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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1 / 2)

恰恰相反,是秋远先生带我过来的,还有这束雏菊。宋年不着痕迹将花束递还给了宋秋远。

孩子,祝贺你首演顺利。长者顿了顿,我为你骄傲。再说话时,声音略微有了一些颤抖。宋知遇接过花,和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一位亲人共享了拥抱。

走廊里有工作人员来来往往,门背后刚下场的演员们疲惫而又兴奋的交谈声添了不少活气。

很高兴今天你能来看我的演出,宋年。宋知遇捧着花,看着宋年,之前看到你提前离场了,没想到却在这里遇上了。

一次惊喜的巧合。今天的演出很棒,还有结束之后的安可曲。话是这么答了,宋年心里的重点是,他知道自己提前离场了,还有唱咏叹调时的那个目光。[自作多情,一定是自作多情。]

之后,宋知遇又向宋秋远说了自己和宋年在酒吧的第一次碰面,三人在市政厅广场道了别,一路上算得上是相谈盛欢。宋年看着一老一少在路灯下并肩而行的背影,突然间觉得有些宽慰,起码在这个时空中的知遇在没有遇到自己之前,也有在乎他的人和他在乎的人。虽然和他并肩的不是自己,宋年转过身,暗暗下了决心,这个时空的知遇,他一定要护好。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宋知遇也在注视着他的身影。

有些相遇就像星球之间的洛希极限,被彼此的引力吸引,想要在失控之前逃离,要用尽孤注一掷的勇气,改变所有的预设轨迹。

一老一少走在行人稀少的街上,想起了刚才告别的宋年,宋知遇问了一句:爸,家里的那架老钢琴还在吗?

在,放在你房间边上的储藏间了。琴老了,明天给它校音吧。

看来您是很久没弹了。

最忠实的两位听众都不在身边,我可不想自己听,容易变得悲怆。

那就弹《欢乐颂》。

伟大的旋律往往也是悲伤的,因为悲伤的不是旋律,而是创作她的人。看来长年独居的老爹,在这场演出之后有些感慨。

听说刚去世的老伯爵捐赠了一些文献给教堂。宋知遇话锋一转换了话题。

是啊,之前也不过是见过几面,在一些文化沙龙里。有时候当一个人拥有的财富和地位反而不会介意与他人分享。

想要分享不是应该给乌菲兹博物馆吗?那里可是游人如织。家族文献,却偏偏捐给了教堂,明显是更偏向于保存,至于为什么给圣洛伦索,我觉得是因为您。

噢?有什么说法?

伦萨城历史悠久,教堂博物馆不胜枚举,而您,是这些负责人当中唯一的一位学者。文献在一般人眼中就是一堆废纸,没有多大的欣赏价值,博物馆的研究重点更多的在于保护;给图书馆,也是束之高阁;给圣洛伦索,可以提高文献不被蒙尘的可能性。

哈哈哈哈,那我就当是这位歌剧演员对我的夸奖了。

主管先生和我这位歌剧演员一样,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呢。有新的研究对象,可没有多长的时间用来悲怆了。

悲怆?你说的是舒伯特写的那首《悲怆》吗?宋秋远知道宋知遇绕了这么大一圈就是在安慰他。

是贝多芬。

噢,是吗?我记不清了,不如明天你弹一遍让我回想一下吧。

宋先生,我错了,《悲怆》是就是舒伯特写的。

哎,还是想不起旋律,不如待会儿回去就弹给我听吧。老宋皱起了眉头,假装在努力回想。

《欢乐颂》行吗?宋知遇也是没想到原本就是想安慰安慰自家今天感慨万千的老头,没想到却要重温童年噩梦一般的曲目,试图讨价还价挣扎一下。

拉赫的协奏曲也不错。

好好好,《悲怆》,明天校完音立刻给您弹《悲怆》。家里有一位见多识广的父亲,宋知遇觉得自己活得挺不容易的。

夜晚将最后的温柔留给了星空,星空下的人们只要抬头就会看的温柔。

第17章 酒瓶和遗嘱

伦萨,宋年每天注视着她缓缓睡去,却从未见过她如何醒来。夜晚的广场上很安静,只有几条街外似有若无的话语声,宋年又坐在长椅上,看着夜空,偶尔有一两朵云飘过,剩下的被风填满。

明天就是老拉封丹伯爵的葬礼,届时各路人鬼都会参加,同时还会宣读老伯爵遗嘱,毕竟在曾经显贵,社会地位不及之前,他呼风唤雨的影响力一直都在。遗嘱自然是不会在公众面前公布,但神通广大的记者们总会有各种门路打听到内幕消息,来满足公众的窥私欲。市政厅的钟正指向十点,教堂传来钟声。宋年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先去酒吧待会儿,再不济也还有一个科西莫可以聊个一两句。

刚进路口就听到酒吧里传出争吵声,酒瓶破碎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刺耳。看来难得的一次醉酒闹事,让宋年赶上了。

酒吧里平时来的人形形色色,有头有脸的或者经济条件好一些的可以选包厢,一般的客人就可以在内场随意落座,看着有阶级差异,不过都是图个消遣,喜欢喝酒罢了。因为吸血鬼老板的严格品控,酒的种类虽然多,但却精,,调酒师选得也是经验丰富的老手,愿意买单的客人自然就多了。酒精这个东西容易挥发,连带挥发的还有理智,要不怎么让人又爱又恨呢?宋年推开门,看到了神色有些紧张的提姆,俯下身摸了摸小孩的脑袋,不用怕,科西莫和我会把事情处理好的。看他点了点头,宋年站起身走进了内场。

科西莫额前挂着一丝凌乱的碎发,显然是刚把人分开,左手边的男人年长一些,一脸络腮胡,手里还攥着个酒瓶,皮夹克的袖口磨损严重;右手边的人看着年轻些,西装革履,只不过现在头发乱糟糟的,领带歪斜着满身酒气,嘴角还带的一抹血迹让宋年觉得有些不适。

科西莫也只是找了两个应侍生拦着两人,自己站在中间,好在是在过道边,受到影响的客人少一些。不过两个人情绪都有些激动,络腮胡趁着科西莫不注意把酒瓶往边桌上一磕,碎了一地玻璃渣,酒瓶的断面尖锐锋利,冲着对面的年轻人就要挥过去。

你们这些人不过都是一些势利眼罢了,给有钱人立遗嘱的时候积极着呢,给我办事的时候张口闭口都是那些该死的代理费!宋年左手一抬捏住了他的手腕,反着一转,反关节状态下手部脱力,酒瓶掉落,右手一捞,干净利索地缴了对方的械。那络腮胡估计也是没想到还没发狠作案工具就没了,加上手腕火辣辣得疼,一时酒醒了一些。

埃斯波西托先生,需要醒酒服务吗?打量着手中的碎酒瓶,宋年一脸微笑的问,科西莫一旁看着在心里默默抽了口凉气。

不,不用了。埃斯波西托有些讪讪地答道。

科西莫,剩下的交给你了。然后送瓶酒上来。将酒瓶一抛,转身上楼了,全程没有看那位年轻人几眼。

都是经营酒吧多年的老手了,更糟的场面也不是没有见过,今天的事情也还好处理,有人挂了彩但伤得也不严重,可能就是嘴角会有些淤青。医药费双方自己协调去,酒瓶砸的也都是空的,酒吧几乎没有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