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晚独自的时候,因为气质截然不同,即使五官再像,也几乎没有人会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而今两人并排,不少人都看出相像。饶是如此,他们仍是难以划上等号,那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哪怕再像,也完全不像。
这不由得令他们更加好奇,不停往两人身上打量,对初晚的大多是探究,一种“这是谁啊”的不解甚至不屑,对柔然的则多是羡慕,崇拜,敬佩。
柔然的位置是整个场地的正中心,她很享受万众瞩目,一种我就该在这里胜利本就属于我的感觉。
初晚没什么反应,在一旁专心创作。忽地手机响,提示新短信,陌生的号码,她疑惑地点开。
[晚晚,我是景深。]
初晚:“……”
他哪里得来她新手机号的……
删除,不理。
没几秒又来:[我可以给你事业上的帮助,我有很多人脉。]
[景潇说是作家但至今没一点成绩,他是个只能靠家族信托基金的私生子。他只有表面不错的生活,钱、人脉,他什么都没有,但我能帮你!]
[听说你在争取罗修的合作,我认识他,他特别优秀,好相处也好说话。]
初晚嗤了声,还认识罗修?还好相处好说话?骗谁呢?
他估计不知道,他口中一事无成的私生子,和那个他认识的优秀好相处的人,是同一个人吧?
呵呵。
初晚以为跟景深说的很清楚了,哪怕没说清楚,景深也应该感觉到她和原来判若两人,怎么还这么执着呢?
而且不知为何,这次全然是想在事业上帮助她,好像觉着她离了他就不可能有什么成绩。
她想不明白,也不打算想明白,冷漠地回了条:[谢谢,我不需要,我们别再联系了],直接拉黑。
另一边,柔然漫不经心地画着,注意力大部分在初晚身上。
这种小比赛她压根不放在眼里,她如此精湛的画功,肯定会把其他选手都比下去。
所有人参赛基本都是为了奖金,可她,只是想狠狠把某人踩在脚底——要不是远远的看到了她,她才不会自降身份参加这种又破又没名气的小比赛。
突然,耳边响起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柔然姐,我是你的粉丝。”
她刹那恢复表情,没被任何人发现。
柔然一直自信十足,好似全场的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大家觉得她远观不可亵渎,不敢亲近,这会儿,终于有个小姑娘大胆试水。
“你好。”柔然亲和地笑了笑。
友善的态度立马让小姑娘没那么紧张了,指了指初晚,试探问:“柔然姐,你认识她吗?”
“同行,当然认识。”
“这样啊,我们还在想她是谁呢,跟你长得有点像。”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和她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可之前也没觉得像。”柔然像是无心一说,“不过今天倒是感到……”
旁边的人相互交换一眼,另一位八卦的女生低声嗤道:“说不定啊,她整容了。”
“话不能乱说。”柔然善良的制止她。
“柔然姐你想呀,如果天生就像,你之前怎么会没看出来?”
“她应该不会吧。”柔然的语气弱了下来,但仍在努力维护初晚。
这不禁激起了大家的保护欲。
“柔然姐,你人太好了。”
“是啊,太单纯了。”
“我猜她就是心机,故意整的跟柔然姐像。”
类似的声音此起彼伏。
柔然只是微笑着,一声不响。她自己整容的证据早删了,不如趁机给初晚扣个屎盆子难受难受。反正跟她没关系,她可什么都没说。
这算盘打得好,大家越聊越起劲儿,本来压低的声音也渐渐扩散了出去。
忽然又有一道惊呼,“诶诶,我终于查到了。是她是她,你瞧这本漫画,卧槽销量……”
“才一千?我天哪,这么差吗?!”
“我初中的表弟画的都比她好。”
众人聊得不亦乐乎,看向初晚的眼神越来越轻蔑和讽刺。
现在在他们眼里,初晚就是个能力极差还碰瓷一线巨星的十八线小明星。
柔然眼底划过一瞬得意,神情越发的傲。
这时有人哎呀了声,大步朝柔然走了过来,激动道:“柔然小姐您好,我们公司对《四叶草》的IP很感兴趣。”
“多谢。”柔然保持着优雅,“具体事情请跟我的工作人员联系吧。”
“您的作品画功画风剧情都是拔尖,怪不得销量这么好。”
两人的谈话引起不少注意,都在暗暗的羡慕和崇拜。柔然斜了眼初晚,得意和炫耀险些按耐不住,无声无息的加大了音量。
“第一卷也就一百万的样子,我的第二卷马上要发行了,希望有更好的成绩。”
“那是肯定的。”
《四叶草》就是柔然一战成名的作品,单行本百万销量,还是个新人,可谓是现象级。
而初晚呢,网站签不上,杂志社也不要,靠着景深才勉强出版了一本,结果凄惨。
如此鲜明的对比,柔然瞥了眼那个完美衬托她的失败者,像一只高傲的孔雀,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好厉害呀。”
“对我们来说太难了。”
“初晚还想模仿你呢,都不是一个水平的。”
“就是就是。”
人群议论纷纷,皆在捧柔然踩初晚。
而这边,明明什么都没做,就被烙上了试图野鸡变凤凰的标签的初晚一脸淡然,仿佛大家议论纷纷的人并不是她。
柔然还算有点脑子,看来之前吃着教训了。
有意思有意思。
大家都特别想要的第一现在不是那么有吸引力了,虽然肉疼奖金,但是嘛——
她的目的,变成别的了。
她嘴角挂着抹似有似无的笑,开始重画。时间还剩半小时,应该来得及。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认真创作的没几个。比赛将采用投票的方式,画会在广场挂到下午四点,在此期间除参赛选手外皆有资格投票,每人一票。
初晚的位置在角落,没人瞧见也没人关心她的画。把画交上去后,她路过目前无人包围的柔然,低声道:“我一定比你画的好。”
“就你?”柔然嗤鼻刚想回一句,却发现人已走远。她眯眼盯了数秒,悄悄找到主办方。
回来时画已经收完了,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别人的,或者说初晚的,更准确的说,是看初晚出丑的。
不一会儿,在大家看好戏的目光中,主办方推着贴满画作的大架子出来了。
所有人都凑上前,谁都没有注意到,角落里,初晚微微抬头,神色掀起了淡淡的嘲讽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