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第69章 思归(1 / 2)

春暮, 入夜已深, 万籁俱寂, 惟有不眠之人孤立中庭,无言遥祭故人。前时蜀中传来消息:陆朝云回蜀后, 已于年初没了!

薄雾霏微,香烟袅袅,似又朦胧见得娇俏女子独立花丛,回眸间,但笑:“盼君共揽菊, 郎君何时归?”言犹在耳, 物是人非。

七载夫妻,终成诀离, 怨从何生,恨由何起,惟各自心知罢。

风过去,心不静,浅沉吟:

“更深风止春幡住, 人面知何处?落红无计恁阑珊, 犹见故园明月、笼清庵。

昔亭下枕花阴醉,闻子规声碎。而今魂上恨离天, 不堪再当月下、忆初年!”

燃烧的笺纸缓缓飞落, 没于早已冷去的灰烬中。缘已尽,情不堪,惟余此意, 愿能慰斯人在天之灵。

远处早鹊两三声,晨曦已现,这等安谧日子,却不知还余几何?

天色微亮,禹弼不知何时已来到身后:“郎君如今,也是时当为后计做打算了!”

抬眸间,见一抹褐色闪过,便闻鹃啼数声。

禹弼似有所动,叹道:“人归落雁后,思发在花前。郎君入梁已七载,难道不思归?”

听者一震,望天不语。

禹弼进而道:“殿下乃蜀中世子,怎可久居他人域下?更何况,二王子如今已长成,于情于理,也该替兄长分忧!”

南宫霁面色一滞:“二弟?怎可。。。”

禹弼放眼西望,面色沉重:“为全大局,殿下不可显优柔!当下历经羌桀之离间,加之周淮安一案,天子的猜忌,已是日甚一日!殿下若再不设法脱身,时局恐愈发于我不利。”

一抹苦笑浮上嘴角,南宫霁喟然一叹:越凌对自己的猜忌,原早已人尽皆知!自羌桀离间事起,他虽口称不疑,却一再遣使入蜀,实为探听;周淮安一案,他以退为进,实则步步紧逼;到如今,他更是连辩驳的余地都不留与自己!思来怎不教人寒心?

只是说起后计,南宫霁不禁蹙眉:“眼前之困未解,却言后计,先生不觉无稽?”

禹弼摇头:“郎君福泽深厚,自可逢凶化吉!”

南宫霁一怔:“先生是听说了甚?”

禹弼捋须:“郎君无须多虑,但静观其变即可。”

南宫霁自以为此乃宽慰之词,却岂料不出数日,此言竟果真应验了!

这日,王昭明亲自登门,称前案已查明:所谓以词传情一事,实乃子虚乌有!

南宫霁欣慰之余,心内却犹不平,问道:“既如此,当初又是何人欲加陷害?”

昭明一沉吟,答曰:“此事,尚正细查。”顿了顿,又劝道:“郎君既已自清,还是置身事外为好,万莫执拗!”

禹弼见状,适时岔开话,问起张令其。

昭明答曰令其与映秋传递私物与银钱是实,此举已越宫规,当受些薄惩,然顶多也就三五日,自能得释回府。

昭明既去,南宫霁一时凝眉不语。

禹弼知其不悦,然当说的话,自还要说!遂道:“事既已了,郎君可还莫忘择时入宫谢恩!”

南宫霁拂袖:“谢甚么恩?”

禹弼正色道:“郎君莫任性,须知小不忍则乱大谋!”语中自带教人不得不从的威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