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翰林院学士,怎么会和杨正柏有关联,而且还是带着那么重要的布防图,他做这些事情到底有何图谋?
当初他是被人所杀,可见背后必有人在操纵这一切,只是不知这个人和推动他们往下查豫西兵败案的人是否是同一人。
一种被人玩弄于鼓掌当中的不适感顿时迎头而上,蔓延遍全身,仿佛扎了刺一般难受。
胡鞨人当时越境而来,令尊可有参与?李衍压下胸口的不适问。
有。杨英择颔首:是我父亲与胡鞨人的里应外合之策,就是为了让胡鞨踏足而入。
宋谦眉角晕了倦意,却还是强撑着精神问:你父亲怎知此事不会被人发觉?
京都那个人曾说一切都已安排好,只要我父亲按他的话去做,豫西便是我杨氏的。
他继续道:看来他们本就没打算让胡鞨人侵占豫西。
那他此般做究竟为何?李衍撑着膝问。
我们现在做的事究竟能让他得到什么好处。宋谦叩着案面说:或者说兵败之后谁能得到想要的。
他二人起身,李衍道:二位好好歇着。
出来后对守在门外的轻骑说:看好他们。
豫之,现下只能去你屋中将就了。李衍笑着勾他的腰,宋谦的身子有些僵硬,昨晚的事他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只觉得后背被他摸得颤栗,耳朵上泛了红。
他抿了抿唇道:不是什么事情都不用负责的。
嗯。李衍点点头,无辜的望着他:譬如说呢?
宋谦转过身,循着他的目光道:我要的不是玩乐,李侍郎若非实意,小心引火自焚。
豫之,你太多疑。李衍忽然凑近他,唇角扫过他耳后,手掌滑过他的背,落在后颈上,宋谦觉得有些滚烫,往后退了一步。
李衍箍着他的腰,含着滚烫火光的眸子盯着他,忽然贴近,滚烫的唇覆在了他冰冷的唇上,辗转厮磨。
他的耳边仿佛没了声响,风声也不闻,李衍试探着,刚要深入,宋谦便推开他道:进屋。
李衍得逞的笑着,搂着他一脚踢开门,进去后精准的踢上,宋谦抿着唇,还没来及开口他便道:豫之,你是我的,三年前便该是我的。
什么......他还没来得及问,李衍便俯身探进去。
他身上清新的松竹香传入李衍口中,仿佛清风卷着柳枝,缱绻而多情,天色尚未亮,柳枝在风中荡漾颤抖,仿佛被雨浇透了,湿漉漉的,却带着招人的香气,软绵绵的由着狂风卷起落地,辗转来回。
天色大亮,李衍穿衣,看着还在熟睡的宋谦,扬了扬唇角迈步而出。
李......
李衍偏头往里瞧了瞧伸出手指放在嘴上,示意别在这里说,把他们指到了远处。
何事?他如沐春风的笑问。
许继道:京都急令。
拿来。李衍伸出手。
许继把急令交到他手中问:是不是有麻烦?
看来得今日回京了,派人去稍作准备,马上出发。李衍把急令收起来,皱了皱眉道。
宋谦身子本就虚,昨晚更像是虚脱了,直到现在还睡得深沉,李衍推门而进,近近的瞧着他的睡颜,宋谦被他身上的寒气惊醒,看到他端详自己的模样道:瞧什么?
李衍俯首,蹭着他的唇磨了半刻才道:京都急令,我们今日得回京了。
消息这么快便传到了京都?宋谦红着薄唇问。
他颔首:京都的情况很复杂,皇上表面上看着不怎么管事,其实边境都在他的掌握当中,起吧,我们该回去了。
马车备好,许继看到李衍扶着宋谦上了马车,神情复杂的问:二公子,你与这宋公子是......
他是我媳妇儿。李衍扬着声音,神情高昂。
见他呆着不说话,李衍命人赶车,只留许继一人在那儿牵着马风中凌乱。
☆、传闻
宋谦倚着车壁小寐,白皙修长的手指搭在膝上,坐得端正,反观李衍,大喇喇的舒展着腿,时不时拿脚尖碰碰他的鞋子。
你没话问我?看到他睁开惺忪的睡眼笑问。
宋谦动了动脖颈道:什么话?
譬如我说三年前,你不好奇发生了什么?李衍笑盈盈的望着他。
他说:我知道。
你知道?李衍诧异的扬眉:那说来听听。
宋谦被马车颠得有些难受,挑开车帘透了口气才道:我去赴宴时见过你,那是我们初次见面。
你也记得,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李衍坐到他身侧,捏起他一缕头发绕在指尖把玩:若是早知道也不至于拖这么久,豫之,你可是自愿的?
他眯着眼睨他:不然是强迫的?
我虽打不过你,可也不至于连这种事都要被迫而为。宋谦幽幽的说。
李衍握着他的指尖道:所以你一直知道我的心思。
不知道,我不好男色......宋谦话说到一半又仿佛咬了舌尖一般冷飕飕瞧了他一眼,吞了吞口水道:在昨夜之前。
他笑着凑近宋谦脸上啄了一口,啧啧啧道:心口不一。
你不喜酬酢,那时候为何会去?李衍正襟危坐的问。
老师的安排。宋谦答。
李衍把事情来回串了串问:国士是否想让你入仕?
嗯。他言简意赅的说。
既然如此,你现在还用得着费力往上爬么?李衍揽住他的肩:你现在想走,没人拦得住你,天高地大,任你来往。
宋谦的眸光微微敛了敛:事到如今,你还要挡着我?
豫之,皇上在利用你铲除世家。李衍沉声:你甘愿做一把刀被人使唤?
他不说话。
我不在乎。半晌后他才出声:我只做自己该做的,至于有何后果,那与我无关。
豫之!李衍皱眉。
宋谦转过头去说:我没有那么大的心思,对我来说把宋氏的冤案平反是现下最要紧的事,至于别的事,我何必在意?
李衍刚想出声,他的脸色忽然泛了白,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李衍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道:哪里不舒服?
他捂住胸口不说话,额头的冷汗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身子蜷缩在一起,嘴里不停地喘着粗气。
李衍将他抱过来,扬声道: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