桶啤酒根本满足不了他们。

本来她不像他们,对啤酒这种含有一定酒精的饮品可有可无,第一次在一些队员半鼓励半看戏的促动下试喝了少许,结果那次的酒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她尝到的尽是苦涩的辣味,把她呛得泪水直飙。如果不是今晚是整项工作的最后一天,在场个个情绪高涨,晚餐主菜飞天走地游水样样皆有,领队赛米特和海运队的几名监工也到场来个欢乐时光,任眼前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保证他手中酒罐里的冬麦酒怎样香醇,她都决不会碰。

“嗯,是不错。”转过头,拉姆希眸中闪过一抹讶异后饶有趣味地睇着她,“看我做什么”

“我以为你会用麦秆吸着喝。”拉姆希左手抬起,手中赫然是一根吸管状的物体,眼睛却直直盯着晓蓠手中的陶碗,故作惋惜地叹道:“看来是用不上了,害我还特意向他们讨来这么根野草,被他们嘲笑了去。”

看他作势丢掉,晓蓠急道:“谁说不用了你不讨都讨来了,反正是给我的,爱怎么处置是我的权利,给我”她五指一伸把麦秆自他魔爪中夺了过来,好奇心起,她翻弄着这只古埃及吸管研究起来,一边问,“为什么觉得我会用到这只吸”晓蓠突地一顿,怕他像上午那样会反问她吸管是什么东西,忙学他的口气改口道:“这根野草”

“啤酒里面有些杂质,少数人怕喝进去拉肚子,专门用木条或麦秆制成这种细长管子来吸,女人尤甚。”拉姆希目光聚焦在远处一个点上,没有什么表情。

晓蓠听了觉得分外刺耳,他是在变相嘲弄她吗正欲为自己辩驳,却发现他的注意力在别的地方。沿着他的视线寻望过去,是帐篷前面的空地,烧得正旺的篝火旁边一堆人围在那里不知道在看什么热闹,喝彩声叫好声不断传来。

“他们在搏击。”

晓蓠“咦”了一声,收回目光,在还不算浓的夜色中端看出男人为之雀跃的神色。不等她给出任何反应,拉姆希已利索起身,大步向人群走去。就这么被态度上无视行动上抛下,晓蓠颇为不爽,她站起身,临走前反身瞥了搁在地上的酒罐和陶碗一会,弯身拿起大碗飞速把剩下的酒喝光,再捧着酒罐快步追上他。

“小伙子,你要和本大爷来一场吗”

晓蓠左闪右推,几经辛苦才总算挤到前线。人还没站定,她便听到一把粗犷的男嗓音这么说道。晓蓠定睛一看,是队里有名的大力手哈布雷,六英尺以上的身量在平均身高不超过一米七的海运队众人中绝对是鹤立鸡群。尽管挑战方自己本身也是个少见的异数身长估摸1米75左右可是两人并肩站立时,轻易就能看出横向比例后者比前者差了三分之一。晓蓠在心里掂量,无怪哈布雷会有轻视拉姆希的意思。

“你怕”拉姆希挑眉。

晓蓠很有上前把他拉下来的欲望。

“拉姆希。”赛米特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人群前,神情有些肃穆的意味。

没错,领队你把他劝下来吧,否则拉姆希铁定要横着躺几天才能起来活动。

拉姆希略一抬手:“我有分寸。”

晓蓠头大。你有个鬼分寸,这句话怎么也轮不到你说吧

神奇的是赛米特顺从地退了回去,晓蓠忽然有种这世界真疯狂的幻觉。

“小伙子,你决意挺大的嘛,大爷我就马马虎虎成全一下你好了大不了过后让他们送药给你。”

“不要马虎。”拉姆希边说边脱掉麻布短衫,随手甩到地上。

“什么”哈布雷怀疑自己听错。

“使出全力,不要马虎。”拉姆希一字一顿地说:“不然我会认为你徒有其表。”

他们离得有些远,但晓蓠还是一句不落听完拉姆希的话。两人的沉默随着哈布雷的一声哂笑被打破,刚刚高涨的氛围瞬间紧绷。

晓蓠被这样暴风雨前夕的紧张气氛传染,不由搂紧怀中的酒罐。“加油”无意识地低喃出声,拉姆希却似接收到了信息般无预兆地朝她睇来,四目相接的一刹,晓蓠分明看见了他眼底的安抚笑意。

赛米特站在两人中间,手臂自上而下一挥:“斗”

接下来的事情仿佛都与她无关,哪怕人群中间的两个男人搏击得异常认真和激烈,哪怕两人身上都逐渐挂了彩。

哈巴雷特和拉姆希都赤着上身,下身仅有一块白布围在腰间作遮掩物,赤着脚空着手,凭借自己的搏击技击倒对方。

哈布雷的力量很明显占了上风,无论是出拳的劲力,还是受到攻击时把持重心的定力,两者都不是以纯粹的蛮力行事。尽管如此,拉姆希并没有放任他扩大优势,或者说他在利用自己的敏捷反噬哈布雷的优势。

空手搏击最忌露出防御破绽和肢体接触,一旦被对手擒下限制了行动,想要从钳制中脱困就必须大幅度提高身体的反应速度。

在搏击双方都没有占到压倒性优势的情况下,第三轮攻守开始。这回仍旧是哈布雷首发攻击,拉姆希轻巧闪躲过,第二次攻击他明明可以轻易躲过,却在众目睽睽下被哈布雷的直拳击中脸部,然只眨眼的功夫,一声震响,大家竟看到哈姆雷特被整个摔到地上,而拉姆希正唇角带笑地俯看着他,那急促起伏的肌肉和喘息声是他拉姆希胜利的宣告。

那一刹那,晓蓠有了片刻的失神,面前的情景似乎转换成了数月前的一个画面,不一样的时间地点,不一样的人,却是同等的傲然和透出不可违抗的霸气。

当在场所有人都失却了语言能力之际,拉姆希俯身把手伸到哈布雷上方,哈布雷也不扭捏,爽快地借着他的牵引站起身。

“小伙子好样的你叫什么名字”

拉姆希背对着晓蓠,回答的声音太小了,晓蓠听不到他的回答,只是正对着自己的哈布雷却一脸震惊。晓蓠感到奇怪,拉姆希是什么大人物。不一会,震惊转为豁然和朗声大笑,只听他拍打着拉姆希的肩膀,一遍遍重复道:“确实是塞提家出来的小鬼”

冷场由此消失。不知谁开始鼓的掌,掌声一下,两下,很快就演变成如潮的洪水,将人淹没。

拉姆希快要走到面前时,晓蓠响亮地鼓了三声掌:“你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