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知沈翎惹不起,只得憋气继续。
沈翎见那人进屋躺下就没醒过:“喂,他会不会死”
大夫刚憋上气,奈何又得开口:“公子放心,眼下救得及时,他已无性命之忧,只是过于劳累又失血过多,昏睡个两天就好。”
沈翎松了口气:“那就好。你快点。”
大夫连连点头,憋足气,效率果然快了许多。临行前,写了药方,又拿了药膏给沈翎,嘱咐两人的伤势,之后揣着一千两银票走了。
阿福送完大夫回来,见沈翎在翻柜子:“二少爷,你要找什么你的手还伤着,还是让我来吧。”
待他话毕,沈翎已拖出两叠被褥,一脚踹到屏风后边:“帮我铺好。”
阿福往暖榻上瞅瞅,又往沈翎脸上瞅瞅,惊道:“二少爷,你救他便是,何必把他往家里放,现在还委屈自己睡地下,要是染了风寒,怎么向老爷交待”
沈翎扶额:“谁说我要睡地上了刚才大夫说了,他死不了,既然死不了,暖榻子自然是小爷的你快去铺好,把他搬过去。记住,别让我爹知道。”
“啊”阿福瞟一眼榻上的高大身躯,有点绝望。
“啊什么啊快点。对了,再帮我把褥子全给换了,那味道,我睡不着。”沈翎忽然想起什么,又道,“你顺便把他身子抹抹干净、换身衣裳,再多拿两盏熏香炉子过来。”
“抹、抹身子”阿福再往榻上瞄一眼,看那人露在外边的强健手臂,觉得头疼。
“当然是你抹难道还要我来”沈翎打了个哈欠,手臂抬起来,又扯得手疼。看阿福一脸不情愿,沈翎也懒得多说:“你先擦着,我去边上坐会儿。”
、第007章 你是哪位
夜里在椅子上睡着,沈翎睁眼之时,已安安稳稳裹在被里。崭新的丝被映着镂窗雕花,天已大亮。
手一撑榻上,伤处已让暖玉垫子磕得生疼。沈翎一个激灵醒了,捂着脑袋,一片混混沌沌。
一拍脑门,抬了眼皮就看向那墨染山河的屏风。定睛一瞧,后边空落落的。
沈翎猛然想起昨晚救了个半死不活的脏货,后来吩咐阿福把他安置在屏风后边。
如今他人呢沈翎弹身起来,顾不上穿鞋,光着脚就蹦过去。
扶着屏风抖了三抖。人,果真不见了
“这下糟了。”沈翎的心猛跳了两下,话说以阿福的身子板,把他拖到这里就差不多了,绝无可能把他拖到别地去。如果是他自己走的,那就更糟了。他刚放火烧了柴府,要是让人瞧见他从昭国公府出去不敢再想。
“阿福”沈翎大喊一声,却不闻人应声。平日这时候,他本该端着盆子在外头候着。
深冬严寒,沈翎仅着一层单衣,还赤足站着,却没觉得冷。
他有生以来从未如此惧怕,心惊肉跳都到了嗓子眼,暗道得把那人找回来才行。否则那人一旦被柴府抓到,再把他给卖了,那可不好。
沈翎赤足拉开门扉,寒风一下子掺着冰屑打在脸上,狠狠打了个喷嚏,方才记起尚未穿衣,忙把门扣上。可门还没合严实,两根修长的手指便卡了进来。
天实在是冷,沈翎嚷嚷一句:“谁啊有话等会儿说”
“我,越行锋。”音色沉稳,如是岱宗巍峨而岿然不动。
“越什么东西,小爷我”沈翎努力掰开那两根手指,可惜徒劳无功,眼睁睁看着两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拨门进来。
眼前此人身形高大,站在门前,竟是恰好挡了寒风。他低头望着沈翎:“不冷”
沈翎怒而仰首,正想呵斥这个不知所谓的下人,却一时愣了神。这人从未见过。
“你是哪位”沈翎吃惊地欣赏此人的英挺五官。
剑眉星目,脸型瘦削,很是好看,特别是那双浓黑深邃的眼,仿佛随时把人吸进去。在沈翎的记忆里,昭国公府并无此等俊男。
“我”他微微勾起唇角,霎时多了两分痞气,“越行锋,你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我了个去”沈翎飞快把他拽进屋,神经兮兮地把门反锁。
沈翎先回暖榻那头穿了鞋靴,裹了厚袍子,扭头见他坦然站在那里,像在自己家似的,半点不见生。再看他面色,虽说不是很好,但完全不像重伤初醒的模样。
“对了,你叫什么来着,越什么”沈翎惊吓未去,拨着脑门发怔。
“越行锋。第三次。”他朝沈翎走近两步。
“越行锋是吧你别过来”沈翎感到一种浓浓的压迫感。
“你怕我”越行锋定住步子,“怕我,还救”
沈翎本是想回答这个问题来着,可心里实在疑惑得紧:“你不是重伤了么怎么、怎么现在好端端的”
越行锋扶了扶胸口伤处:“睡了一觉,好多了。”
“好多了就好。”沈翎总算想起重点,“你好多了也不能到处乱跑啊小爷是偷偷把你藏屋里的,别说你在那边放火,就是我爹见府里有了生人,也是要送你去大牢的你给我小心一点为了救你,我可受伤了呢”说着,亮出手。
“我说过只想躺一躺,没让你救。”越行锋说完,顺带“呵呵”两声。
“喂你还是个人么没我你早死了好吗”沈翎怒火中烧。
“哦。我救你一回,你救我一回,扯平了。”越行锋不以为然,“我刚才是出去探路,我先走了。”
看他当真要开门出去,沈翎箭步挡在门前:“不能走”
越行锋轻笑道:“你敢留我”
沈翎没心思听他说话,想到什么就说了:“你伤还没好,出去只有被砍的份,何况你昨晚还放火柴府的人一定四处找你。你要是出去,我岂不是白救你了”
越行锋散漫道:“只有被砍的份我不记得他们见过我脸。”
沈翎瞠目瞪他:“宁枉勿纵,柴廷行事便是如此”
“不怕你家出事”
“你好好待着就没事”
“为什么救我”
“因为我娘”沈翎吓得捂嘴。
、第008章 关你毛事
“哦,你娘。”越行锋对这个答案略感满意,唇角上扬。
“卑鄙”沈翎委实厌恶他果于自信的神情。
“这也算卑鄙看来沈二公子活得挺惬意。”越行锋眼角掀起一道光,两手抱怀,悠悠然往右侧一斜,“貌似有人找你。”
沈翎正在气头上,哪里能听进他的话,只当是开脱胡诌,直到他慢悠悠踱步去屏风后边,方才有些许觉醒。突然传来的叩门声,像在心尖上一戳。
冰屑吹进屋,来人将裘衣随手抛到一边:“虽是在屋里,亦不可只着一件袍子。”
沈翎抽着嘴角,牵出一抹笑,转身过去:“哥,你怎么来了”一回头就撞上那张生人勿近的脸,慌忙把左手往宽袖里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