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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8(1 / 2)

出青空的景色。

时光如梭,法莫诺斯月在无言的思念和宁静的笑容中过去,晓蓠依然在人前人后忙碌制作着第一次给爱人的情人节礼物。

一转眼,哈托尔月也在指间悄无声息地溜走了。月中她收到了图特的回信,彼时她正缝制减缓武器和手指手掌间磨损的手套。

信有两封,照旧,由卓歌帮她读出来。

军队已经离开纳赛尔湖所在的第一瀑布,向更南端进发。她的书信往南送赴期间,他们遭到了潜伏阿斯旺城与象岛周边的古实士兵袭击,在给她回信前,投降的俘虏和兵器被一律收归在了象岛。片言只语,便把目前情况概括了出来。

第二封的内容比前面一封还短,基本上关于不可独自出门、注意身体的提醒。

两封信合共加起来语句少得可怜,通篇延续了写信人惜字如金的风格,可她求的,亦无非是喻示他健在的亲笔文书。

第一瀑布乃埃及和古实的两地交界。过了这里,南征军正式进入古实王国的边境,朝向凶险难测的地域迈进。下封信,兴许要再久些才能到她手上了。

相较他无恙的消息,他完完整整站在自己面前才是她由衷希望看见的。

头顶上,云舒云卷,湛蓝透明的天空迎来了黑土地耕种的结束,冬季落幕。

一天,闲赋在家的帕拉米苏接见了一位稀客。

他先是表示意外地挑了挑眉,大抵是问候过后来者神情过于严肃,他不得不敛起素常挂在脸上的闲适笑容。

“说吧,中军统帅夫人的登门意图。”

门前正是他多日未见的晓蓠。

被帕拉米苏如此直率一问,晓蓠反而踌躇了起来,酝酿好的话顿时卡在喉咙。

她迟疑间,帕拉米苏的异色瞳对她自下而上扫视了一遍。

同以前一样,她偏好穿着努格白,一袭白裙盖过了双膝,本来只会显得寒碜的一只手镯跟一枚金戒佩饰,却使她散发出一股纯洁气息。较之点缀的外物,她丰腴的曲线和不可思议迷人的韵味教他移不开眼,哪怕这些变化微不足道。

不过真正打眼的竟是她垂在两侧的手,上面的手指头一连裹了麻布条,精彩得有点惨不忍睹。

“图特我夫君他”她结结巴巴说着,然后停下,深呼吸,镇静地再次开口:“我有三个月没收到我夫君的信了。我考虑了很久,觉得是你的话不,这底比斯城之内,身为指挥官的你是唯一一个能帮到我,也会帮我的人。”

帕拉米苏面无表情俯视着她。

“你总该知道你的丈夫因为什么离开了王城,离开你的身边。”

“征伐动乱的藩属,古实。”她口舌清晰地回答他。

“那想必你也清楚他这次为什么没带你一起出征。”

晓蓠沉默了片刻。“不单是要替他看守将军府。”

帕拉米苏轻笑了一声。

他什么都没说,晓蓠却骤然底气全失。她已经乱了手脚,开始语无伦次。

不出她所料,南征军并未在惠风节这天归来,甚至没有踏上归途,因为她根本没收到图特的信件,整座底比斯城也是静悄悄的,毫无一丝平乱凯旋的沸腾雀跃。但晓蓠只是接着投入她的礼物准备当中。

时日一天天翻过,她从掺进了韧性材料作衬底的褶裙到配有束带的箭筒,所有能想到又可以凭现有条件实现的戎装配件,她一一做了。然而帕奥尼月还没过去一半,她就开始走神,越来越集中不了心思,以致到了最后,三不五时弄伤自己的手指,卓歌看不下去,顶着冒犯之名一把抢了过去,禁止她伤愈前不许再碰。

结果伤好后依然重蹈覆辙。

进入帕奥伊月,她每每要很晚才睡得着,在空旷的床榻上翻来覆去,外边一有声响,就不顾仪态地飞奔出去。

只有白天她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或者受了大臣显贵的家眷邀请,装扮一番前簇后拥地作客出席宴饮。由于当初以图特出征在即法老下了旨可免成婚宴请为由,加之乌瑟蒙斯这位副宰相出面,他们才能清静地过二人世界。至此,她纵然更愿意安安静静的,也不能总是拒绝。

图特可以不理不在乎,她却始终要替他着手筹谋,维持与巩固声望,发挥她擅长的作用。

除了躲在寝室清洁那副铜链,翻出看不懂的信或对着青金石额链发呆,在连卓歌都无暇看管她的空隙,她会到府邸门外眺望行人疏落的大街,偶尔爬上南面的城墙站半天。

不想卓歌几天前服侍她早餐,无来由提起图特信中让她不可单独外出的嘱咐,她方知原来得以在这府里的人就算迟钝,也不会是傻瓜,是她对他们不及卓歌亲近相熟而已。

随后观察众仆从守卫探视她的眼神,果然带了几分怜悯。晓蓠虽然并不喜欢,还是佯装毫不知情。

这时候,帕拉米苏的声音打断了她的神绪。

“古实不比迦南,地势陡峭多变之余,遍布着雨林沼泽,敌人则是比我们熟悉那块土地远不止一点的当地居民。就算前朝历代留下了记载,我们到那里还是得边探索边备战,他们却权当在自家庭园游玩。足够明白了的话,就安份做你的统帅夫人吧。”

晓蓠垂下了眼眸。

早在决心找他之前,她已深谙他所说的一切。

九十天并非一个短的日数,月中收到回信的隔日,传令兵便连她交托的信一同带出了底比斯,如此就不止九十天了。然而撇开意外的因素,一场实打实的战争打几年也没问题,何况区区几个月。

可她宁愿自己与图特共同进退。

之所以没再收到文书,可能是他们不方便向王城传信,也可能派出的使者中途遭遇了不测,甚或军队陷于困局当中忐忑的心情吞噬了晓蓠,她真的无法继续呆在安逸稳固的将军府,不闻不问。

见她一反常态默不作声,帕拉米苏掉过来把问题抛回给她。

“如果我答应,你打算要我怎样帮忙”

晓蓠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怀疑地盯着始终站在石阶上让她仰视,因炎热仅围了一条褶裙的英俊男子。

可她这次没再迟疑:“以图特将军率领的军队迟迟没有传回情报为由,向法老申请增兵支援。”

“增兵谁来带”男人似笑非笑。

她脱口而出:“你。”

笑仍在,眼底温度却消了几分。“我记得上大臣如今也是你的依靠,你大可通过他让大将军做这个好人。”

晓蓠感觉心跳变得不受控制。“我和乌瑟蒙斯大人并未熟稔到你所想的程度,与霍伦赫布将军更是交往不深。”

“那写信求助于纳克特敏也行。这位老将军素常很拂照你的夫君。”

她依旧镇定,下面握拳的手却颤动了起来:“我从未见过他。”

男人耸了耸肩,一脸歉然遗憾。“既然如此,统帅夫人还是在家中静候佳音吧。请回。”

“帕米斯”

眼看大门就要紧随男人关上,她竟不假思索喊出了这个名字。

帕拉米苏眉间的冷硬猛地松动。他从容返过了身,像在观摩走投无路的猎物瑟瑟发抖的狮子似的审视她。

“你有什么条件”

他变得不再是她往日熟知的帕拉米苏,她这样问不啻进入规则任人设定的游戏,出了事后果自负,可惜诸如冷静理智全被她抛到脑后了。

比起图特,她算什么

自邂逅之日,他就在若有似无地保护着她,原以为绕过鬼门关一圈后再无交集,可在阿玛纳重逢,她又不自觉钻入了他的羽翼底下,不理解也好冷战也罢,他一直让她待在他鞭长可及的地方,教导她成熟,一直用他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