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动着手中的水笔,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出奇的蓝天发呆,教室里很静,偶尔能听到翻书声和笔尖触碰纸页发出的沙沙声,除了讲台上物理老师喋喋不休的嘴,一切都显得很安静。
气温逐渐热了起来,燥热的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吹乱了我额前的几根头发,软绵绵的让人想打瞌睡。
眼睛一睁一合,快要沉沉的睡去时,物理老师的声音从讲台上传入耳边。“余简,认真听讲”
一个扬起的完美抛物线弧度的粉笔,朝这边扔过来,停止手中转动的水笔,身子倾斜。
“啪”的一声,白色一小半粉笔掉在顾言正在记笔记的本子上,滚动了几下,停留在物理公式上。
合上物理书,身子微微往后靠。“老师,你的计算公式不对啊。”
周围的同学哄堂大笑着,讲台上的物理老师脸色变了变,刚想开口训斥我,下课铃声适当的响起,不得不匆匆收拾教科书离开班级。
下午在图书馆渡过,理由很简单,心情不好,不想听课。
中午的时候,物理老师把我在课堂的事报告给班主任,然而我就被班主任黑着脸训斥了整整一节课的时间,加之我前几天逃课的事件,让他积了不少怒火。
逮住了机会,新帐旧账一起算,等到一节课下课铃声响起再到第二节课上课铃声响起,才打算放我回去,三万字检讨书是逃不掉的。
顾言在第二节课下课后找到我,我正趴在桌子上随意画着涂鸦,指尖上沾上了不少颜料,桌面上弄的都是。
位置坐的偏僻,又刚好图书管理员的视线是死角,怎么也看不到这边。有些书籍未能幸免,书封面上被溅上星星点点的颜料,早已经干透,擦不掉了。
他拿起我留下独有印记的书籍,一脸“你要完蛋”的表情看着我,微勾起的唇角看似不经意,有些幸灾乐祸。“管理员阿姨可是不好惹的,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想办法把颜料擦干净乖乖放回原处,二准备一千米耐力长跑。”
我抬起头,眼睛模糊到看不清楚顾言的脸,人影幢幢叠合,却始终无法聚焦视线。
“我哪条都不走,直接拉你下水,简单省事又快。”抬手想揉了揉发痒的眼睛,手腕被顾言拉住,停留在半空中。
“别揉,手指都是颜料。”我抬起头,视线和他对视。顾言眼中看到我的眼睛周围发红,白眼球布满了红血丝。
我不情愿的被顾言硬拽进了医院,挂好了号,到了眼科门口他还是不愿松手,生怕他一松手我就会趁机溜走。
我原本以为这几天熬夜所以导致眼睛不舒服,滴上眼药水注意休息问题就解决了,根本不用在去医院检查。
他却死活都要拉着我做一次检查,可谓是威逼利诱,更是放出狠话,如果我不去检查,我这学期的笔记他不帮我写。
抽好血,拍好片子,眼科医生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我的眼角膜,放下手中的片子说:“视网膜血管阻塞,隐形眼镜以后不要带了,在长期戴下去真的会导致失明。”
我却一脸不在意。医生总是将生死说的比得了癌症准备后事吧还要严重许多,问题的表面在于听者的态度,而非医生所传达的话。
顾言一脸担忧,不停的问医生到底还有没有机会恢复视力。
医生露出安心的眼神看着顾言,说:“只要患者积极配合治疗,生活作息规律。最好不要熬夜长期用眼,酒精含有刺激性,最好在用药期间戒了。”
从医院里拿了一袋子药品,路过一家配眼镜店,再次被顾言拖着进去。
医生说我的视力本来就不好,隐形眼镜虽然美观,但却不适合我这种视力不好的人使用。最好配一副眼镜,慢慢改善视力。
眼镜很丑,银色边框。当时我当着店员的面形容眼镜片,厚度可达到防雾霾。店员尴尬的笑着不好接话,顾言拿走我手中的眼镜,戴在自己脸上。
“那里丑了,我带上去不是挺帅的。”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如果我那微卷的头发打理柔顺,怎么看都挺像散发着浓浓气息文艺女生。
那副眼镜我只带了半个学期不到,最后被扔在那里我也想不起来。能记得的只有那个笑起来温柔的男生戴着近视眼镜对我说:如果你真的失明了,我不会再管着你。
窗外的阳光斜斜的投射进来,在墙壁上留下光圈。一阵嘈杂的手机铃声将我吵醒,翻了个身,身上的被子滑落到地上。
我迷糊糊的张开眼,拿起闪烁不停的手机按下接听放到耳边。电话那头传来顾言的声音,听起来精神不错。
头痛的厉害,都怪昨晚喝的太多,宿醉果真不是个好习惯。
拿起桌子上的闹钟看了一眼时间,8:40。上学已经迟到了,看来今天我又要旷课一天了。
一言不发的拿着手机听着电话那头顾言吧啦吧啦的说个没完,端起昨天剩下的牛奶一饮而尽,砸了咂嘴,有些变质,怕是我今天要烦医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