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千算万算,没算到会被太监们抢了戏,一时间有点忘词。
干脆临场发挥,以不变应万变。
同时不忘把被子盖过裘白山头顶,愿他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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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苏娆在养心殿焦急的等待胜利的曙光,夕阳西下时,如坐针毡,犹如望夫石般矗立在遵义门下。
陪在她身后的众奴才无不叹她为爱痴狂,和香九分开一会儿都不行。
唉,同人不同命。
都是当太监,凭什么香九能当得如此极致,而他们只有陪皇主子受尽冷风吹的份。
好在香九回来的不算晚,大家伙能早些回屋。
木苏娆小孩儿似地跺跺脚,伸出缩在斗篷下的手。
香九小跑两步牵上她,十指紧扣。
木苏娆顺势抱住她胳膊:事情成了吗?
我出马,一个顶俩。香九与她说着悄悄话。
臭美吧你。
众受尽冷风吹奴才:过分了!真的!
潜伏
我想给你一颗泡泡糖简简单单的两句话, 就让他被迫吃下这闷亏。
全是您的功劳,您管教有方。香九从容的回答。
傅哀愁的面目止不住抽搐,不甘示弱道:放心,我往后还会更加尽心管教你的。
那就有劳您了。
刀豆不服气:干爹, 您可要给儿子讨个公道啊。不能白白吃她两飘粪水。
傅哀愁侧眸, 冷笑出奇凛冽, 反手扇了刀豆一耳刮子:你先动的手,还有脸叫我给你讨公道!
我是帮您
用不着你帮我!
刀豆暗暗攥紧拳头,他懂了, 他干爹是要拿他背黑锅啊。
想在宫里求个平安顺遂,只有一个诀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既然有人出来背黑锅,自然要就坡下驴,几位管事稍作合计,看在刀豆是傅哀愁干儿子的份上, 且还和寿安宫里的那位有关系没体罚他,只让他将香九今日的活儿都给干了。
如此一来, 每个人的面子都能顾忌到。
香九本没期待他们真把刀豆怎么样,没一并惩罚她, 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所以不再强求别的。
难得有一天清闲日子可以享受,她简单的做了下规划,除开正午吃饭,其余时候统统用来睡觉。
以此安慰她昨夜在慎刑司遭受的心理折磨。
奈何天不遂人愿,手腕的伤口一阵阵的疼, 两个时辰不到她便醒了。
辛者库的奴才命贱,没资格请太医诊治,若有头疼脑热,都是自己咬牙熬过去。假若熬不过,油布一裹,抬出宫城便是。
她找来干净的棉巾缠住伤口,摸去了库房,想从里头找点能用的药。辛者库这么多年,人来人往的,总会留下点有用的东西。
一波翻箱倒柜,连耗子洞都没放过,好容易找出一瓶霉坏的护手香膏,估摸是哪个宫女遗落下的。
又找了许久,从架上的簸箕中,翻出一瓶药丸。瓶身保存完好,但上头的黄笺吃了些潮气,字迹全都洇开了,模模糊糊中勉强分辨出乌鸡二字。
难道是乌鸡白凤丸?好像是妇科圣药吧?
香九一下子泄了气,拔开瓶塞嗅了嗅,随手将其扔回原处。
思忖几许,见日头已经悬在天空正中,该吃饭了。
紧赶慢赶的到他坦拿了两个馒头饱腹,便接着回去睡觉。天全黑后,趁着黑咕隆咚的天地,溜去御药房偷了些药。
别以为这是什么难事,宫门一旦下了钥,御药房仅两名当值太医,和两名值夜的太监。
小心着点儿,不会被发现。
香九不贪心,只拿了两瓶外敷的金创药。
猫着腰,蹑手蹑脚回到辛者库,爬上大通铺,躲在被子里给伤口上药。
好几次下太手重,疼得满身冒冷汗,却不敢有大动作,怕吵醒旁边的人。
上完了药,全然没有睡意,把金创药拾掇好,藏在床头的屉柜里。
傅哀愁不是说了嘛,今后要好好管教她,挨打的时候还多着呢。她必须把药留好,以后拿来救命用。
哎,不知还要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紫禁城里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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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轮到香九去三大殿外铡草,七月的太阳,哪怕刚从西山顶冒出头,也是灼人的。
香九怕热,爱出汗,雪白的脸蛋儿红扑扑的,像搽了胭脂,嫣然腼腆。监督他们的管事嬷嬷,都不由的多看她几眼,调侃说:你生得一副好皮相,当太监可惜喽。
香九一声不吭,脚下的那块草皮像是受了虫害,全都枯黄了。她挨个把草铡干净,用巴掌大的钉耙翻了翻土。
她干得认真,腕上的棉巾渐渐渗出一团血红,正随着时间的推移扩大面积。香九查看一眼,淡然的将钉耙换了只手。
彼时,天放大亮,火红的阳光洒满每一个角落,一丝阴凉都不肯施舍。草坪前的宫道,偶有一宫的小主被簇拥着路过。
香九一位都不认识,嬷嬷喊跪,她就和周遭的奴才一样,俯身磕头,恭敬的送人远去。
奇怪的是,有一位小主在他们跟前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