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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907(1 / 2)

d些派他们出来挣钱的将领们也被牵扯进来,最后倒霉的就是这个要严明军纪的督将。

在有心人的鼓动下,喧哗声越来越响亮,营门处场面开始混乱,就在这时,一队队彪悍的士兵从军营里冲了出来,如同饿虎扑羊般冲向鼓噪的士兵。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木棒,向着面色大变的士兵们咆哮:“蹲下全都抱头蹲下谁活得不耐烦了可以站着”

“胆敢在营门闹事,你们是活腻了还是怎的”

有人撑腰,那名督将的胆气愈发壮起来,指挥人将要入营的士兵全都抓起来,然后指着前头几个人:“你们几个,指认自己的同伴,一起受罚,加倍受罚”

那几人知道今日是真的倒了霉,苦苦求饶,结果每人都被抽了一两个耳光,随后捂着脸去指认同伴。

被指认的人,同样哭丧着脸,乖乖走到一旁,等着插标游营,然后当众受罚,因为是“结伙违反军纪”,惩罚加倍,要受四十杖。

而剩下那些落单的士兵,要挨打二十杖,相对来说好一些。

服服帖帖的士兵们,老老实实说出自己的隶属,由军吏逐一记下,随后一个个被人反绑双手,眼见着接下来就要插标游营,却被搜身。

搜出来许多杂物,有铜钱、干粮、首饰、工具等物品,都是常见之物,

搜出来的还有书信,大多是家书,还算是正常,但竟然能搜出蜡丸,那就蹊跷了。

一名士兵的发髻里藏着个蜡丸,被人搜出来后,他奋力挣扎,拼命用嘴将被人拿着的蜡丸吞下,不顾旁人的撕打,咀嚼着口中蜡丸。

“把他嘴扳开”

“快把他嘴巴扳他嚼舌自尽了”

“哎呀,这里也有人嚼舌自尽了”

。。。。。。

案上托盘里,放着几张破损的纸条,都带着斑斑血迹,各纸条上字迹大多已经模糊不清,勉强认得出几个字,却无法连成完整的句子,让人看了摸不着头脑。

纸条带着酸味,是从人的胃里取出,而被开膛破肚的人,早已嚼舌自尽。

蜡丸,身份归属不明,拼命吞下蜡丸后嚼舌自尽,几件事连接在一起,意味着这几个人是敌军派来的细作。

身上带着用蜡丸包裹的纸条,是为了防止水渍、汗渍将纸条上所写字迹弄得模糊,而这几个人混在砍柴回营的士兵当中,若不是被筛查出来,入营之后必然会把纸条交到某些人手中。

结果,就在营门处暴露身份,为了销毁证据,这些人不惜将蜡丸嚼烂、吞下,试图毁灭证据,然后嚼舌自尽,免得熬不住严刑拷打供出联系人是谁。

简单的推理,得出一个结论:军营里真的有人和敌军勾结,试图里应外合。

只是这些纸条已经残缺不全,凭着残留的字迹,无法断定纸条里到底写了什么,也无法断定是谁在和敌人勾结。

行军元帅侯莫陈琼,看着齐聚帐内的将领们,试图看出谁心里有鬼,但这只是徒劳无功的做法,因为肉眼无法看穿人的内心。

没有确实的证据,他无法给任何将领定罪,若只凭怀疑就抓人,无法服众。

然而若不是他今日临时起意巡营,这些纸条就会被细作送到眼前之中某几个人手上,这些人勾结外敌的行径,恐怕也不是今日才有。

战局本来就有些不妙,如今蜀王薨,人心思变理所当然,所以侯莫陈琼可不会掉以轻心,因为若真有人勾结外敌,到后面死的恐怕就是他。

侯莫陈琼真想抓出几个内贼,奈何没有确凿证据,所以,此时只能敲山震虎:“本帅三番五次下令,不得放纵麾下士兵擅自出入军营,结果呢”

“偌大一个军营,如同集市般,随便什么闲杂人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本帅接连几次提醒,看来有的人不放在心上,呵呵”侯莫陈琼按刀巡视众将,大声发问:“军正何在”

准备就绪的军正出列行礼:“下官在”

“有人违反军纪,纵容麾下将士随意出入军营,该当何罪”

“当众仗一百,鞭四十”

第二百零九章 故人

夜,行军总管贺兰宽趴在榻上,后背一片血肉模糊,一百杖实打实打出的效果就是这样,若不是众人求情,还会再来四十鞭,那时后背会更加“凄凉”。

军医正在处理伤口并敷药,而贺兰宽趴着一动不动,这种皮肉伤,对于他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关键是当众被打,那脸面可就丢尽了。

军营有军营的规矩,譬如士兵不得随意进出军营等营禁,但这种营禁实际很难执行,多少年来都是如此。

就像历朝历代的朝廷明令禁止大户藏匿人口、隐瞒田产那样,说是这么说,做却没人照着做,军营“严禁士兵随意进出”的营禁,基本上没人当真。

大军驻扎一处,营盘绵延数里,营门十几座,每日出营砍柴、担水、打猎、遛马的士兵不知凡几,哪里能把所有士兵管得严严实实。

士兵进出军营只要不是行为太出格,主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都是默认的事情,没有谁会主动挑破,若真因为营禁不严而大动肝火,那样的主帅要么蠢要么真的想“挑事”。

贺兰宽今日因为御下不严,吃了一百杖,若说证据倒也确凿,他安排部下出去遛马,却有其他人跟着出营去打些野味回来,出去的人没跟着马回来,所以被抓个正着。

这些倒霉鬼被五花大绑,颈后插了草标,然后被人押着游营,而身为主将的贺兰宽,被打了一百杖。

又有几个将领因为放纵士兵出营“帮佣”,除了一百杖,还被抽了四十鞭。

相比之下,贺兰宽算是比较走运,区区皮肉伤对他来说没什么,但因为被主帅拉出来“明正军法、以儆效尤”,让人觉得十分不值。

军医为贺兰宽敷好药后告退,侍从端来温热的饭菜,贺兰宽披了件袍子坐起身用餐,边吃边想当前局势,想着蜀王尉迟惇薨,河南局势危急,不由得心事重重。

邺城朝廷的情况如今看起来有些不妙,而长安那边已经熬过了最难的时候,所以现在的河南战局关系到东西两方的胜负,关键点有两处,郑州和曹州。

尉迟顺坐镇郑州和宇文明对峙,而贺兰宽所属的大军驻扎曹州,和亳州宇文温对峙。

会是哪边先分出胜负

贺兰宽觉得应该是曹州这边,因为当面之敌宇文温善战,攻防都很擅长,极有可能身负破局的任务,所以对方迟早要主动进攻。

想到这里,贺兰宽有些感慨,感慨宇文氏在齐王宇文宪之后,又出了一个善战的藩王。

若当年宇文宪没死,哪里会有江山倾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