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是吓傻了, 竟没追上来。”罗成脱了外衣, 蹲在河边洗脸, 想着自己好歹也算赢了宇文成都一回,难免高兴, 对着河里关公模样的自己便笑了起来,“加上殿下的半盒胭脂和红鬃马,还挺像那么回事。”
虽说驿站的红马实在比不上赤兔,可他的金线白龙驹太容易露馅。偃月刀,假胡子以及关羽从头到脚的行头是现成的, 加上红马, 再用胭脂把整张脸涂得通红,用眉笔画粗了眉毛, 将眼睛吊得有些凶相,才瞧不大出是罗成。
由于自制望远镜实在低配,琼花后期只是瞧了半日麻叔谋和手下搬树。她牵着金线白龙驹下山,白马认主,很快便找到了罗成。只是她此时却有些闷闷不乐, “只是不知南阳侯夫人却在何处?”
“我父王说伍云召带着夫人幼子, 定然不能突围成功。因此便先让他夫人换了男装,躲在军营之中, 等到事情过去, 再送他们夫妻团圆。”
“如此甚好!”琼花松了口气,那么算起来到现在为止副线任务也就失败了一个缓和杨丽华杨坚父女关系。很好,很好, 继续努力。
罗成自回去和罗艺商议后续的事,琼花也回了驿馆,才到门口,便正好撞上了从里面出来的宇文成都。他原本住在城外的帐篷,她压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急忙赶着小吏牵红鬃马去后面喂食。又试图转移他注意力,“伍云召呢,怎么没抓回来?”
“被关羽和周仓救走了。”宇文成都面无表情地蹦了九个字出来。
“啊?”虽然明白确实是这么回事,但是听他这么说出来怎么有种微妙的诡异感。
“殿下平安就好。”
听了句没头没尾的话,琼花更是莫名其妙,“你忙你的,我先进去了。”
“天宝将军,北平王说您辛苦,不必车马劳顿再回军营了。晚上会让世子和麻大人过来商讨南阳后续之情。”进门的间隙,听见有人来报。想是罗艺要趁机引开麻叔谋和宇文成都一段时间,好安排伍云召和李氏团圆。罗家父子真是够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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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城外的地方驿馆,算不上十分宽敞,但是整洁干净。近晚上的时候,驿馆的杂役们早已在首楼厅内收拾干净了桌案,点亮了所有烛火,给贵人们足够的议事空间。
“罗少保,白日你去了哪里,怎么身上还有脂粉香气。”麻叔谋进门的时候就拉着罗成调笑,
见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又自己调整了态度,说了正事,“如今虽然伍云召逃离南阳,可他的余党尚在,我提议彻底清查城内余孽,将那伍家的奴仆下人,那曾经在南阳为官为将的,特别是今日故意在各个城门下落滚石,制造破城假象的那些人一一查处盘问,将伍氏余孽一网打尽。”
“父王说了,法不责众。南阳城那么大,今日在城里丢落滚石的人既没露脸,也没伤着人,谁知道是普通百姓还是南阳的将官,真要查得查到什么时候去?当务之急是尽快让人熟悉南阳军政各务,安抚商户,慰藉百姓,等待朝廷派下新的太守,恢复正常生活,才是正理。”罗成看都不看他一眼。
“北平王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奉皇命讨逆,乃是名正言顺。谁敢不从,就是逆贼余孽。什么安抚慰藉的,我最看不上这些东西。”麻叔谋不屑罗成之语,又问宇文成都,“天宝将军,你怎么看?”
“我只负责抓人。如今伍云召逃脱,自会回去向陛下请罪。善后的事情,当由北平王总领。”宇文成都头也不抬地翻看手中的兵书,虽说明言不管,却也暗示了立场,比起眼高于顶的罗成,他更瞧不上麻叔谋那样为了立功,会不择手段地去攻击婴儿的人。
“天宝将军号称天下第一,连一个怀抱孩子的伍云召都敌不过;卑职前来相帮,被拦在树下也就罢了,如今竟还处处维护南阳余孽,又是何道理?”麻叔谋鼻子一歪,斜眼闷道。
罗成暗想,可不止伍云召,还有他“关羽”在呢。此时又觉得该有好戏可看,只偷笑着冷眼瞧着。
宇文成都重重放下手中书册,一个眼神睥睨而去。聪明人自知不该再做多言,偏麻叔谋心思恶毒却是个蠢货,虽然知道害怕退缩,嘴上还是不依不饶,“真不知这伍家有什么本事,一路上北平王父子便多加拖延,如今就连天宝将军也失了手,卑职定要上报朝廷,请陛下圣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