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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6(1 / 2)

弟,我不信你我信谁”

瞬间,倾诉的渴望如疯草长满心间,我原原本本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讲了一遍。

牛娃听完哈哈大笑:“这才是我的好哥们儿,你做的对”

“只可惜李文华判了个无期,没报了仇。”我神色黯然地说:“他卖了你,换了个无期。我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牛娃一摆手,皱眉道:“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不是因为他检举了我,所以你要报复他,是因为咱们是人只要是人就不会对这事沉默吃自己同类,那不是连畜生都不如吗这不是个人恩怨,这是正邪不两立为这种事,就是把命搭上都要做至于他李文华,多行不义必自毙,迟早会遭报应的”

牛娃的话像一道闪电划过夜空,解开了我长久以来内心深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的情绪。所有的困惑一刹那全部解开对的,就是这样,我和李文花曹成伟之间的事,绝不单单是个人恩怨,这是一个还有天良的人都应有的举动是的,坚持自己的人性,哪怕为此遭人陷害,也值了如果保持沉默,同流合污,那就与禽兽无异那即使活着,又岂能安心

心结一解开,我也觉得整个世界豁然开朗,谈话也就轻快了很多。

“狗娃哪去了”我一直很关心这个问题。现在终于有个可以问的人了。

“已经送监狱服刑了。”牛娃淡淡地说。他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怎么着也要个十五六年才能出来吧”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听了牛娃的话,我不禁吸了一口凉气,十五六年啊那是个什么概念呀我们三兄弟认识都没这么久。想想他对我的误解,于是便说:“唉狗娃一直以为是我出卖的你。咱们两一去,这事真相就没人知道了,还不知他原不原谅我。”

“别理他,日妈的还兄弟呢,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不过你也别怪他,时间长了,相信他自己就想明白了。你放心,你要是真走了,他一定会给你烧纸的。”

牛娃的话一下就把我的眼泪勾出来了,曾经以为我们都还很年轻,死亡离我们很遥远,哪知一转眼它就到了眼前

看我落泪了,牛娃一下慌了,手忙脚乱的给我找手纸擦眼泪,不停的劝慰我。

一号的两个看护见状不乐意了,其中一个很敦实的小伙子骂道:“你他妈的,是让你来宽慰牛娃的,你到好还反过来让他安慰你。”说着他又转过身问李林:“哎我说李林,你们号是不是该紧紧锅了,这马号情绪有点多哇”

我一听这话,气的七窍生烟,破口大骂:“乱坟岗上的山药你是个人俅还是树根我怎么样,我们号里怎么样关你屁事,你还是把你自留地看好吧”

那人也怒了:“咋个还要乍翅是吧信不信把你踏翻这号里”说着就要往起来站。

正在和他们聊天的李林赶紧一把拉住他,劝道:“兔子,别这样,有话好说,我号里的人你要动也问问我吧再说了,两死刑在这关口上别惹事”

那个叫兔子的还不肯罢休,骂骂咧咧的。这时牛娃一声吼:“行了,这么长时间我够给你面子了,他妈天亮老子就上路了,还不让人哭一下。你再骚情信不信老子把你一块带走,路上也好有个伴”

看来牛娃还是很有一点威慑力的,这话一出口那人立马软了下来,解释说:“不是,我是害怕他影响你心情。”

“老子现在心情好的很,上路前见见亲人多他妈好,你要是不叽叽喳喳我就更好了”

那人闻言再不发一言,重新又坐下继续监视着我们。

这时李林过来掏出烟来给我和狗娃一人一根,小声说:“这会儿你们聊的时候注意点,两个监护盯着呢。”说着,冲那个叫兔子的那边努努嘴“这点炮专业户。”我赶忙点头答应。

牛娃和我对视了一阵之后突然长叹一声:“唉那时候咋们整天在一块,谁会想到有一天你要在这同样扎着死刑镣送我上路。”

他的话说的我心里酸酸的:“是啊命运无常啊谁想得到呢”

随着时间临近牛娃的面色越来越苍白,抓着我腕子的手也是毫无力量,半晌他直直盯着我的眼睛说:“你要是能改判出去后告诉我妈,我对不住她啊”我赶紧附和道:“行,我知道兄弟你就放心去吧如果苍天有眼真能活命,我出去后一定帮你照顾舅母。你也不必太担心,即使我回不去不是还有狗娃嘛舅母不会受苦的。

牛娃双眼微微泛红,有些哽咽地说道:“哥,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这辈子有你这个哥,值了。”说着,牛娃将目光看向了别处:“不知道他们执刑的时候,会不会一枪把我的脑袋打碎,这要是没了脑袋,到了阴间可是连奈何桥都过不去的。”

我何时见过牛娃如此惆怅的样子,在轻叹一声后,我安慰地说道:“子弹在临刑前肯定是要磨磨的,不然真没了脑袋,那些家属也要闹啊”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临行前的子弹要不要磨一下,说这些,不过是安慰他,但更多的,我感觉是是在安慰我自己。

牛娃点点头,像是相信了我所说的话:“哥你说得对,磨个子弹能费他们多大的事。”我跟牛娃都曾当过武警,都知道弹头如果在用前磨一下的话,穿透速度会加快那样不会把半个脑袋都打飞。

李林在一边笑道:“兄弟,你就别想这些了,男子汉脑袋没了碗大个疤,你说你现在要是认怂了,到时候到那边去,阎王不欺负你,那些被你杀死的小鬼也要欺负你。”

牛娃当即面色一沉,目露凶光:“他妈的,老子能在阳间杀他们,到阴间一样可以在杀他们”

李林呵呵笑着,也不再说话,顿时气氛就有些沉默,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我才打破沉默问道:“牛娃,改写的都写了吗”

牛娃知道我说得是遗书,点点头:“几天前就写好了,等会出去交给法院的人就行。”

我顿了顿,又问道:“上厕所了吗”

牛娃目光呆滞地看着我:“已经上了,哥你放心。”我曾听说有人上路的时候会因为害怕而拉裤子,所以我才这么问道,而牛娃的反应却是让我倍感心酸,在死亡面前,谁又能不害怕恐惧呢,尤其是在临死前的时间更是难熬的,有人说过,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坐在那等待着死亡。

李林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开口劝道:“牛娃,吃点东西吧走了也要做一个饱死鬼。”就在我们劝着他吃点东西的时候,院外过道门忽然响了起来。

瞬间,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我忙站起身,有些紧张地说道:“到时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