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客厅外面的平台上。」
「妳一个人吗」
「是的,我母亲在她房间里休息,我父亲在法院,他正在起诉一件重大贩毒案。」
「贝琳呢」
她紧闭嘴唇,眉头一皱,笑容消失了,她开始摇头,前后猛烈摆动。
「没事的,」迪伦说。「道格呢」
「我以为他在工作。」
「但是并没有」
「没有,他就在那里,在屋子里,他和贝琳在一起,在楼上他们的套房里,他们就在我头上的阳台。」
她先是露出极端愤怒的表情,接着渐渐平缓,淡淡说道:「他们在做爱。」
他略显讶异。「妳了解那件事,对吧妳没有被吓着吧」
「没有,只是很尴尬。道格在说粗话。」
「接着发生了什么事」
「我听见贝琳尖叫。」
「是因为高潮吗」
「我觉得不是,我听见她从躺椅滚落在阳台地砖上,她尖叫,然后停了。」
「为什么」
「我听见道格对她说,如果她再叫就会被人家听见,他会不高兴的。事实上如果她继续叫,也许他会把她丢到阳台下。」
「接着呢」
「没什么。贝琳又安静下来。几分钟之后,我听见他们又开始做爱。道格对她说她最好开始呻吟,因为如果她不呻吟,他就不相信她是真的爱他。于是她大声呻吟起来,他则继续对她说粗话,他不断对她说她拥有他,永远拥有他。」
「妳知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她摇摇头。
「接着发生什么事」
「我等到道格出门去,然后跑去他们的房间,叫喊她的名字。她叫我走开,但我没有,自己走了进去,她站在房间中央,没穿衣服。她抓过一条牛仔裤挡住身体,我问她道格是不是打了她,她说没有,太荒谬了,道格不可能出手打人。可是我不相信,当她挥手要我走开时我隐约看见她肋骨下方有一块瘀伤。我没有走,我办不到。」
「这种事以前曾经发生过吗」
她摇摇头。「没有,我非常确定,我以为他们彼此相爱。道格对待她一向温柔,他们也总是表现得非常亲密,充满笑声,不时地搂抱亲吻,但是现在不同了。她连站都站不稳,我真想杀了他,可是她说不行,如果有谁要杀他,那也应该是她。她要我走开,说她不想见到我,说我是她心头的痛,那天晚上她流产了。」
「这件事妳没告诉别人在她遇害之后妳也没对警方说」
她没有响应,只是又皱起了眉头。「她一定是因为被道格殴打导致流产的。我完全忘了这件事。」突然,她瞪大眼珠,惊骇地望着前方。
迪伦赶紧握住她的手。「没事的,蕾琪,我在这里。不会有事情发生的。」
她开始哭泣起来,泪水滚下苍白的面颊。
鲍医生拿面纸拭去她的眼泪。「好了,蕾琪,这样可以了,我要妳醒过来。等我数到三,妳就会醒来,对迪伦愉快微笑,而且记得刚才的所有谈话。」
鲍医生数到三,蕾琪醒了过来。「我为什么在哭」
她揉揉眼睛。「噢,我记起来了,是」
「没关系,」迪伦将她搂进怀里,摩挲着她的背。「妳不需要现在谈它。」
她在他怀中动也不动。他感觉到她的心跳,缓慢而平稳。他亲吻她的头发。「妳还好吗」
她在他肩头点点头。「我好想念贝琳。她比我们真正的母亲更像我的母亲。我们的母亲总是待在房间里,喜欢吃哥地娃巧克力。她好美丽贝琳和母亲两人都很美丽。只有我长相平凡,但是她们都没有因此而排斥我,唔,我长大一点之后贝琳似乎不太喜欢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知道之前道格从来没有打过她,是她告诉我的。我问她为什么这次他会打她而且那样羞辱她。」
「她怎么说」
「她不肯告诉我,只是坐在那里摇头。她说我不会明白的,说那跟我没有关系,要我忘掉这件事。」
「我既困惑又气愤,我对她说我已经十九岁,不是小孩子了,而且我会弹钢琴她都不会。她听了大笑起来,可是笑会让她肋骨发痛,她马上就停止了。她要我忘了那件事,说那一点都不重要。她要我走开,后来我和几个朋友到纳帕峡谷玩,之后我再也没见过贝琳。」
「妳怎么知道贝琳流产」
「我不记得了,可能是有人告诉我的。但是似乎没人知道这件事,无论是医院报告或验尸报告都没有记录。我实在不记得了。」
「但是妳仍然跟随她进了仓库,跟随她经历了痛苦、恐惧和死亡。」
蕾琪浑身僵直,显得退缩畏怯。他不再说什么,只是抱着她,轻轻摇晃着。
「我怎么可能在那里呢说不通啊我父亲打电话给我时,我人在圣海伦那。我和贝琳谈话的那天我就离开了旧金山。」
「妳父亲在电话中说了些什么」
「他说贝琳被绳子杀手杀害了。他叫我赶快回家。我回家了,就是这样。」
「妳父亲没提贝琳流产的事」
「我不记得了。」
「妳第一次作那个梦是什么时候」
「六周之后。他在窥探我,我知道他就在那里,可是我逃脱不了,只能对他喊叫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你想怎么样他什么都没说。他愈来愈逼近我。我知道他会敲击我的头,但是无所谓,反正我逃不了。我只觉得好无助。他就在那里,直盯着我瞧。然后梦就结束了。」
「妳什么时候发现他挑中的女人都是爱说粗话并且经常批评丈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