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兵刃以外之物,与其说是拿作兵刃,倒不如认为它是浪迹江湖,掩饰身份之用。
她麟儿等人,听过她的清歌,也就是说上过她的大当,不过后来终于被他发觉;因为生像太美,这位季家公子,对女人最少也有三分优容,猝获释放。玉仪身上所中蛊毒,也是这位少女和她所放。
她是岷山六大弟子的最小一位,能解音律,善作歌词的徐玉佩。
麟儿把她打量了一眼,对方如中蛇蝎,赶紧把头垂下,旋又偷偷把头微抬,望了麟儿一眼,这中间,似乎有若干微妙,隐藏在少女心中,迫使麟儿心中一动。
这种地方,以蘅春的感觉,最为灵敏,她把惠元手臂,重重的捻了一把。
元儿低声笑道:
“怎么了又有什么不称心满意的事”
蘅春咬耳低语道:
“你别装糊涂,她是冲着你麟哥哥而来的”
惠元故作不解之状,低声答道:
“我不信,世上那有女子找男人纵然心有此念,也会被世俗儿女矜持之心所冲淡”复又想到蘅春对自己又何常不是千里随踪而今她祖父尸骨未寒,有时她自己想起即泪流满面,难得看她欢喜,想到此处,不由把身旁玉人,多看几眼。灯光下,春儿娇波流转,略带羞容,低低啐了他一口。惠元复又报之一笑。
突地,宝琉轻轻地笑了一声,缓步上前,问道:
“徐姑娘,我们又遇上了,不知寅夜到此,有何贵干”
徐玉佩把头一抬,微笑道:
“前一次,你偷袭毒龙洞,我本发觉,因见你生相聪明,故轻轻放过。不料你恩将仇报,反用对空点穴,把我打伤,今夜特来找你算帐”
龙女笑道:
“徐姑娘一貌如花,兰心蕙质,决不会有计怀之心,据我看,可能有重大事故,来此商量,房间窄小,又有病人,不免怠慢之极,来,我们一同坐下谈吧”
玉佩冷笑道:
“我没有这种闲情逸致,彼此既为仇为敌,还是早点动手如嫌房子太小,我们一同纵出窗外,见过起落”话语已毕,却不肯移动身子,一付翦水双眸,不断落在病人身上。
云姬虽然醒转,但闭着眼睛,故意装睡,粉脸上,蛊瘴之状已除,玉佩先是一惊,但复见玉仪,病躯全未好转,脸上黑气,隐现频繁,困惑中不免带着凄凉之状,不由自言自语道:
“恶蛊形成,虽有灵丹,恐亦难救”
郭祥武知道来人是岷山弟子,已经怒不可遏,暗中凝聚功力,打算将人留,挟制岷山教主,让她拿出解药,将人医好,否则,与敌偕亡。主意想定,也冷笑一声道:
“蛊毒既是姑娘师徒所放,相信解药定在身边,峨嵋派与岷山绝无仇恨可言,熊师妹是我青梅竹马之交,请姑娘把解药留下,立可冰释”
徐玉佩绝非怕事的人,除了麟儿惠元,旁人绝难入目,当下把秀眉一挑,冷声问道:
“足下何人”
“峨嵋郭祥武”
徐玉佩把头一偏,满面傲然之色,冷声答道:
“据足下所言,似乎解药非给不可”
“为救师妹,只好如此请求姑娘了”
“我如不给呢”
郭祥武暗里抽了一口凉气,不觉怒从心起,恶向胆生,大声喝道:
“不给解药,只好请你委屈几天”一踏步,踩洪门,欺中宫,五指朝玉佩胸前便抓,寒风嘶嘶,这是灭魔绝学中的厉害拳招,“挥指锁喉”。对手如功力稍差,立可摧伤内脏,而且郭祥武又在情绪激动之下,出手便是全力以赴。
徐玉佩也不含糊,微闪娇躯,避开来势,皓腕朝前一推,也劈出岷山派太华宝录中的穿云掌法。房间不大,掌风疾劲无论,室内灯光,被两种风力,往前一压,火苗爆起老高,啪然一声,油灯粉碎,壁摇瓦飞。
龙女为防护病人,不由怒道:
“你们俩人要想动手,请赴室外,否则,如将病人伤害,岂非好意成仇”这妮子,发起怒来,倒能当机立断,双蛾微蹙,莲步生香,双掌一横,柳腰微挫,接过双方掌势,朝窗外一推,轰轰数响,掌风如潮,树折沙扬,泥尘四起,风势骇人之极。她又顾虑对方颜面,发威之后,颇存悔意,玉颊如芙蓉绽开,娇媚无比,又复微微一笑,像小鸟依人,伴着麟儿臂膀,若娇弱不胜。头上秀发,被掌风吹得有点凌乱,更增美艳。
麟儿笑道:
“干嘛生这么大的火气,我看你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祥武兄关心爱侣,不免冲动,究其实,玉姊此来,含有深意,代小弟为双方排解,不知玉姊和武兄意下如何”
祥武睑上一红,含笑道:
“郭某无状,还望海涵”
徐玉佩被龙女一举震住,也含愧道:
“此来,我冒着极大风险,绝无恶意,不过诸位如持怀疑态度,甚至于出手相挟,则徐玉佩原是冒着生命而来,死不足惜,可是诸位要想生离此处,只恐比登天还难”
麟儿笑道:
“徐姊姊,我早知道你是好意而来,如果有怀疑之心,好汉架不住人多,我们还不动手么据我猜测,想是贵派掌门,又发动攻击,不知是也不是”这一声姊姊,叫得非常之甜,似乎替来人打了一剂兴奋剂,一切误会,冰消云释,但闻对方娇笑连声。
琼娘暗里气道:
“他这嘴专诱女人。”不由伸手在他臂上想捏他一把,可是麟儿早料到有此一着,右臂柔若无骨,由下而上,反搂过来,把琼娘贴在后背。虽然灯黑室昏,但练武的人,大都能暗中见物,琼娘咬耳啐道:
“你再不老实,提防我大声嚷着,让元弟春妹留心发现,那才羞人”
徐玉佩已在笑问麟儿:
“你可知道,本门又添了一位绝世高手么”
麟儿倒也不忍相欺,立道:
“你是说清虚老人业已返山,与令师打成一片”
徐玉佩似感惊奇,方待动问,麟儿立即慨然相告,玉佩正色道:
“季公子,你耳目极灵,可是还有不少事情,却出乎你意料之外,本门师祖返山,实力大张,那是无可讳言之事,但尚有”她把语音一顿,目光却落在郭祥武的身上。
麟儿心中动,知道峨嵋岷山,已互相勾结,徐玉佩因郭祥武为峨嵋弟子,心存顾忌,不好当面说穿,麟儿忙笑道:
“这事情,姊姊不说,我也知道了,好意心领,此地周遭,恐被敌人监视甚至暗中包围,多留于姊姊极感不便,请早离开,高情厚谊,容许图报”说完深深一揖。
徐玉佩笑了一笑,突从囊里取出一支小指粗细的瓷瓶,往麟儿身前一掷,对方伸手把它接住后,点头谢过。
徐玉佩笑道:
“你慢谢我,熊姑娘所中蛛蛊,极难化解,本门解药,所存不多,而且都在教主手内。这是六一丸,虽有神效,但效力最多只可维持半年,便须复发,而且来势比原来只有更猛。我冒着生命,救助无多,颇感自愧,你不恨我,于心已足,感激更是大可不必了”
她抱拳告别,娇躯微晃,穿窗而出,麟儿略感怅惘,为了救助病人,忙把解药倒出,用水化开,着琼娘将病人喂过。
众人都代玉仪松了一口气,郭祥武却更紧张,全神都在关注玉仪变化。
约莫半时,突闻麟儿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
“糟了”
惠元惊问其故。
麟儿不及答言,人已穿窗而出,龙女元儿,也衔尾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