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当然要去考”李彦直挺起了胸膛说:“去年我爹爹对我说,等我们家有钱了,就给我请个先生。今年我们家才搬了大房子,爹爹说,明年就给我请先生,教我认字。”说到这里有些黯然起来:“可我不知还能不能回家”
余苏眉见他一副要哭的样子,赶紧停下笔,安慰道:“别哭别哭,你就算回不了家,姐姐也会教你写字。”
李彦直啊了一声,道:“真的”
余苏眉点了点头,显得甚是诚恳,李彦直见骗过了她,心里却不是很高兴,反而觉得有些不安,心道:“骗一个十几二十岁的小女生,实在有些下作”论皮相年龄他比苏梅小十岁,然而心理年龄则相反。
但事已至此,也没法就收手,再说他也不愿就放过这个从天而降的好机会,当下假装不识字,静静地呆在余苏眉身边,看她算账写字,边看边记,记了一会,怕账目记乱了,见桌上还有一支纸,便抓起来,铺开一张纸,将笔握在掌心这是要假装自己不会拿笔,蘸了墨水勾画:名字用汉语拼音来记,数字则用阿拉伯数字,又故意写得扭扭曲曲,十分难看。
余苏眉也不防他,过了一会见他画了满满的一张纸,尽是一些晚来绕去的符号,画不像画,字不像字,便问他是什么。
李彦直道:“这叫天书”
余苏眉只当他是在涂鸦,哈哈一笑,便不再理他。
两人一个写一个抄,到了二更时分,一起打哈欠,余苏眉道:“睡吧。明天我再派人帮你找你家里人。”却将那本账簿收在枕头里,对李彦直道:“小寅,这本书藏在这里,你可千万别和任何人说”
李彦直重重点头答应了,却将今晚抄的那几张纸藏在床尾的被褥下,道:“苏眉姐姐,我这几张天书藏在这里,你也千万别和任何人说啊”
余苏眉忍不住莞尔,也学着他的样子重重地点头答应了:“好我不会和人说的”
跟着熄了灯,两人并头共枕而卧。处女温香满床,如花美眷在侧,偏偏却什么也干不了,让李彦直如何睡得著
余苏眉浅睡了一会醒来,发现李彦直还没睡,以为他想家,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放心,姐姐一定会帮你找到家人的。”说着将他搂在怀中,以胸脯的温柔来安慰他。
李彦直半张脸埋在棉花般的柔软中,不敢妄动,虽然脑子里胡思乱想,但不动得久了,睡意袭来,便进入了梦乡。
次日还在梦中,却被院子里的叫嚷声吵醒,余苏眉却已不在床上了,她的声音从院子中传来:“我不嫁他我不嫁给那种只会打打杀杀的粗汉子”
跟着又是余三田的声音:“行行行,我闺女说不嫁,那就不嫁了”
李彦直听到他的声音吃了一惊,赶紧爬起来,蹑足走到门边,只听余三田道:“不过苏眉啊,你也不小了。往年是爹舍不得你,误了好几桩婚事。这王家的家底确实不错,和我们也算门当户对,更难得的是他家老二为了你居然肯入赘”
“你别说了行不行”余苏眉怒道:“再说,我,我就赶你出去”
“好好好好好”余三田在外头凶横霸道,到了家里却对女儿没办法,说道:“那这件事就暂且寄下,来,咱们进屋,爹先看看你那账算得怎么样了。”
屋外一晃,一个人影已经到了门边,李彦直吓了一跳,幸好余苏眉已经叫道:“爹爹别进去”
余三田在外头停了一停,道:“怎么”
余苏眉顿足道:“那是女儿的闺房”
余三田道:“闺房我是你老子啊又不是没进去过”
“老子又怎么样”余苏眉叫道:“女儿大了,你也该避忌避忌,免得被斯文人家听见了,笑话”
余三田倒也很听她的话,呵呵一笑,说:“那也是。”眼见就要走,忽道:“等等,不对啊闺女,你该不会屋里藏着个男人吧哦所以才对老爹给你介绍的婚事推三阻四”
余苏眉在外头听得又急又气,叫道:“你你胡说什么这是做父亲该说的话吗”
但余三田却道:“总之今天情形不对,我一定要进去看看”说着便不顾女儿拦阻,推门进来了进了门,却见屋内空空如也,只是床有点乱,余三田微一沉吟,又去掀床底,但床底也没人这屋子只有一扇小窗,但有窗棂,人爬不出去,屋内除了床底,没其它地方藏得下一个大男人。
然则李彦直去了哪里原来他是钻到衣柜底下去了。衣柜底下虽有藏身的空间,但比床底狭小多了,藏不下一个大人。余三田心想屋内若是有人必是个奸夫,是个年青汉子,可没料到会是个孩子,因此也没去搜柜底。他见屋内也没其它可疑的地方,椅子上虽然挂着件男孩子的衣服,但那是余三田八九年前做给余苏眉,让她扮成男孩子聊慰自己无子之憾的,这时见到,也只当是女儿拿出来怀旧而已。
余苏眉见小寅忽然不见了,也是微微一怔,随即又顿足骂她父亲道:“你看看你,你看看你赚到了钱又这么样势力大了有怎么,仍旧还是大老粗一个幸好你刚刚把周妈妈她们都先遣出去了,要不让她们听见传了出去,又要让人笑话了”
余三田见屋里没人,便觉得自己如此疑心女儿不好,心里愧疚,又反过来安慰她,左劝右劝,道:“总之爹爹答应你,一定帮你找到个如意郎君。”
“如意”余苏眉道:“能怎么如意找永安那个贼头还是找顺昌那个独眼龙还是找建宁那个敢吃人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