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许知跟傅时寒回到学校,照例是一起吃了早饭,芝士培根饭团配酸奶,然后回到各自的班级。
许知刚走到讲台,入目的就是姚芳跟任芳菲颓靡不已的样子。
“你们两个怎么了?”她问。
“别提了,”任芳菲挥挥手,“昨天不是有拼盘演唱会吗?那个什么许飞星会参加,我就跟姚芳一起去了,结果他唱歌好难听啊!”
她抱着头哭丧着张脸,念叨的话语如珠玉蹦出,窜入在场几人的耳朵内,几乎能感觉到她的崩溃:“歌词念不准就算了,结果他音也没在调上!!!T型的舞台有一段插入观众席,我跟姚芳就坐在那里,结果他走过来唱剑指挚情……”
任芳菲猛地一拍桌子,气急拔高了声音尖叫,“那声音简直了!又尖又厉!跟鬼哭狼嚎差不多!”
姚芳也是满脸郁闷:“明明微博上小姐妹们的现场视频都挺不错的,为什么到我这里就这么难听?他还一直对着我眨眼鬼叫!”
她拧着眉头抓狂咆哮,“叫,叫,叫什么叫?自己唱的怎么样自己心里都没有点AC数的吗?那是人能听的吗?还有眼睛,没事眨什么眨?抽了是病早点去治!”
姚芳因为唱歌喜欢上许飞星,如今经历现场打击,脱去滤镜后自然而然脱粉,且被气得转黑回踩了。
昨晚她情绪难熬在微博上发了个许飞星鬼哭狼嚎般的歌声,被闻讯而来的许飞星的粉丝人身攻击了几千条!
那可都是曾经跟她一起空瓶轮博做数据的同担啊!
姚芳怎么也想不到,曾经目睹过的粉丝反黑行动,会降临到自己的身上,而且许飞星的粉丝那么不理智,明明是近距离的拍摄,连个美颜滤镜都没有开,却被说成是职业黑。
姚芳可不就是委屈吗?
委屈着委屈着就变成了愤怒,而后转成了死忠黑!
任芳菲安慰了她半天都没用,好不容易才消停下来。却是坚定内心不肯改了,要在黑子路上走到底。
估计许飞星也不会想到,他那个颇具魅力的媚眼,会带来这样的效果。
许知对这些向来不感兴趣,她家里面就是做这个的。公司的规模不是很大,但也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
她对姚芳摇了摇头:“网络上也记得要保护自己,还有,既然不追星了,就多做几张试卷吧,月考快要到了。”
姚芳略懵:“好,好的。”
心里欲哭无泪,为什么她们的班长开口闭口不是考试就是成绩啊?
偏偏他们还不敢不听。
“菲菲,把你的课堂笔记给我。”
许知手里抓着笔,“我把昨天的知识点整理一下。”
她落了一天的课。
任芳菲把笔记本给她:“说起来,你昨天怎么请假了?我看到隔壁班的傅时寒也不在,一起请假干什么去了?”
她挤眉弄眼别有深意,“看不出来你平日里严肃正经,实际上这么上道啊。”
许知白了她一眼:“别胡说八道,不过是他生病了,我在家照顾他罢了。”
然后面对面一起抄了八个小时的文言文古诗词而已。
任芳菲有些遗憾地收回视线:“唉,这还真是没情调,什么时候能看到你来个霸道总裁风格的谈恋爱啊?或许你们可以看点偶像剧涨涨经验什么的?”
“偶像剧?”
“就是之前姚芳喜欢的那个小明星主演的电视剧《霸道歌手爱上我》,里面男主可是特地给女主写歌唱歌感动哭了女主的。”
许知咦了一声:“你们刚才不是讨论出来
他唱歌很难听吗?”
“哎呀,”任芳菲急得一跺脚,“他唱歌难听,难道你还不允许他请个百万调音师后期修音吗?”
有道理。
许知点点头,提炼了下重点:“所以是要唱歌?”
“额,”任芳菲觉得重点有点奇怪,但是又没有哪里不对,“对。”
“我明白了。”许知若有所思。
大课间的时候,许知特意把傅时寒叫了出来。
教学楼与教学楼之间有个小花园,里面搭了个小凉亭,郁郁葱葱的绿植覆盖骑上,在这天气里像个天然屏障。
两人靠着石制栏杆沉默半天,连天空的鸟都在取笑,许知出声打破寂静:“傅时寒,你会唱歌吗?”
“唱歌?”
“对,任芳菲刚才跟我说,偶像剧里男主都是靠唱歌打动女主,所以我问你会不会。”许知一脸正经,跟她内容上的幼稚形成反差。
傅时寒也没想到会是偶像剧,低眉主动坦白:“……我不会。”
许知也不是很意外,傅时寒表现出来的就是个很无趣很木讷的样子,跟唱歌的鲜活模样不太符。
她伸手搭上傅时寒的肩膀,哥俩好地亲昵道:“不会也没关系,我可以教你,或者直接听我唱。”
左手抚上喉咙,咳了两声调整状态,而后喉腔处发出一段轻灵深远有如海中人鱼的声音:“跌进了浩瀚的海里,跌进了汹涌的美丽(歌词选用自李宇春《淹死的鱼》)……”
许知很少对着人唱歌,KTV的活动也去的很少,但是她唱歌挺好听的,能感觉到歌词里的情感。
傅时寒静静地听着她的歌声,好像融入到她的情感中,此刻的环境不再是小凉亭,而是宽阔绚烂的舞台。
无数的人期待这里,无数的人攀爬至这里,无数的人想要永远待下去,又有无数的人遗憾的退场。
幽蓝色的灯光从头顶打下来,配着如飘似缕的背景,像极了歌曲中的主角,远方似乎有海浪的声音,淹没了潜藏其中的喟叹……
脑海中的场景几次转换,最后潮水全部退去,露出许知洁净的脸庞,傅时寒第一次注意到,许知的睫毛很密很翘,轻轻眨动像是蝴蝶振翅,又像是刷在心口的小刷子。
歌停了。
“你没认真听?”许知侧了侧脸。
“没有,我听到了海水的声音。”傅时寒眼里带着点点笑意,“不过曲调听起来有些忧伤,似乎是首苦情歌?”
“对。我觉得歌词跟立意很有想法,就把它记下来了。”
“歌名叫什么?”
“《淹死的鱼》。”
傅时寒心中微动,却强压下去,搞了个不怎么浪漫的后续:“会被海水淹死的鱼吗……那应该是河鱼吧?晚上我想吃鲫鱼汤可以吗?”
许知扶额:“行的吧。”
她就不该对傅时寒抱希望,之前就知道他无趣,还怎么期待他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