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住了。
长乐皇帝是何等人,这种表情怎会逃过他地眼睛。立马问道:“谁向你询问朕的病情”
陶静之一阵慌乱,目光撇了撇站在一旁地曹景余,低着脑袋不敢啃声。
“你先退下”长乐皇帝冲曹景余挥了挥手。
曹景余有些莫名其妙,但皇上让他走,他岂有不走之理。于是瞪了陶静之一眼,转身一摇一摆地去了。
“现在没人了,你说吧”长乐皇帝拿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沉声说道。
“是是太子殿下他”
长乐皇帝虎眼一瞪,将手中茶碗一放:“他怎么了”
陶静之一脸为难之色,吞吞吐吐地道:“太子殿下常向臣询问皇上的病情,臣因为皇上不肯服药的事情曾几次遭太子殿下训斥”
“哦”长乐皇帝的脸上升起一抹肃杀之气,淡淡地道:“太子真这么关心朕的病情么”
“是”
“他都问了些什么呀“什么都问”
“你都怎么回答呀”
“据实回答”
“那他听了你的据实回答后是什么反应啊”
陶静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摇摇头:“没什么反应,就是关照臣密切关注皇上地病情,一有”说道这里,他又似说漏了嘴一般顿了顿,偷眼看了看正威严注视着他的长乐皇帝。颤声道:“一有病情变化,及时告知太子”
长乐皇帝的眼珠子缓缓转动着,脸上隐隐泛着一层戾气。他对陶静之的话深信不疑,因为陶静之这个人是整个太医院里唯一没有任何背景地人。他不可能被任何势力所左右。不可能成为任何人地枪手。若不是他医术实在高明。以他的性格可能早就被人排挤出太医院了,所以陶静之地话应该不是假话。
既然不是假话。那么太子的动机就显露无疑了。看来他是惦记着老子早点驾崩啊,哼哼好你个深藏不露的朱简,果然有乃母的风范啊
见长乐皇帝眼露凶光,一双大手攥得嘎嘎直响,陶静之心中暗叹一声:“唉,太子殿下这口黑锅是背定了”
朱简的确是背黑锅了,而且还不是一口。这不,胡静平正在积极为他准备第二口呢。
京城最繁华之地有一个花篮胡同,此地乃赫赫有名之风月场所,各家青楼齐聚,一到夜晚莺莺燕燕之声不绝于耳,寻花采蝶者络绎不绝。
唐丰以前是此地常客,但自从纳了万花楼地头牌为小妾之后,便再也不曾涉足过。但是今天他又来了,只不过去的不是万花楼,而是新开张的一家眠月居。
老鸨是花篮胡同的老地头了,见唐丰来了巴结得要死。她当然知道唐丰是什么身份,哪敢有半点怠慢。
唐丰在包间里坐了,开口就问:“听说你们这里有个契丹姑娘”
“是啊,是啊别家没有,独咱们这里头一份要不要给您叫来”
唐丰点点头,老鸨飞也似地去了,不多时,便带进来一位身材高挑。皮肤微黑,相貌标致的契丹女子来。
“这位是唐爷,你好好伺候”老鸨说完话,闪身便出去了。
契丹女子显然还未彻底适应这里的环境,两眼望了望着唐丰,目光颇为闪烁,身体有些僵硬。整个人的表情显得很不自然。
唐丰微微一笑,说了声“坐”
契丹女子应声坐下,却是低着头不敢看他。
“你叫什么名字”唐丰和颜悦色地问。
“纳兰”
“哦,你是怎么到这里来地”
纳兰抬头看了唐丰一眼,双眉微蹙。轻轻叹了一声道:“奴家是随家人一起在战场上被俘过来的”
“哦那你家人现在何处”
一句话便勾起了纳兰地伤心事。
原来她本是契丹某个小部落首领的女儿,年前两国打仗,他们的部落被迫转移,但却被日月国的某支部队追上,整个部落的人都被俘获。几经辗转,部落里的人只剩下她和她的父亲还有一个未成年的弟弟被活着押到了京城。
因为身份地位算不上重要,所以他们只被当作了普通战俘对待。而普通战俘地命运往往只有死亡或者被奴役这两条路可走。纳兰因为有几分姿色,被一将军纳为了小妾,而她的父亲和弟弟也因此跟着她一起暂时摆脱了被奴役的命运。
可惜好景不长,那位将军不久便因为旧伤复发死去。纳兰一家被赶出家门,虽然没再落入被人奴役的命运,但却是一穷二白,想回契丹国也没那个能力了。为了生存,也为了给身患重病地父亲治病,纳兰便投身青楼,当起了烟花女子。
当然。这番话纳兰是不会给一个客人说地,她只是轻轻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没有回话。而唐丰已从纳兰的表情里看出此前自己地调查不假。既然如此。那就该按计划行事了一个时辰之后,唐丰离开了眠月居。直奔胡静平的住处而去。
“胡副帮主,一切都谈妥了”
进了屋子之后,唐丰压低了声音说道。
胡静平微微点头,问道:“你觉得她可靠吗”
“这是一个历经苦难的女子,她的意志力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坚韧得多。”唐丰说这话地时候,语调颇带着几分唏嘘。
胡静平将一封信塞进唐丰手中,在他手背上轻轻按了按:“这件事非常非常重要,成败在此一举。你将来的前程,也在此一举”
“我明白”唐丰用力点点头,目光显得坚定而兴奋。
第二天一大早,胡静平在聚仙楼内将另一封信交到了严先生的手上。
望着这封用羊皮纸封好的信,严先生的脸上掠过一丝诧异,抽出里边的信纸一看,不禁惊叹了一声:“这这是真的还是假地”
胡静平微微一笑:“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
“这都是你一手伪造的你你可真是又让老夫大吃了一惊啊”严先生现在是越来越觉得胡静平深不可测了,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太子写给契丹大汗的那封信我也伪造好了,现已放到一契丹女子身上,到时候只需派人将她捉拿,整件事情便算完满了。”
“那女子会不会死不承认”
胡静平摇摇头:“我已和她做了一笔足够她咬定此事的交易,不会有任何问题”
严先生目中寒光闪烁,一是震惊于胡静平的手段,二是有了一种箭在弦上的紧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