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惟学道:“蒋老弟,张老弟,你们不能拿规矩这么一句空言就把我们给搪塞了啊要让大伙儿心服,至少得拿出点实在些的诚意出来”
蒋逸凡道:“澎湖寨我们实在是不能动的,至于实在些地诚意,却不知徐寨主指地是什么”
“这样吧。”徐惟学道:“这次东援日本,所需粮草甚多,这满东海所有水寨港口澳埠谁也没多少存粮啊既然大员不肯出兵,那就出多点粮吧。”
张岳心想:“这倒也使得。”便向蒋逸凡点了点头,蒋逸凡道:“好那么这东征的粮草,就由我们大员负责。”
王直大喜,当下点调兵船,一个月后齐聚普陀山,由王直统筹部勒,共计十一部,却有五部先到了,哪五部
第一,王直本部,以六桅巨舰一艘、四桅大福船五艘为主力,其余大小船只一百二十二艘,水手八千人。
第二,徐惟学辅部,以四桅大福船两艘、三桅大福船三艘为主力,其余大小船只六十八艘,水手四千八百人。
第三,毛海峰部,以四桅大福船两艘、三桅大福船一艘为主力,其余大小船只五十二艘,水手四千二百人。
第四,洪迪珍部,以四桅大福船一艘、四桅大广船一艘、三桅大福船两艘,佛郎机海盗船一艘为主力,其余大小船只六十五艘,水手四千三百人。
第五,徐元亮部,以四桅大广船一艘、改造过地佛郎机武装商船一艘、三桅大福船一艘、三桅大广船一艘为主力,其余大小船只五十八艘,水手三千八百人。
这五部人马最先到齐,也最先部署完毕,却以王直本部居中,毛海峰在前,徐惟学在后,洪迪珍左,徐元亮右,其余部属船只再分别安插。
南直隶林碧川部、浙南叶宗满部、闽北横屿新澳王清溪部,以及新近崛起地麻叶部、陈东部,连张岳所率领的押粮船队共十一支船队。
虽然还有五个答应了出兵的寨子没动静,又有九个寨子因为船式太杂,王直怕他们经受不起跨海远航而婉拒,但人数也已高达五万七千多人,大小船只共五百七十二艘。其中,王直本部就有鸟铳手五百人,倭刀手五百人。又有二号佛郎机炮五门,三号佛郎机炮十八门,四号佛郎机跑一百二十门。其余船队的火力、装备等而下之。
王直本来对这次的事情还有所担忧,但见到这么庞大的船队应号召而来,心下不由得窃喜,暗忖:“有如此船队,如此人众,何处不可去何事不可为”
这支大船队以王直的本船徽碧落为主舰。总火长亦设在这里。临出发前蒋逸凡递给了张岳一封密信,道:“途中若有变故,方可拆开。”
这支东征船队由于规模太过庞大。中途要防止有船只脱离航线。所以航行速度较慢,向东北走了有两天。根据总火长的号令。整支船队忽然慢得如停下了了一般,林碧川、洪迪珍、张岳等纷纷派遣小船前往徽碧落问故,过了不久,便闻王直召各船队舶主往徽碧落商议大事,到了哪里以后,却见甲板上死了个北胡装束的男子,众人不解,纷纷问出了什么事情。
徐惟学连连顿足,道:“诸位。我们被蒙古人骗了”
众人惊道:“蒙古人”他们远在西南。可没想到自己也能和蒙古人扯上关联
却听王直叹道:“日本地消息,是假地我们都被人骗了”众人大吃一惊。洪迪珍林碧川麻叶陈东等是真惊,毛海峰王清溪之流则是假惊,麻叶怒道:“是谁敢骗我东海男儿”
“就是蒙古人啊”徐惟学说道。
洪迪珍大奇:“若说是日本人骗我们,还可理解,这蒙古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王直道:“诸位不知,那蒙古人亡我大明之心不死这次又有意大举南侵,因怕各方驰援京师,要将各处豪杰调开,所以设下骗局,要骗我们去日本他们才好办事可怜我王五峰聪明一世,在这件事情上也给这群鞑虏给骗了”
林碧川和洪迪珍面面相觑,徐惟学仰天狂号,毛海峰王清溪大声狂呼:“可恨可恨”
王直见非亲信者多有疑惑,便指着张岳道:“蒙古人要南侵之事,大家若是不信,可问张岳李会元在京为官,必有消息传下。”
众人便都向张岳望去,张岳大窘,只好尴尬笑道:“北方似乎确有胡马南侵之事,不过是否会犯到京师,就难说了。”
他又是“似乎”又是“确有”的,话也说不清朗,但林碧川等听了却都想:“他既这么说,那多半不是空穴来风了。”
毛海峰便向王直抱拳请命道:“干爹,那依你看,此事该怎么办”
众海商也纷纷道:“是啊,咱们都已经出发了,总不能就这么回去吧那非成笑柄不可。”
王直沉吟片刻,道:“咱们是大明子民,虽然国家心中无我们,但我们心中不可无国家,此事不知便罢了,既然知道,就不能袖手旁观京师有警,这可比日本出事更严重按我地意思,不如就调转船头,走黑水洋,到北方去伺机勤王”
众头目一听无不骇然,张岳叫道:“使不得胡马南侵,历年都有未必就犯到京城去若是蒙古果然侵犯京师,天子号召四方勤王,那时我们去了还有个名目,若是蒙古人只是在边境打了个转而我们却贸贸然跑了去,那就是公开谋反,到时候我们和朝廷就势不两立了此事万万不可不如我们便将错就错,直接往日本,做一番生意然后回归东海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