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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宗主他每天都想以身殉道》TXT全集下载_10(1 / 2)

青沉夜也没回答,只是朝周围人几人笑笑,一派家主模样,道:“诸位,我在赤水厅恭候。”

说完便拉着裴君琛走,可是裴君琛依旧骂骂咧咧一路。

看见那二人已走,傅归岚转头看向身边的晏虚白,见他还有些迷糊,轻声问了句,“晏公子,我们也走吧。”

晏虚白也没闹明白,嚣张跋扈又自来熟的裴君琛这就被制服了,果然一块长大的人总归有办法。又听到有人问他要不要走,晏虚白还在想别的事情,以为是晏明怀,就点点头,道:“走吧。”说完就若有所思地走向下山路,而身后又传来啪嗒啪嗒疾走的脚步声。

“明怀,山路不平,不要乱跑。”

突然停下转过身,正要和晏明怀说说这个规矩。

可是回答的却是春风一般的含笑声,以及一声温温柔柔的“好”。

晏虚白缓缓头,看着明黄衣衫映衬的人,满眼笑意正盯着他看,而他生后半仗远处才是晏明怀。

顿时就觉得耳根发热,嘴里结结巴巴地说道:“这次…多谢先生。日后再叙…”,飞过快地想要逃离这里。

晏明怀在后面看着眼前的一幕,心想,兄长刚刚不是还不许我疾行,他现在可是比上了神行还快。

立马跟上,路过傅归岚身侧时,抬手行了一礼,见到这位先生脸色现在可是好太多了。今天这场戏真是精彩。

“兄长!等等等我——”

“公子…我们也去吗?”不知何时滴天髓摸到了傅归岚旁边,想着刚刚的事,小声问道。

傅归岚看了一眼这三人,一个个都知道自己犯了错,讲话也不敢大喘气。

“随你们,想去就去。以后切不可再带着他宗弟子,胡乱行事。”他的声音非常严肃,就和往日在课堂上训斥学生一样,这会又眯着眼睛看向少女,“知道吗?滴天髓。”

“公子…我知道了,以后肯定不会再乱来,好好带祁怜。”

滴天髓回完话,才发现傅归岚已经走远了,几乎看不见身影。

“师姐,我们是不是不用挨罚了?”祁怜悄悄地问道,裴昭明也睁着大眼睛看着滴天髓。

“大概…也许…”

还没说出来猜测,空中又传来傅归岚的声音,“祁怜,把两只灵兽收好,带回去。”

“果然…师傅还没走远。”

收拾妥当,三人一同下山,挑了另一条不会遇上自家师傅或兄长的路。

下了山,七绕八拐过了水廊,到了赤水厅。

宴饮如常举行,因为来黄芽兴炼的修士众多,便做了流水席一样的宴饮,赤水潭赤水厅里,大约摆了几十桌席面。

桌上,裴君琛也没提下午的事情,裴哂思笑呵呵的与青沉夜聊着。

没想到裴君琛这样的人,还是不得不被胁迫着来应酬。

入了席面后,晏虚白才发现原来傅归岚也在这一桌。好在席上人多,傅归岚只是过来寒暄两句便离开。而晏虚白也没有扭捏,按着平常礼节相待。总归下午还承了他的情。

一直闭关养病的青向寄也参加了这次宴饮,说是会客,也只是露个面而已,没坐一会还是被家仆搀扶着走了。

青向寄年轻时就体弱,邢柔那件事后更加大受打击,如今年纪也摆在那里,虽身着华服,看起来还是形容枯槁。可是从五官来看,他年轻时应该也是风光霁月一人。

自青向寄出来后,青栩一直在陪在他身边,寸步不离,一直随家仆送他回去后,才重新坐到主桌的青沉夜旁。

“你今天炼到什么了?有没有什么仙丹灵兽啊。”

“呵呵,你可真是会开玩笑,我什么水平你不知道?你看,那是不是青老宗主。”

“是啊,旁边的女子是青二小姐?可真是好看。”

“你看青宗主和裴公子、裴宗主聊的那么开心,我下午说青裴两家联姻的事情,你们还不信,肯定是板上钉钉。”

“真是羡慕青宗主,生来就是要继承赤泽水境,人又俊,妹妹又漂亮听话,未来妹夫还是自己从小一块长大的好友,多省心。现在整个上虞辖域内,归顺赤泽水境的宗族门派,大大小小得有七八十家吧。羡慕羡慕。”

“再羡慕也没用,只能说你没投个好胎,是不是哈。”

“怎么就不能羡慕了。那青宗主就是好命啊。”

“你要羡慕,那整个赤水厅里九成九的人都要被你羡慕。你看隔壁桌的晏门二公子,越过他哥直接接手晏门这么大的宗族。还有同桌的道场傅长老,现在在道场也是一人下千人上。在内,道场弟子都要喊一声先生,又得韩宗主喜爱;在外,与各个世家交好,谁不给他几分薄面。还有隔壁隔壁桌的白云泽的大公子,生来就是含着金汤匙,祖传的神兵利器就直接给他了,你我有这福分吗?还有那个谁,叫汪惜迷,明明是个散修,不知道怎么就撞了大运,还能在罔境里找到自己祖家,那可是北域大宗,越州境。还有那边那桌...”

“停停停,你别说了。当我刚刚那话没讲,我先饮这杯,算悔言酒,你随意。”

每次在这样人多的地方,晏虚白总是能听到类似的流言。

羡慕?真是好笑。他们羡慕的人,背后又是如何血泪肉骨铺路,可是没人知晓。

多少人是身不由己,是不得已而为之。

应该,很快这个青家二小姐可能也要为宗族被人“艳羡”一番。

晏虚白心不在焉地吃着席面,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他在的这桌已经走了几人,傅归岚也走了。

低声问晏明怀:“差不多可以走了,明日你还想在上虞游赏吗?”

晏明怀一收折扇,兴奋地说道:“当然了,兄长。我能可以多玩两日吗,我已经找好了,虞山枫林,琴川蒹葭,怎么能不去看呢。还有江南这边的蜜枣酥糖,兄长你不是最喜欢吗,我们也带些回去吧。”

看他说的一脸兴奋,晏虚白也同意了一道去,没扫他的兴致。

经过今天这件事,晏虚白心中愈发担心起晏门,晏明怀今日能被这样随意羞辱,可见平时的宗族间的往来十之七八也如履薄冰。此时此刻,什么事情都拦不了他要赶紧去接管晏门的心。

可是正式的公告,还得在半月后的道场正言会上。

还有几天,就先陪陪明怀吧。

赤泽水境的黄芽兴炼持续三日,还有两天才算结束。但晏明怀也是玩心重,想着快点走,而且也晏虚白也在山中炼化了灵兽,此行也算是有收获,便不要再和那些别家弟子抢了。

第二日上午,晏虚白兄弟二人便拜别青沉夜,出发去了虞山。

说到炼化灵兽,昨日为了出气,那匹吉黄马还在祁怜那里。现下也不太好意思去找这个小师弟说:“祁怜师弟,麻烦把那只吉黄马给我,那是我在羽山的猎物。”吧。

算了,就当是送给祁怜吧,他在傅归岚那里这么久,居然用的还是道场弟子通用配剑,也是可怜。

毕竟,这只小马,总归也是傅归岚帮他炼的。

晏虚白和晏明怀在上虞这边游赏两日,才回去龙梭山。刚回晏门,休整几日天,晏虚白就重开了晏门弟子课程。

原本在羽山时,觉得因为刚刚苏醒,灵气尚未流转顺畅,所以才会和裴君琛打个堪堪平手。可是这几日,晏虚白倒发现自己的的修为更胜从前。

睡着的九年,不知为何灵根自己修复完整。而且经过这些时日的吐纳,晏虚白才知道,他的新生灵根比以前更加纯净,实在是脱胎换骨。就连简简单单地周天运转,效率都比九年前高了许多,更不提其他术法的修炼了。

想及此处,晏虚白更加有信心,要把晏门重振。而现在最该做的,就是接手晏门的各种事务,该整顿整顿,该开课开课。账目要看,弟子要教,事情似乎非常多。

晏明怀这几年虽然想好好教弟子,可是他真是力不从心,自己修炼的已经是皱皱巴巴,开班授课的事基本也都是端荧和门内其它长老代劳。

晏虚白花了些时间熟悉现在的晏门内务,还是得慢慢来。如今在闲潭筑的小楼里,晏虚白把二楼露台收拾出来,平日看过弟子功课就在这里处理晏门内务。晏门上下,里里外外也都知道,晏二公子不再管事了,而他们那个从来只再传言中听闻的“金瞳判”大公子,开始接手各种事务。

原本送往晏明怀居所的帖子、账本、书册,也都一一转去了闲潭筑。

晏门里从弟子到长老,都没有觉得奇怪,也没有人说反对的话。似乎这次移交,早就该进行了。

又过了几日,晏虚白想起月前傅归岚送来的帖子,大概就是正言会的简帖。看日期也没两天,收拾一番,便也和晏明怀动身去往洛阳。

第24章 人间(1)

落照山,鸣堂。

祁怜站在院中高树上,远眺山门方向,又是每六月一次的正言会,各个世家基本都会来人参加,或汇报近日各家仙府周围有无异象,或讨论功法进展,又或者述宗门门主家主易位之事,此会旨在促进玄门世家间的情谊和防止数年前灾祸的再次发生。

两个落照山内门弟子在打扫院内石径。昨夜一场大风,院中高大的合欢花树和雪槭树被吹的支离破碎。

“你知道吗,今天的正言会龙梭晏门的新宗主要来。似乎就是九年前从落照山不告而别的一位师兄。”一落照山弟子说道。

“什么不告而别啊,他走的那天还把傅先生打成重伤,傅先生都没有追究,你倒还翻起旧账了。”另一弟子插话道,“说起来那位师兄,回了晏门就闭关不出,傅先生那时每隔几月就去一次龙梭山。后来每回正言会但凡晏门来人,傅先生对晏门来的人可都是尽心关照。”

“二位师兄,慎言。一会宗主就来了。”祁怜纵身从树上跃下,朝两落照山弟子作了个揖。

“好好好,都听小师弟的,小师弟真是比傅先生还严格。”

祁怜没有再听,转身向鸣堂走去。

鸣堂内已被布置妥当,帷幔屏风均换了新的,室内按各个主宗族和其附属宗族列好座位,布上茶点。大堂最上方主位右边还有一座位,应该时留给傅归岚的。

这几年道场里不少事情都时由他经手,每年两次的正言会,他都必须参加,且时作为韩飞舟的左膀右臂出席。

主位后的屏风后面是一尊两人高的佛像,未经修缮十分沧桑,鸣堂墙壁上的画像也都是佛经中的故事,年岁久远颜色凋零的几乎只剩黑白。

不少附属宗族的长老或是宗主已经来了,依序落座,但是现在风头正盛的上虞青家和却月府的裴家还未到。

鸣堂门口的帷幔被掀起,傅归岚走进鸣堂内室,环顾一番,见到了正在忙碌的祁怜。

“师傅。”祁怜还在核对世家名单,见傅归岚进来,转身放下手里的册子迎上去,“师兄们刚刚在说您,说您... ”

“嗯?”傅归岚心情很好,眯着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并没有顺着祁怜的话说下去,“晏门的座次在哪。”

“师傅,就是在右列倒数第三位那里,”祁怜直指座位对傅归岚说道,“师傅,那位师兄...”

“别和那些散修一样,成天到晚说些蜚短流长。”傅归岚看着眼前这个徒弟,没想到已经这么大了,“你年纪也不小了,须知做事做人都要进退有度。”

“龙梭山,晏门宗主,晏虚白,晏门二公子 ,晏明怀,到——”

堂内众人纷纷望向门口,晏虚白从帷幔下款款走入,入眼的男子容貌清隽明亮,肤色白皙,嘴唇也只是浅浅的藕粉色。

整个人白的发光,偏偏穿了黑色的衣衫,里衣的袖口、领口及外罩的薄衫用银色绣着龙盘太极的纹饰图样。浅棕色头发被发冠高高束起,垂在身后,偶尔有几缕落在胸前。颈上戴着一副盘龙璎珞,不知是何种材质,似银非银,光华烨动。

跟在晏虚白身后的便是晏门前任宗主,晏明怀。同样穿了银色龙纹的黑色晏门衣衫,项上带着龙纹璎珞,材质和晏虚白的很相似。

只是晏虚白周身散发的疏离清冷,让人不敢靠近。如同二月初春,枝头残雪将化未化复又冻结成冰,但冰里又难得的开了一朵桃花。

想去碰,那是不可能的。

“当年晏孤云去世后,就是晏明怀接管了晏门,直到月余前晏虚白出关,重新掌管了晏门。”

“虽说都是晏孤云的孙子辈,但是论资质晏明怀可比晏虚白差远了,那晏明怀当年怎么就能接任宗主,果然还是得还回来啊。”

“你这都是什么话,只是因为他哥哥珠玉在前,晏明怀才略显暗淡,晏门这么多年要不是他,不早也沦为却月府的附属宗了?”

“怎么可能沦为附属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龙梭晏门那样的数百年玄门宗族就是式微了,那也比现在这几十年兴起的大玄门厉害。说来,却月城裴宗主怎么还未到啊。”

鸣堂里人声嘈杂。

晏虚白和晏明怀随侍从落座。傅归岚看到晏虚白已落座便缓缓朝他走去。

“明怀,我到院中走走。等开始了我再进来。”晏虚白还是不习惯这样的场合。

“我明白。”晏明怀看到傅归岚,转头对晏虚白说道,“兄长,傅先生在那边。”

晏虚白颔首,起身穿过人群向后院走去,傅归岚见他离开座位,立刻也跟了上来,两人一同离开了鸣堂。

晏虚白知道傅归岚跟来找他,毕竟,这样的“巧遇”已经有过一次了。

“先生,可以止步了。”晏虚白停在一株白槭树下,突然转头说道。

傅归岚眉目舒展,笑意盈盈地关切道,“羽山那日…你的伤怎么样了?宴饮时人有些多,怕你不自在,就没有去找你。”

“后来第二日去巡查,等结束时才知你已经走了。”说着便上前一步,丝毫没有任何避讳。

晏虚白实实在在觉得不自在,到底还是因为不明白傅归岚究竟要做什么。

为何一时为他处处思量,一时又故意气他伤他。

这些都是让晏虚白万分不解之处,甚至这种感觉从早些年在道场养伤时便有。有平日里身为师长的稳重,可是有时又有不合分寸的亲昵,或者说是耍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