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
俞肇山缓缓道:“这就是传闻的无影之毒各位感觉如何”
此言不出,群豪无不震骇变色。
须知那“无影之毒”在武林中只是一个传说,但近数十年来,这传说却愈来愈是神秘可怕。
在场群豪虽然没有亲身见过,但大家无不知晓这种毒性虽不激烈,但散布起来却是无物不侵,使人不胜,抑且中毒之后,毒素深浸内脏五腑,四肢逐渐瘫痪,武功再高之人,亦全无施展之力。
它的可怕处,也就在此。
那俞肇山乃是百毒教的第一号头目,对用毒之事自然了如掌指,他既说是“无影之毒”,那便没有错了。
钱大鼐试真力运行,惨笑道:“百脉欲散,欲振乏力”
华山二侠道:“咱等也是如此。”
俞肇山道:“据老夫所知,中无影之毒后一柱香内,若不妄动真力,尚可慢慢设法将毒素驱出体外,但若妄动内力,老夫便不敢保证了。”
法明面上露出惊诧之色,道:“贫僧等人对毒物一无所知,中毒尚不希奇,至于俞施主身为百毒教教主,系当世玩毒大家,缘何会被毒物所害呢”
俞肇山道:“难怪大师生疑,老实说,老夫属下百毒虽然使用过各种毒物,却还未用过无影之毒”
沉吟一下,复道:“这无影之毒,天下只有一人擅长使用”
法明道:“此人是谁”
俞肇山道:“说来大师也许不肯相信,这人久居沙漠落英塔,便是诸位耳熟能详的左姓奇人”
钱大鼐道:“你的意思是,这毒是左”
俞肇山摇摇头,道:“老夫可没有这个意思。”
语声微微一顿,续道:“老夫在落英塔渡过五年岁月,曾数次探求这无影之毒的配制方法,却始终一无所获,照现下情形看来,此毒若非左老儿所下,便是已落入另一人手中”
钱大鼐面上疑色未退,道:“别忘了钱某和为了五里亭俞玄青那件案子,是同时被请进落英塔来住的,你这话可一点儿也靠不住。”
俞肇山道:“斯时斯地,老夫何必对你们打诳。”
钱大鼐道:“五年来,我朝夕住在你的邻房,其间除左老儿曾三度到过你的房间找你谈话外,从未见过你踏出房门一步,足见人言下全属子虚”
俞肇山道:“老夫从另一条暗门出入,纵令随时监视,又怎会瞧得见。”
钱大鼐哑口无言,他拿不准俞肇山所住房间,是否有另一道暗门可供他出入自如,因此无法予以反驳。
蓦然一阵晴天霹雳般的巨震,打断他的思路。
一众高手面面相觑,不知密道又有什么机关发动,此时大伙全无应变能力,一时人人自危。
俞肇山神情霍变,大声喊道:“诸位还能走动吗快快退到右侧墙角,必要时可以退入火室”
声音颇为急促,一反平素镇定神态,好像大祸即将临头一般。
群豪心中虽则震惊,却没有人移动足步,只是默然注视着钱大鼐,观看他的反应。
钱大鼐当机立断,道:“听俞大先生的话”
大伙也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纷纷退到墙角。
这当口,甬道尽头的石壁已自动崩裂,露出一大缺口,两条人影一纵一跃,从石壁缺口钻出
钱大鼐电眼一瞥,大吼道:“俞玄青夫妇”
诸人一颗心头险此跳出腔口,骇讶的望着眼前两个人。
法明喃喃道:“阿弥陀佛,俞玄青夫妇俞玄青夫妇犹在人世”
天机和尚脑际偶尔闪过一道念头,忆起昆仑夜袭的一幕往事,不觉恍然若有所悟
他视线再度扫过这两个突然出现的人,洪声道:“这只是两尊浮雕石像,他们不是生人”
俞肇山道:“大师的联想力可真丰富,不错,这只是两尊石像,但他们的威力,较诸两个盖世高手还要可怕。”
群豪满怀疑惑定睛细望,只见那石像从头到脚,与生人毫无两样,若非事先指破,决计瞧不出来。
杜天冲呐呐道:“这石像浮雕得栩栩如生,不知出自那位名家手笔”
俞肇山一字一字道:“承天三匠。”
那石尊石像纵跳壁洞缺口后,突然停止跳动,众人睹状,警戒之心登时大为减弱,神经亦随之松下来。
唯有天机和尚不然,他亲身经历过一场浩劫,门下子弟死亡泰半,岂会如此容易忘怀
他肌肉抽动了一下,厉声道:“俞施主,这又是你阴谋诡计的一部分吗”
俞肇山不答,似乎未曾听见他的话。
天机和尚道:“施主别充耳不闻了,想当日你以一顶抬轿,送来先师浮云掌教的石像”
俞肇山摆摆手,打断道:“大师莫要无故自扰,俞玄青夫妇的石像在此出现,老夫也感到意外得很。”
天机和尚道:“施主还待狡辩承天三匠久受施主挟持,他们浮雕石像,难道不是你所授意”
俞肇山道:“三匠浮雕俞玄青夫妇石像,的确是受老夫之指令,但老夫本意,乃欲在某一个场合中使用,绝非用来对付你们。”
钱大鼐道:“这内情只怕不会如此简单吧。”
俞肇山依旧没有置答,有顷,喃喃自语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石像本是我用来算计敌人,想不到现在反被他人用来对付于我,真是天数了”
天机心中半信半疑,道:“然则施主有何应付之法”
俞肇山长叹一声,默默无语。
天机从这一代枭雄的叹声中,听出那凄凉落寞的味道,心底不同自主荡漾着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沉声道:“施主就此坐以待毙么”
俞肇山喃喃道:“先是无影之毒,接踵而来的是两具浮雕石像,敌人为了赶尽杀绝,不惜双管齐下,看来咱们是无可以幸免了。”
这时,石像眼睛中镶着的一对透明圆球,突然自动亮了起来。
“卜”“卜”
随着异声响起,石像同时往前纵跳,它每跳出一步,便进发出雷霆霹雳一般的巨震
钱大鼐大声道:“俞肇山,趁你我都还未死去之前,何不就你所知,将五里亭那件案子的内情说一说”
俞肇山冷冷道:“无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