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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1 / 2)

突然冷下来的语调让即墨微微诧异,即墨到顿了顿,半晌才道:回去再与你细说,上面风声大。说不清楚,又不是说不告诉你。

言聿不接话了,一路上都板着脸,背对着即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整日的漫漫长路,两个人谁也没主动唤谁,好像凭白多出了隔膜芥蒂,各自理着各自的心思,气氛变得很微妙。

回到客栈时天色刚刚暗下来,即墨利索地处理好姬宫涅的事后,便先一步回了房间。

月上中天时,即墨依然了无睡意,心中似乎有一抹郁意,他知道言聿就站在门外的廊上,却迟迟没有进来。

窗外夜阑如水,月色凄迷,即墨取出纸墨,想要靠写字来静心,可惜试了好几次都徒然无功。

恰在此时,门终于被推开,言聿一步步跨进屋来,神色是少有的凝重。

诗诗,我想了很久,不管这样合不合适,今夜我都要问清楚。言聿在即墨对面坐下,继续道,很久之前我就想问了,诗诗你究竟来自哪里?

言聿问的很直接,语调没有平日里的不正经,满是认真严肃。

为什么这么问?即墨抬手取出一个空杯子,给言聿倒了一杯茶。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想多多了解了解你。不隐晦不绕弯,言聿说的很直白,我记得之前你说,臭红毛那响亮的凤啸凡人听不见,可你却听得见,你别告诉我这是他赋予你的特权,我不信,那次你没来得及回答,我以为事后你会告诉我,可你没有。言聿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茶杯里自己的倒影,看着那倒影里微漾的涟漪将眼底的落寞模糊。

这么久了,竟然还记得。

上次从冥界回来后,你只消一日便恢复如常,若真是普通人,纵使有我灵气相助,也不可能这么快诗诗,你说你是无家之人,这泱泱大陆没有你的固定居所,其实是你不属于这里吧。言聿虽然笑了一下,可笑得并不怎么好看。

即墨还是沉默,也不知道是在酝酿着怎么回答,还是已经默认言聿的推测。

言聿望了望窗外:前不久从红毛口中听到的那个葵菱,我想这应该是一个地方吧,或者一个国度?诗诗,我怎么觉得,我对你一无所知声音到最后,越来越小。

即墨没料到言聿会留心这么多,转了转手中的毛笔,从这个角度看了看言聿的脸,温声道:别多想

言聿呵了一声,突然拍案而起:别多想?我怎么能不多想?诗诗,你究竟瞒了我多少?

即墨抬眸看了言聿一眼,又低下头来,喝掉手边那杯早已凉透的茶。

诗诗,告诉我!言聿忽然提高了音调,平日里灿烂灵动的眸子此时却红的厉害。

言聿真的生气了。

回来时他想了一路,将所有的疑惑未知联系到一起,再加上即墨那句平淡的与你说不清楚成为□□,言聿隐忍到现在,不满终于爆发。

可不就是气么,他那么一心一意地对他,跟在他身边陪他一起走天涯,他早就把他当做他唯一可信赖依附的人,亲人!可他呢,心里有什么事藏着掖着不与他说明白,究竟是嫌他笨,还是从未信过他?!

即墨依旧无动于衷,盯着空杯子像失了魂。

诗诗,再说另一桩事。最初的荼芫香,你说有灵气才收集,我没有置喙,可后来的琉璃光呢?还有前不久的芜遏痕,这些都是虚的不能再虚的东西,你为什么需要它们?之前一直忍着没问,我还是以为你会告诉我,可直到现在,我等不及,也不想等了!说到最后,言聿几乎是吼出来的。

说完,不去看即墨的脸色,头也不回地摔门离开。

即墨放下杯子,微微叹了口气。

有的时候太淡定,还真不是件好事。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言聿坐在客栈后林子里的空地上,自顾自地灌着不知从哪提来的酒。明月在天,清风拂叶,着青衣的俊俏公子慢慢举起酒壶,仰脸对着碧月傻傻地笑,月兄,干!

酒将入喉之际,不料被人一把夺了去。

谁?那个家伙敢诗诗?是,你啊言聿努力睁了睁醉眼,可惜还是看的不太清,诗诗,你别站着坐我身边我们一起一起赏月

即墨沉着脸,依言坐下,顺手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言聿夺过酒壶,又扬起脸准备猛灌。

没了?转头看向即墨,诗诗你怎么怎么不给我留点唔~尚不算清明的大眼睛里顿时满是吃惊,言聿手一松,酒壶咚的掉落在地,意识此时空白不已,全身所有的敏感都集中在了唇上,因为那处带来的心悸,喝多少酒都无法湮灭。

即墨眼眸轻阖,一手揽过来言聿细瘦的腰身,一手握住他丢掉酒壶的手,指节紧扣,把人一点一点带入怀里,不着痕迹地将吻加深。

言聿眨眨眼睛,终是闭上,借着酒劲壮胆,挪出那只自由的手环上即墨的颈项,浅浅地回应他。心底酸酸瑟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偏生就是有点想哭。

即墨心里也很乱,自己的那对朋友朝夕相处后都成了断袖,他自己虽没什么感觉,至少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断了,断的对象,就是眼前这个朝夕相处的妖。

自己虽然断,但是断的心甘情愿,可他不敢保证言聿会如何,所以,他一直把那不知何时萌生的心思藏起来,藏的小心翼翼。今天看他因为自己而恼火,他确实过意不去追了出来,不想遇见他在这里喝闷酒,心中郁结,更没想到自己竟然冲动了。

双唇交叠时,他就有些后悔,遂想到他醉着,不如就此放纵一回,自私一回,总归,他会一直对他好便是。

令他惊异的是,言聿,回应他了。

即墨心中欢喜,下意识地加深动作,脑海里满满的都是他仰着头问他时的面容,醉眼朦胧,勾魂摄魄,唇色有了月光柔柔作衬,越发潋滟诱人。

他的美,直接导致了他的失控。

言聿呼吸困难,推开即墨后退些许,刚刚喘过一口气,即墨再次欺上来,唇齿被霸道地纠缠,言聿只能无力地承受着,不料即墨直接将他推倒在地,自己覆在他身上吻得密不透风。

言聿有些着慌了。

挣脱被他紧扣在头顶的手,双臂一齐使力推即墨,这种反抗,出自醉酒时的言聿的本能,源于本能的危机感。

感受到怀里人的抗拒,即墨慢慢放柔动作,似乎有些不舍,流连片刻,终是起开身子。

不能再冲动了。

言聿的拒绝,迫使他游离的神智渐渐归位,今夜他确实有些过火,下一次敢再这样忘我的索求,不知又是何时。

想到这些,即墨一阵无言的难受,可是想到他的回应,心底又漫上几丝欣喜,言聿,或许也是喜欢他的

言聿没坐起来,即墨凑近一看,才发觉他已经睡着。

借着皎洁的月光,即墨清晰地看到那白皙的容颜,朱唇微启,如扇羽睫下挂着一颗明晃晃的晶莹,像是委屈。

不受控制的,心神一颤。

即墨盯着言聿不知看了多久,三番五次想抬手拭去那硌眼的泪滴,可每次都在咫尺处收手。

沉重的夜色里,林中传出一声叹息,仿佛蕴含着离人无限的愁绪,可惜梦中之人已听不真切了。

阿聿,我本就没想过瞒着你什么

轻轻将人抱起,即墨带着心里的五味陈杂,踩着和言聿重叠的影子,一步步踱回客栈。

翌日,朝阳初起,宿醉醒来的言聿有些头疼,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头,才发现自己只着了件中衣,下意识地往室内一扫,看见一身玄衣的即墨坐在窗边,如玉竹笛躺在他面前的案几上。

不作他想,昨夜,定是诗诗把他弄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