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客气，阿姨，”提到沈芜弋，余暮渊的眉眼都不觉放柔，语气也平和了不少，他对林婉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这是我应该的。”
“那真是麻烦你了。”林婉的话里别有深意。
而沈芜弋从厕所回来，一进教室，就看见自己男朋友旁边坐着一个人；而更魔幻的是，那个人是她妈妈；最令他窒息的是，两个人此时正交谈甚欢。
林婉率先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自家儿子，立刻扭过头冲着他露出笑，朝他招了招手：“小弋――”
“……”
“你怎么不过来，是嫌弃我吗。”林婉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这种少女的神态出现在她的身上不显突兀，反而带了几分娇俏。
沈芜弋忍无可忍又无奈地喊：“妈妈，别玩了。”
正在围观的何子情和苏巧：？？？？？？？？
那声“妈妈”让何子情差点被自己给呛住，她们两个人连忙抓了一本书挡在眼前，两个人在书本后默默地相互对视，大眼瞪小眼，纷纷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震惊的情绪。
震撼我妈。
说来也奇怪，明明这对母子，一个生得艳丽，一个生得平淡清秀，但两人站在一块时，面部的轮廓和五官却给人一种极其惊人的相似感，让人几乎是看上一眼就能笃定，他们带有血缘关系。
“那这算什么？”苏巧掩着嘴，和何子情咬耳朵，不动声色地指了指那边的三个人，“余哥为什么看上去那么淡定，难道余哥早就知道了？”
“余哥这动作也太快了吧，”何子情对余暮渊肃然起敬，“这么快就搞定了丈母娘。”
“可不是吗，你看，他们三个人，多么和谐有爱啊。”苏巧又用余光偷偷地看了一眼后面，露出了姨母笑。
然后当天的论坛里，ysyy的粉头sunny学姐又爆出了一张照片，往论坛里投了一颗深水炸弹似的，评论区轰地一声炸开。
-？这什么？这什么？
-？？？？？？？？？？？？？？两男争一女，禁忌三角恋？？？？？
-图上这个姐姐好漂亮，我可以！！！！（发出我可以的声音）
-姐可妹亦可！！！
-这是swy的妈妈。
-谁？？？？？？？？？？？
-谁的什么？？？？？？？？？
-swy的谁？？？？？？？？？？？？？？？？？？？？？？
-？？？？？？？？？这么年轻漂亮的妈妈？？？？？？？你确定是swy的不是ymy的？？？？？？？？
-……不，说来荒谬，我仔细看了看照片，发现两个人的五官其实挺像的，搞不好真的是swy的妈妈……
-？？？？？？？？？？？草啊为什么会这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见过swy妈妈！！！！她那时候还来找我问路！！！！我还在想这是哪来的神仙姐姐！！！！！我晕了竟然是我cp的家长！！！！！！！！！！
-沈芜弋妈妈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沈芜弋这么丑，假的吧，不会整容的吧？
-楼上她妈有病吗，滚。
-已禁言拉黑，大家继续^_^。
-xs酸鸡就是见不得别人好罢了。
-所以这个图，就是大型的见家长现场？？？
-看上去ymy和他的丈母娘还交谈甚欢？两个人都笑得挺开心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结婚！！！！立马结婚！！！！！
-我是民政局，我自己来了，请问两位新人在哪^_^。
-ysyyszdszdszdszdszdszd！！！！！！！
……
家长会过后，二选的成绩也出了，二班的三人都入了决赛，于是都接到了要参加集训的通知。
集训对这群尖子生来说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可对沈芜弋来说，这应该是他和余暮渊确认关系后第一次的同宿，哪怕两个人是分床睡。
但事实上，一旦投入到高强度的学习之中，他脑袋中的杂念便会自动被摒除，以至于到了晚上，回到两人寝的宿舍后，沈芜弋还在脑中认真地演算白天做过的一道题。
当余暮渊洗完澡，带着潮意打开门的一瞬间，听到动静的沈芜弋刷地抬起头，眼眸睁得溜圆，显得他深色的瞳孔格外漂亮：“余暮渊，你过来一下！”
余暮渊淡淡地挑起眉，走到床旁，低头看着沈芜弋，他半干的发梢还淌着水，顺着他优美的脖颈线条滑落，埋没到领口深处，平添一种不动声色的性感。
沈芜弋眨眨眼，眼巴巴地看着余暮渊，道：“你低下头，太高了。”
于是余暮渊纵容地半蹲下身子，和沈芜弋平视，浅色的瞳孔里眸光闪烁，意味不明。
只见沈芜弋换了一个坐姿，跪在床上，上半身向余暮渊的方向靠近，余暮渊伸出手，轻轻扶住他的腰，敛起眼眸注视着他。
――下一秒，沈芜弋掏出一张草稿纸，举在余暮渊的眼前。
“这道题的这一步你帮我看看，我卡了好久了。”沈芜弋苦恼地说，并等着余暮渊接过纸。
但余暮渊却半天都没有动，也没有说话，沈芜弋有些疑惑，抿了抿唇，试探道：“……余暮渊？”
在挡住目光的草稿纸后面，余暮渊不动声色地呼出一口气，用力地闭了闭眼，复睁开，伸出手接过纸开始看，而沈芜弋则是自然地靠在他身上，专注地看着他解题，长长的睫毛乖顺地垂下，微微震颤着。
余暮渊解到一半，突然抬头：“沈芜弋，你是不是傻。”
他没有理会沈芜弋投来的视线和哼出的疑惑鼻音，迅速地解完这道题后，垂眼扫了一眼低头看题的人，有些疲惫而无奈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算了，再傻也得惯着，不是吗。
沈芜弋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因为他在沉迷学习无法自拔。
借着集训谈恋爱培养感情是假的，只有热爱学习才是真的。
不过等到半夜以后，又出幺蛾子了。
原因是沈芜弋在半夜起夜，回来以后爬错了床，迷迷糊糊地钻到了余暮渊的被窝里。
余暮渊的睡眠很浅，几乎是沈芜弋掀开他被子的那一刻他就醒了，下一秒，有一具温软的身体往他的被窝里钻，冰凉的皮肤挨着他的手臂。
“沈芜弋？”余暮渊轻轻地喊了他一声。
沈芜弋没醒，只发出一声呓语，身体依循着本能向热源靠近，把自己塞到余暮渊的怀里。
此时已经处于秋冬交际之时，温度降得很快，又属夜里的温度最寒，而沈芜弋又天生比别人体弱，自然也更比别人怕冷，出去回来一趟，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已经冰得吓人。
余暮渊不敢太大动作，怕把人吵醒，只是一只手臂勾住沈芜弋细细的腰，将他轻轻地拉到自己的怀里，然后将他冰凉的双脚夹在膝盖和小腿之间，亲了亲他的发顶，才阖上眼睡去。
第一次发现自己爬床的时候，沈芜弋还有点不好意思和害羞，但到了第二个晚上，余暮渊让沈芜弋和他睡一起，沈芜弋却摇头拒绝的时候，他亲爱的男朋友却微微一笑，温柔道，你想要自己过来还是我抱你过去。
虽然第二个选择听着很让人心动，但人要脸树要皮，于是沈芜弋又红着脸去爬男朋友的床了。
于是，整个集训下来，两个人都是睡在一起的。
集训那天结束后，参加完最后一次考试，两个人在回去的路上校对了答案，估算了一下分数，最后都觉得是一等奖没跑了，按照规定高考还能加上一点分数，虽然当初杨曦劝过他们不要参加，太浪费时间，但结果也不算太差。
这要是给那些拼死拼活就为了加上一些分数的其他人听见了，估计想套麻袋把这两个人打一顿。
太不是东西了。
学校对这一车子的尖子生宝贝得很，租了大巴载他们回去之后，表示走读的可以回家休息了，住宿的愿意回教室就回教室，但最好留在宿舍休息，都辛苦了。
沈芜弋在回来的路上睡着了，被叫醒时还有些迷迷糊糊，最后被余暮渊勾着肩膀半搂着带下了车。
彼时天色已暗，再加上两个人素来关系好，也没有多少人在意他们过于亲密的举动。
只有艾度树转过头，一声不吭地看了他们两个好几眼。
最后余暮渊半哄半拐把人带回了家里。
中途林婉打来电话，沈芜弋实在是累极，于是碰了碰余暮渊，示意让他去接，于是余暮渊捏了一下他的鼻尖，替沈芜弋接了电话，礼貌简洁地和林婉说明了情况。
林婉闻言，先是在电话里说了一堆客套话，随后又笑着说好好照顾小弋啊，别让他累着了。
余暮渊只觉得这话听着有些不对劲，但也没多想，说：“阿姨，我会的，你别担心。”
――
回家以后沈芜弋反倒是清醒了不少，于是洗过澡后便自觉回到主卧隔壁的客房，也没想趁这时候和男朋友培养一下感情，反而随手拿了几张试卷就开始写。
在写到一半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显示着收到了新的消息，却因为长时间的无人问津，屏幕又很快暗了下去。
等沈芜弋做完试卷放下笔时，他伸了个懒腰，然后打开手机，看到一条新信息。
【飞鸟】：晚上你要睡隔壁？
发送时间是七点十三。
沈芜弋再看看现在的时间。
九点四十。
沈芜弋：……
【飞鸟与游鱼】：对不起，我刚刚在写试卷，没看见消息·∧·
余暮渊回得很快。
【飞鸟】：嗯。
【飞鸟与游鱼】：我没回，那你怎么没来隔壁找我●━●
【飞鸟】：猜到你在写试卷，不想打扰你。
【飞鸟】：来我房间睡？
沈芜弋有点心动，但他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打算拒绝。
【飞鸟与游鱼】：……我已经在床上躺好了ovo家里有暖气，冻不着的。
那头没声了，估计是被沈芜弋的不解风情给气到了。
结果说什么怕什么，过了半个小时之后，家里的暖气系统好巧不巧地坏了。
【飞鸟】：暖气停了。
【飞鸟与游鱼】：……
【飞鸟】：我明天找人来修。
【飞鸟】：你自己过来，还是我去抱你过来？
……唉。
过了几分钟后。
门发出细微的嘎嗒声，余暮渊抬起眼，看见沈芜弋抱着自己的枕头，赤着脚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又很轻地关上。
余暮渊眉间轻蹙，温声道：“怎么不穿拖鞋。”
“……忘了。”沈芜弋抱着自己的枕头走到床旁边，俯身将枕头下，然后掀开被子的一角，慢慢地钻到被窝里，整个人都缩成小小的一团，贴在余暮渊的身旁。
余暮渊看了一眼躺在他身旁的人，又收回目光，将手中的书换了一只手拿，右手很自然地越过沈芜弋的身体，搭上他的后颈，手指轻轻捏着那块滑腻敏感的软肉。
他的力道适中，动作轻柔，沈芜弋被捏得舒服，像只猫似的不觉眯起眼睛，整个人往余暮渊身边又挪近了一些，抬头去看他：“你在看什么书？”
男生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深邃的琥珀色眼眸在看书时会轻轻地敛起，彰显了一种温文尔雅的书卷气息；侧脸在暖色灯光的衬托下显得深刻温和，五官精致立体，完美无缺。
他好像没听清沈芜弋在说什么，微微偏过头，目光依旧留在书页上，却哼出一个疑惑的鼻音，带着几分慵懒，让沈芜弋觉得自己心尖像是被钩子钩了一下，又痒又麻。
自从上次两个人彻底说开以后，余暮渊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似的，只要沈芜弋流露出一点想要亲热的念头，却又总是碍于羞赧而胆怯，但凡被余暮渊看出端倪，哪怕沈芜弋再怎么暗示他，他都不为所动，抑或是温柔地拒绝他，直到沈芜弋说出自己的内心想法才作罢。
他在慢慢引导着沈芜弋走出他的舒适区，想让他看见窗外的碎片黄昏。
第一次的时候差点没把沈芜弋给憋死，最后还是红着脖子十分羞耻地说出口了，然后那天被余暮渊摁着亲了很久，以至于后来戴了一天的口罩，见人问起就含糊地说生病了。
但凡事开个头，后面就越来越简单了，虽然现在沈芜弋时常会脸红，但至少也敢对余暮渊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了。
他反手抓住余暮渊覆在他后颈的手指，眨了一下眼睛，红着脸说：“我说，想你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