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他们就放任不管。
看着手下儿郎垂下的刀枪,看着他们眼中点点的泪光,祖云寿拨转马头,绝尘而去。
祖云寿并没有去小凌河,他纵马疾驰的方向是锦州,这一刻,他明白了母亲的用意,虎目之中,一滴热泪随着秋风飘落在身后的尘土中。
“你们打仗打了多少年了”看着校场中不足五千人的兵马,祖老夫人扬声问道。
“十年”众兵将声如雷动。
“我们死的人少吗”
“不少”
“想不想打赢八旗兵”
“想”
“那该怎么办”
校场上鸦雀无声,无一人应答。
“如果维持现状,我们能不能就此安稳地生活下去”
“不能”回答的声音弱了很多。
“那该怎么办”
只有风在校场上空掠过。
“你们身上都流淌着男儿的热血,难道你们想让妻儿老小永远这样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让你们的妻儿老小永远面对不知何时就会到来的八旗兵将让他们烧掉你们的家园,抢掠你们的财物,杀戮你们的父母兄弟,淫辱你们的妻女姐妹,你们想吗”
“不想”地动山摇的呐喊声摇动着每一个人的心。
“大帅是我们唯一的希望,跟着大帅,我们才有活路。现在,你们都回到兵营去,我、儿媳、小孙子,大将军的妻儿老小会和你们的妻儿老小共守小凌河”
三天后,祖云希将兵额名册送到锦州,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整整四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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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写的书末世英雄传,大家有空,欢迎去给提提意见。
八十二章 混沌
就在征辽将军祖云寿意气风发,纵马驰回锦州的时候,平辽将军赵明教也随后出南城,回转将军府驻地山海关。
青碧的山色,凉爽的秋风,一切的一切都让赵大将军身心清爽之极。大将军愉悦的心情也感染着亲军卫队,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大将军的脸色开始变得阴沉,似乎每前进一步,脸色既随之阴沉一分。
山海关已经在望,突然,大将军拨转马头,又向来路疾驰而去。
知道赵明教回转宁远,帅府内虽不见一丝异样,但已戒备森严。书房内,张素元端然而坐,一脸肃然。
一进书房,赵明教即屈膝跪倒,以头触地,一语不发。
“夜半回转宁远,赵将军所为何事”张素元一动未动,慢慢地问道。
“大帅,末将星夜驰回,有一事要冒死动问。”
“讲”
闻言,赵明教跪直身躯,直视着张素元,一字一句地低声问道:“平辽之后,大帅何去何从”
“所以西线之危,你不发一言”张素元寒声问道。
任赵明教十数年生里来,死里去,杀人如麻,早就练得一身是胆,但骤闻张素元寒声喝问,冷汗瞬间就湿透重衣,他是在后怕。
白天,纵马离开宁远后,赵明教心情之好简直无可言喻,这不仅是因为平辽可期,更是因为荣华富贵的金光大道已铺在脚下。将来凌云阁上,他赵明教即便坐不上头把交椅,也定当在三甲之列但行至中途,他却越来越不安,他意思到自己耍小聪明,犯了一个莫大的错误。
离人没有水上力量,若要南侵帝国就必得走陆路。陆路有两条,一条是经辽东,直入帝国;另一条就是走西线。离人若要从西线侵入帝国,就不仅要穿越几达千里的草原、沙漠,更得穿过数个蒙厥部落的土地。这种可能性虽微乎其微,但也始终是存在的,而且因为可能性小,使得西线防御一向松散,若一旦八旗铁骑成功从西线突入,就必定会长驱直入,直捣京师城下。
赵明教早就看到了西线的危险,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何况所言非人,只会徒然落人耻笑。如今西线防务全权由他执掌,而且大帅也不是非人,但他依然没有直言相告。之所以没有直言相告,是因为今时已不同于往日,他现在反而希望八旗铁骑成功突入关内,直捣京师。如果八旗铁骑突入关内,直捣京师,必定山海震动,大帅亦必然难辞其咎。以思宗的自以为是和偏执昏聩,就极有可能降罪大帅,到了那时,双方必得翻脸,如此一来,大帅就是想不造反也不行了。
回山海关途中,赵明教突然觉得极为不安。很快,他就想到了是什么让他这么不安:他都想得到,难道大帅就想不到吗大帅一定想得到的,但大帅为什么不提醒他
糟糕透顶快到山海关时,赵明教终于把事情全部想通:大帅一定知道他绝不会忽略如此重大的事,如果忽略了,也就意味着他不适合担任平辽将军;若没有忽略,却又不进言,那他想干什么,当然也不会逃过大帅的法眼。
如果张素元只是一个普通的野心家,那倒也没什么,但张素元不是普通的野心家。赵明教知道,他以一己私心,而枉顾军国大事必定会触怒大帅,虽然现在不至于如何,但将来会怎样,他想都不敢想。
当看到山海关城头随风飘扬的军旗时,赵明教突然明悟到,大帅一定在等他回去。如果他不回去,大帅加强西线防御的将令很快就会到来,到那时,就什么都晚了。
“末将知罪”匍匐在地,赵明教再无一句言辞,他知道这是最适当的态度,如果说什么“请大帅责罚”之类的废话,只能让大帅看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