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区区民女也敢如此质问圣上。”煊帝身边的太监突然严厉喝道。
“太妃她怎么了？”苏锦昭见煊帝没有回答，她直接看向温祈，“温公子可知？”
温祈看到苏锦昭终于有了一点反应，才笑的越发肆意，“温祈你告诉苏姑娘，那位柔太妃究竟怎么了。”煊帝剜了眼温祈。
“柔太妃被关进了牢里。”温祈还算冷静，有煊帝的许可他才缓缓说道，“就凭她杀害灏王爷的这条罪名。”
这真是多讽刺的事情啊，苏锦昭听到这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出声。
“给灏王爷下蛊之人就是柔太妃。”温祈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说完话就又继续保持沉默了。
是啊，她怎么忘了下蛊这一茬，虽然在原著中下蛊之人是先帝，但是通过柔贵妃之手，似乎一切更说得通。
“朕的十三弟多可怜呀，六岁起就没了母妃，养大他的人却一心想要控制他，如今几乎一无所有了。”煊帝说到这却笑了起来，眼中的藐视与不屑，让苏锦昭有些感慨，这才是煊帝。
一个行为极度残忍且黑暗的反派。
“这里面不是有一半功劳是陛下您的么？”苏锦昭也坐了下来，拿起宫女沏好的茶，苏锦昭的眼神褪去了恭敬谦逊，一双澄澈单纯的双眸笑起来会让煊帝有种被人看破的感觉。
那种不安让煊帝不得不在意起来，他的视线没有从苏锦昭身上挪开过，苏锦昭不简单，也是，十三弟喜欢的女人怎么可能会简单。
系统2.0模仿着煊帝的口吻，开始了即兴表演，“女人，你知道太多了，朕要杀了你，bui，你死了。”
“苏姑娘真会说笑，”煊帝愣了片刻随后大笑了起来，“这些都是十三弟告诉你的？”
苏锦昭摇摇头，“灏王殿下哪会告诉民女这些。”确实，虞烬不会告诉苏锦昭这些事情，这些都是系统2.0跟她分析出来的。
“苏姑娘可比婉贵妃聪明多了呀，”煊帝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苏锦昭，“只可惜，你是烬儿的心悦之人，要不然杀了你还真有点可惜了。”
煊帝用手轻轻托起苏锦昭的下巴，让苏锦昭被迫仰起头看向他，煊帝望着那张温婉貌美的脸庞，那双眼眸像是坠入了漫天星河，少女眼中的美好清澈像一汪湖水，轻轻一笑都能勾了人的魂魄。
“陛下。”温祈站在一旁唤了煊帝一声，煊帝这才回过神收手。
苏锦昭脸不红心不跳，甚至淡定的一批。
哦，心不跳是假的，碰到这种狗血桥段苏锦昭的心都快跳到嗓门了，万一煊帝真的想不开，手起刀落，那她也玩完了。
要是煊帝心情好了突然封她一个妃子当，那虞烬的醋坛子估计都可以淹雷峰塔了。
“啊差一点点摄魂大法就成功了！”系统2.0懊恼的说道。
“摄魂之后会变成什么？”苏锦昭问系统2.0。
系统2.0非常傲娇了，“当然是变成傻子，这可是我前阵子敲代码琢磨出来的！”
苏锦昭问，“我怎么完全不知道？”
“哦，忘记写进公告里了。”系统2.0嘿嘿笑了笑。
终于等到煊帝离开，“恭送陛下。”苏锦昭欠身行礼，她还真巴不得煊帝赶紧走呢，虽然她看起来一点也不慌，其实苏锦昭真的很慌。
“今夜来朕的寝宫吧。”煊帝临走前还丢下了这么一句。
可以不去吗？苏锦昭想是这么想，但终究还是因为怂而不敢问。
等煊帝走了，苏锦昭才反复问系统2.0，“这本小说不会有好几个配角喜欢女主吧？”
“怎么可能，本系统是这么庸俗的人吗？呸，庸俗的系统吗？！”系统2.0谆谆道，“本来是有个男二温祈的……只是他好像变了，他不甘于当男二了，他居然成为了路人甲的走狗！”系统2.0大肆控诉。
苏锦昭揉了揉眉心，真想念灏王爷。
夜幕，宫女们伺候她沐浴更衣那隆重的仪式感，苏锦昭都有种自己要成婚的错觉，这个时候她挺希望认认真真宫斗的唐婉烟可以突然出现阻拦她。
说好的认真宫斗，你却让我失望。
“陛下这是看上苏姑娘了呀。”宫女们一边伺候苏锦昭沐浴更衣一边轻笑着说道。
说到这她们还脸颊羞红，也不知道是脑补了什么玩意儿。
不是，你们羞什么！这种鸿门宴你们看不出的么？！
苏锦昭叹了口气。
“若是苏姑娘一朝飞上枝头当……嘻嘻嘻。”
“呀，你小声点，让苏姑娘听到了人家该害羞呢。”
“……”
“我也想飞上枝头当虞烬的凤凰，”苏锦昭只能跟系统2.0唯一正常一点的搭话。
“现在想念我们家王爷了吧！我们灏王爷多好，为人正直，武功高强，重点是还长得帅！”系统2.0又开始吹起了彩虹屁。
“说好的反派王爷呢？”苏锦昭灵魂质疑。
“咳咳，我有权保持沉默。”系统2.0闭麦了。
明明都到了京城却没见到虞烬，可以说是非常想念了。
虞烬要是知道她去了煊帝的寝宫一定会吃醋的，也不知道虞烬几时要将这个煊帝拉下位，苏锦昭一边想着一边被宫人推上了舆轿。
轻纱轿帘挡住了苏锦昭的视线，她只能看到一轮满月都变得朦胧了起来。
临时有太监来报他们改变了路线，不是去寝宫而是去御花园，说是请苏姑娘对月赏酒。
没想到煊帝居然还有这种闲情。
“他应该不会在酒里下。毒，宿主不要怂！”系统2.0鼓励道。
是很晴朗的月夜，入春的天气清爽许多，煊帝独自坐在亭中。
看样子还真是要赏月饮酒，只是他为什么要怎么做苏锦昭还是被弄明白，要恨就恨系统2.0的bug剧情太多。
已经是成熟的系统了，该学会自己写剧情了……
苏锦昭没想到自己居然会一杯倒，“还说没下。毒……”苏锦昭趴在了八仙石桌。
我要是死了虞烬应该会很伤心吧，苏锦昭在那一刻胡思乱想了很多，其实她一直都在等，在等着虞烬的出现。
只是有一点她没有想通，那就是虞烬的为何要夺下皇位的契机。
“契机其中的一半原因是你。”系统2.0缓缓道了句，只可惜苏锦昭已经陷入了昏迷。
接着的还是那个梦，画面转到了虞烬的少年时期，因为恩妃是低贱的宫女，其他皇子们一点也瞧不起虞烬，哪怕虞烬如今的母妃是柔贵妃。
“皇兄们欺负烬儿了吗？”那日柔贵妃叫住了正要往清宁宫外走的虞烬，她看着虞烬的嘴角带着血，她的眼眸黯淡了下来，“你们打架了？”
虞烬一言不发，只是摇摇头。
从小到大他们欺负虞烬的事情还算少么？只是恩妃的教导让虞烬成为可以极为隐忍的人。
柔贵妃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只好看着虞烬离开。
“小殿下的性子像他生母一样软弱可欺，这样的孩子，你还指望什么？”从柔贵妃身后的帘子处走出来了一个穿着官服的男人，男人的眉宇间与柔贵妃有三分相像。
能出入柔贵妃清宁宫的人，不是柔贵妃的哥哥就是弟弟了。
“兄长。”柔贵妃唤了那人一声兄长。
“这是从南疆带来的蛊，小殿下自然是要听母妃话的不是么？要不然当初你费尽心思养大小殿下又为了什么？”那人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柔贵妃。
柔贵妃怔楞在了原地。
“我不会这样对烬儿的。”她拒绝了。
“你哀求陛下要抚养小殿下又是为了什么？柔贵妃你不要告诉我你只是慈母之心泛滥，家族当初送你进宫的初衷你难道忘了么？”那人见柔贵妃不接过小盒子，索性直接塞进她的手中。
那一刻柔贵妃的手是在哆嗦着的。
一开始坏人也不一定是坏的，总有一个契机……
*
但是那个梦醒后，苏锦昭却下定了决心，煊帝必须死。
烛光通明映的寝殿内金碧辉煌，苏锦昭撩开了金色半透的轻纱帘子，过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在煊帝的寝宫中，而且这是龙床。
苏锦昭有些懵她开始有点慌了，垂下头看了眼衣襟，发现衣襟还是原样，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可以保证，无事发生。”系统2.0信誓旦旦。
就在苏锦昭正想走出屏风后，却冷不防听到了屏风外虞烬的声音。
第46章
柔贵妃颤抖着手捧住那个小盒子， “烬儿对不起……”她轻声说着，紧紧蹙着眉。
“小殿下，这是贵妃娘娘派奴婢熬的汤。”小宫女端来了一碗虞烬往常都会喝的排骨汤到书房。
“烬儿多喝点要长高呢。”柔贵妃笑的有些不自然， 但还是冲虞烬笑了笑。
虞烬双手接过那碗汤， “多谢母妃。”随后一饮而尽。
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又哪里会对柔贵妃有一丝提防？一碗汤喝下去， 虞烬的手却忽然松开了， 陶瓷碗被摔在地上瞬间碎裂，虞烬的脸变得煞白。
“烬儿这是怎么了！？”柔贵妃连忙上前扶住虞烬。
虞烬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钻心的疼痛让他脸上几乎没有了一丝血色。
“还不快叫太医！”柔贵妃抬头就吩咐道那些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宫女们。
宫女领命后转身就急急忙忙地往外跑去，柔贵妃又叫住了她们，“殿下可能只是哽着了，不用叫太医了。”她是心虚，害怕太医发现端倪。
如果是恩妃她会怎么做呢？苏锦昭不禁想。
恩妃大概会第一时间哭着求着都要请太医来救她的烬儿吧……
那是蛊毒发作的症状， 虞烬一烧就是发烧了三天，最后柔贵妃实在不敢再耽搁了才叫来了太医， 太医也检查不出什么问题。
还纳闷这大热天的难不成小殿下还会着凉受风寒？
三日里，虞烬粒米未进，活生生饿瘦了一圈，在梦里看到这一幕的苏锦昭都不知该有多心疼。
脸色却一直都是苍白的。
“小殿下儿时就容易生病， 体质本就体弱， 多给他吃些补的养好身子。”太医也只能如此下定论。
那时候的虞烬或许还真的以为自己只是体弱多病，只是那时候巧的是太子殿下也大病了一场。
直到一年后的蛊毒再次发作，柔贵妃诧异的望着虞烬，她穿过清宁殿独自来到了大殿后的花园， 柔贵妃看着虞烬手持剑站在月色下， 已不再是以往温润的眼神，在宫灯下柔贵妃看到的是像狼一般的目光， 阴冷，嗜血。
“母妃。”唤柔贵妃那一声，语气间带着无助与不安。
那一声就像错觉产生的幻听一样。
若不是宫灯不够通明的缘故，柔贵妃可能会看到虞烬此时的眼里全是泪水，像个无措的孩子再向她求助。
向那个将他推向深渊的人求助。
清宁宫的后院中死了三个宫人，而有一个受重伤的宫女吓傻了，哆嗦着坐在地上连哭都忘了哭，转头见到柔贵妃便连滚带爬地爬到柔贵妃裙边揪住她的衣裙。
“贵妃娘娘！！求求您！救救奴婢吧！”那个小宫女哭喊着，却引来了虞烬的目光。
在夜里就像觅食的狼，看到了猎物的眼神，杀红了眼，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柔贵妃焦急着摆脱开那位宫女。
“烬儿，是母妃啊！”她唤着朝自己一步一步走来的虞烬，这一刻柔贵妃的眼里全是畏惧。
那不是她乖巧的小殿下，她这是养了恶魔么？情急之下柔贵妃摘下盘髪的金钗，朝着小宫女的脖子刺下去。
血溅了柔贵妃一身，她恐惧着倒退了几步，那个小宫女的一双眼睛瞪的像灯笼一样大，直勾勾不可思议地看着柔贵妃，“娘娘，救救奴……”最后小宫女倒在了血泊中。
“烬儿，本宫是母妃……烬儿！”柔贵妃一遍一遍唤着虞烬。
虞烬顺服的看向了柔贵妃，乖乖地朝柔贵妃的那个方向走去。
最后虞烬晕了过去，柔贵妃这才上前将他扶在了怀里。
“都是作孽啊。”柔贵妃喃喃自语着，垂下头看向已阖上眼帘像孩童一样沉睡的虞烬，这才是她乖巧的小殿下，可后悔又有什么用？
“来人，派人去请牡大人。”柔贵妃瘫坐在了地上，抬眼看了眼院子，好在月色漆黑，只是空气中弥漫的那股血腥味隐约有些作呕。
虞烬再次醒来时，那双眼眸依然清澈明亮，柔贵妃的小殿下再次回到了那个单纯温顺的孩子。
“母妃。”虞烬醒来，转过头看向坐在一旁一脸焦虑的柔贵妃，他轻唤了声。
“烬儿终于醒了呀。”柔贵妃面露喜色。
虞烬有些茫然，“儿臣怎么了？”
柔贵妃这才怔楞住，烬儿居然完全不记得昨日发生的事情……
不记得也是好事吧，柔贵妃牵强地露出一抹温婉的笑容，“殿下身子弱，昨日昏倒了。”她解释着。
“可是烬儿好像做了噩梦，”虞烬仰起头看向她，“很恐怖的噩梦……”
“梦都是假的，烬儿不要放在心上。”柔贵妃端着一碗汤药递给虞烬。
梦中的画面转到了柔贵妃见兄长那里。
虞烬去太傅那上学，柔贵妃让清宁殿的宫人都出了外头，这才压低声质问着兄长，“烬儿为何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