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汉祚高门 分节阅读 485(2 / 2)

他提着那奴兵后领顺势一甩,继而奴兵身躯陡震,如戳破的水袋一般汩汩冒血,那是围攻上来的奴兵刀剑劈砍所致

“奴儿受死”

在城头上稍一立足,毛宝仍是手无寸铁,他反手抓住一名奴贼兵长盔缨蓦地砸在城墙。砰地一声震响,整块女墙都被砸穿,而那奴贼兵长头颅竟被变形的兜鍪直接卡死其中,眼珠都迸射出来

奴兵自不乏徒手虐杀旁人的经历,但在真正的战阵上。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慑人一幕,一时间一个个惊得肝肠震荡,竟然下意识后退忘记了厮杀。

这时候,毛宝已经夺过一名奴兵手中环首刀,顺势扯掉身上已被劈砍破裂不负防身之能的甲衣,口中暴喝一声,须发贲张,如出闸猛虎扑杀上前其人虎行城上,左近无有一合之敌,周身上下俱被血水浇透,然而倒毙其身畔的奴兵只多不少

以往这些奴兵们也是张扬暴虐,目无所惧,然而如今面对真正的勇士,一个个竟如受惊的鹌鹑,膝窝发软两臂频颤。另有一名奴兵举盾持枪上前,那后盾竟然连着前臂被一刀劈开

饱饮奴血之后,刀不堪用,毛宝挥起拳头,直接将那奴兵面孔砸烂。继而再往身畔一顾,左近竟无敌踪

“先登首胜,随我杀敌”

这时候,数道飞桥都被架起,豫州军们源源不断的涌上城头,毛宝顺势接过部众递来的长枪,继而便沿着城墙往城头溃众追击而去

此时的城墙下,郭诵仍然率领两营刀盾与寿春乡人们遥相对峙,那些乡人们虽然眼见豫州军先登破城,一个个已经转为欢呼喝彩。但郭诵仍然不敢松懈,不允许这些人靠近冲击后阵。此间虽无刀兵之烈,但在这短短几刻时间内,人心之险恶尤甚于刀兵

“城破了,城破了”

金城南门被从里面轰然打开,继而便响起兵卒们的欢呼声。听到这话,郭诵才总算松一口气,示意早前投靠的几户乡人们接手后营,他则率着刀盾兵们保持着阵型往城门徐徐退去。

随着豫州军进入金城,外城中越来越多的民众们往此方靠拢而来。看到得了郭诵亲点授意打扫战场的那几户乡人们兴高采烈的在城墙下忙前忙后,不乏人心生感慨羡慕。城池复又换了主人,来日必然又是一番暗潮汹涌的调整。

至于城墙下那十几具被当作人质的尸首,这会儿则成了极尴尬的存在,无人敢靠近过去。哪怕这当中便有各自的骨肉血亲,这会儿纵有再多悲痛,也只能忍泪默望。

此时,冬日阳光才稍有西倾,这时候才有人恍悟过来,从豫州军正式攻城至今,不过才过去了将近两个时辰而已,一座坚城便已易主。而早先在他们看来凶煞不可力敌的奴兵奴将们,侥幸的还可留个首级悬挂城头,倒霉的却已是尸骨无存

一章到,不算太晚。。。

第678章0674 困守孤城

“彭彪所部三千余,粮给日困,业已弃守亡北。淮下各家旧戍,俱已易帜,喜迎王师,恭奉沈驸马军令。一俟令达,即刻尽起部曲,南来会师,共歼奴贼于野”

几名淮南当地坞壁主被引入豫州军营垒大帐中,沿途所见军容械用之盛,可谓胆战心惊。真正看到豫州军的军容军貌之后,他们才明白彭彪麾下明明数千精骑,乃是野战雄师,却不在野中狙击消灭对手,却纵容豫州军长驱至此。

与此同时,他们心内也是不乏忐忑,豫州军这位主将,年轻的有些过分,且又是逼退彭彪、攻克寿春,连番奏捷的锐气大胜之势。而他们却是在大势将定之际才来投,对方就算不计较他们此前从贼事迹,单纯早前面对招揽时的轻慢态度,已经是一个不小的过节。

所以在表示过自己投诚态度后,他们又忍不住提醒道:“彭彪所部虽然粮用匮乏,但仍聚数千之众,骑士被甲,战力不容小觑。而且淮泗之间尚有奴设诸多壁垒,寿春地重,淮泗水竭,若是集众反攻,战事或有翻转。王师远来或有疲态,请驸马早率所部归于寿春,拒坚城而守。至于外敌,我等乡人必戮力而战,不容贼众再过淮肆虐乡土”

这时候,沈哲子早已经涉过早先与彭彪所部对峙的罗渎,留下千人防守那一要害通道,自己则只率胜武军继续北进。

寿春城被攻破收复的消息,如今早在这淮南之地传开,只要再将彭彪那一部羯胡军队消灭,这一场冬日收复淮南之战便可以说是圆满结束。随着王师大事将定,前来投靠者也是不绝于途。沈哲子眼下接见这几人,已经是今天的第二波。

此前彭彪虽然在此淮南之地击破众多坞壁,驱赶民众南逃,但并不意味着就将所有乡人清扫一空。

事实上,有寿春重镇所在的淮南,东接徐兖,西望豫司,乃是流民南逃的重要聚居点之一。所以此境也是坞壁林立,游食众多。不要说眼下石赵只是掌握寿春不足两年,哪怕日后屡屡大战,南朝齐梁之际,这里都是江东朝廷极为重要的招募游食,屯戍重地。

彭彪虽然大肆驱赶乡人,但南面强敌稳步南来,他也只敢挑选一些软柿子去捏,真正颇具实力的坞壁,俱都不敢触碰,以免耗损太多。

所以尽管王师已经抵达此境,这些拥众距地而守的坞壁主们迫于大势来见沈哲子,仍是颇有姿态,而不是无底线的迎合。

所谓请沈哲子早去寿春坐镇,无非是担心他也会如彭彪一般,自恃军威在乡野驰骋,打击他们这些乡人。主动承担战事,无非是欺他年少无知,不悉淮南形势,趁着此境将定未定之际,掌握几个地利要害,来日无论是自保又或另作打算,都能有所依仗。

生逢乱世,淮南又是久战频战之地,这些人各有打算,做什么谋身之计,这无关乎忠义道德,只是人之常情。

某种程度上,这些各自拥众自保的坞壁主们,其实比江东那些世族高门还要混蛋。江东虽然内斗不止,但最起码还都围绕着一个共同的朝廷,有一个共守江东的大局观念。

但是这些人,跟他们讲大局,谈忠义气节,那都是废话。就算眼下淮南战事局面大好,如果沈哲子不能妥善处理他们的诉求,这些人分分钟就敢再引淮北奴兵南来,将豫州军赶出淮南,让此战一切战果尽为泡汤。

这并不是危言耸听,祖约就是被这么搞掉的。其人就算再不堪,祖氏坐镇此境也有一二十年,人望总比沈哲子这个初来者要高得多,结果现在在哪里诚然祖约那是自己作死的典型,但沈哲子初来乍到,如果不做出让步,不拉拢他们,又何尝不是在作死

各自掌握大量人众丁口,让他们有了立身之本,南北对峙的形势,给他们左右逢源提供了机会。只要南北双方没有哪一方能够取得完全压倒性的优势,还有拉拢中间游离势力的需求,他们在这里就有生存的空间。

在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