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惹您生气了?
没有。
那您为何闷闷不乐的?
木苏娆一拍炕桌:朕送她的礼物,她竟敢不喜欢!
南叶:
是个人都不会喜欢。
要不,您重新给她送一份。
木苏娆沉默三个弹指:说来听听。
南叶为她的开窍感到欣慰:能送的东西多了,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宝马豪宅
木苏娆摇摇头:太俗气。
一个连金丝楠木推粪车都看不上的人,旁的就更看不上了。
南叶改口道:当然了,您可以亲手绣块手帕,亲手绣个荷包送她
木苏娆抬手打断他:朕知道了,她不是不喜欢推粪车,而是不喜欢金丝楠木做的推粪车!
南叶:你是个注孤生的帝王。
之后的一段日子,木苏娆陷入了给香九重新送辆推粪车的思考中。
送辆什么材料的呢?
她认为,香九不喜金丝楠木,说明她视金钱如粪土。
但材料太便宜,显得她这个富有四海的帝王太抠门。
思来想去,决定亲自去问问。
为此,特地挑了个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的日子去。
还特地让驼骄太监七拐八绕,佯装出随便走走的假象。
再一个不经意,来到偏僻荒凉的辛者库。
结果香九不在。
估摸是某司某库人手不够给借走了,南叶小心翼翼道,皇主子,这是常有的事。
木苏娆心里失落。
像片风中残叶,毫无生气的斜歪在銮驾上。
浑身都笼罩在郁郁寡欢的气息之中。
且这种气息一直持续到第二天。
这一天,是八月初一。
木苏娆秉承着姐友弟恭的原则,循例去上书房考问弟妹们的功课。
一同来的还有太后、皇贵太妃、孟太妃和端太嫔
这帮寡妇,自打从宫斗一线退休后,都无聊得紧。但凡是热闹,都要来凑一凑。
名义上她们皆是木苏娆的长辈兼母亲,木苏娆于她们挨个问安,方才落坐。
一边品茶,一边瞧着翰林大学士给弟妹们出难题。
题目很枯燥,弟妹们的回答更枯燥。
她听得神思出游。
情不自禁的想念起香九。尤是御花园初遇那夜,香九在澄湍池中沐浴的样子。
白蒙蒙的月光罩着她。人在池中央。影子在池面。
真应了那句诗 香脸半开娇旖旎,
当庭际,
玉人浴出新妆洗。
她太过出神,以至于五皇弟木苏庭唤她都没注意。
木苏庭是端太嫔唯一的儿子,十岁不到,心急的想要让木苏娆看看他新练的字。
他性子软,字也柔。木苏娆总说他的字绵弱无风骨。
不过近日他有了长进,先生们都不吝赞许。
皇姐。木苏庭等不及,捧着一摞字帖跑到木苏跟前。
木苏娆抽回思绪,笑着将东西接过。
另一边,一在上书房当差的太监捧了一圆木托盘来,盘中间放着一盏茶。
木苏娆伸手端茶,被烫得惊呼一声。
手腕一个哆嗦,满满当当的茶水泼向了木苏庭。
茶盏也摔碎在地。
木苏庭惊叫着哭嚎着,端太嫔不管不顾的冲上前去,将儿子搂在怀中。
场面乱作一团。
木苏娆被烫得厉害,指腹红肿,不像是普通的烫伤。
南叶心疼:皇主子!
木苏娆当机立断,沉声道:茶杯有问题。
南叶会意,俯身去捡那一摊碎瓷片。
可惜其早已在一片混乱中,被踢得七零八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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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皇主子昨个儿在上书房伤了五皇子。一刚从外头回来的辛者库宫女与好友叽歪道。
好友应和她:好像是五皇子功课不佳,惹怒了皇主子,便用滚烫的茶水泼了五皇子。
香九耳朵尖,路过她们时,讽刺道:皇主子的事也是你们可以妄议的?怕是嫌命长了吧。
其中一人不服气:谁妄议了,我们不过是
香九逼近她们一步,眼眸喷火。
二人顿时敢怒不敢言,气咻咻的走开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传得最多的就是木苏娆早对端太嫔母子心存杀念。
无风不起浪,别看端太嫔位分不高,却是先皇最疼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