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绛树走出房间,反手就把门关上了。隔绝了明石探寻的目光,明石皱皱眉头,有点不满绛树阻挡他看萤丸的行为。
“萤丸没事,我们去处理一下伤口吧。”绛树本想拍一拍他的肩,却无所下手,他们身上的伤实在是太多了。
这是本丸有史以来,经历的最艰难的一场战争了,就好像一下子从easy模式跳到了地狱模式。
出阵的队伍回来了,但远征的队伍还没有消息,既然还没有人触发保护机制,那状况应该还好。绛树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绛树看着乖乖排排坐在自己面前的烛台切、一期一振、加州清光、大和守安定,外加一个躁动不安的明石|国行,身上都带着伤,但都没有萤丸胸口的那个大窟窿吓人。
对此,绛树只能庆幸自己本丸还有一个保护机制,不然,他难以想象失去其中任何一个。
绛树调动自己身体里的灵力,让安静的灵力活跃起来,几乎要溢出绛树的身体。
一根根萤绿色的光线以绛树为原点,连接到他们五个人的身上,形成一个绿色的保护膜,修复着他们的身体。
似乎在刚刚用竭了体内所有的灵力之后,体内的灵力更加充裕了,就像筋脉扩充了一倍。
就在光圈消散的那一刻,明石就迫不及待地站起来,道:“我去看萤丸。”便“唰”一下打开门,跑不见影了。
绛树淡定地坐在原地,恢复自己刚刚输出的灵力。
“主公,你没事吧?”烛台切光忠上前坐在绛树的身侧,面上带着担忧。
绛树眨眨眼睛,笑道:“我没事哟,反倒是你们,这次怎么这么不小心。”
烛台切低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是我们大意了,抱歉,让主公为我们担心了。”
绛树没有讲话,让烛台切的心不由得揪起来了。
绛树站起来,将烛台切笼罩在他的身影之下。烛台切只感受到他的手掌轻轻地按在自己的头上,“我只是不希望见到你们受伤。”他的声音虚无缥缈,似是天边发出来的。
烛台切抬起头,动容地望着绛树,这是他们的主心骨,是他们的主公。
清光、安定,还有一期一振安静地坐在那儿,目不转睛地看着绛树,眼里有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希冀。
绛树发出一声轻笑,如他们所愿,道:“你们做得很棒。”
他们放在膝盖上,紧紧握成拳的手终于放松了,绛树的话抹掉了他们眼底的最后一丝不安。
“我不是阻挡你们的勇往直前。”
“也不是鼓励你们临阵脱逃。”
“我只是想告诉你们。”
“在你们一往无前的时候,我们还在等你们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祖宗送的地雷和手榴弹,破费啦~么么哒嘿嘿嘿
谢谢小祖宗灌溉的营养液*10
谢谢时雨灌溉营养液*2
爱你们(^U^)ノ~YO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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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活着安全到家了,有些人在期末考猝死,想想我还是挺棒的【捂脸】
昨天坐了一天的车车我差一点就要吐了唉。
第77章 晚好呀~
自那一次出阵之后,绛树让他们先修整一日再继续出阵。
他的灵力亲近自然,因而他更倾向平平淡淡的生活,不追求热血沸腾的战争,假使他有幸活到了战争结束的时候,他一定会带着愿意继续跟着他的付丧神归隐田园。
不过,现在更让他担忧的是——
绛树轻轻拉开门,把头探进门内,只看见他毛茸茸的后脑勺。
鹤丸这段时间突然变得嗜睡,整个人也都没有精神,蔫蔫的,对什么都不上心,一有时间就回房间睡觉。
绛树侧身进屋,反手将门关上,注意不发出一点声音。
鹤丸侧着身体睡觉,左脸完全陷进柔软的枕头里,细碎的白发贴着脸庞,眼睑遮挡住了灿烂的金眸,他安安静静的样子让绛树有点不知所措。
绛树伸出手,将他脸上的碎发抚到脑后,在手撤回来的半途中,一只小小肉肉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手上。
鹤丸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主公……”,他半睁着眼睛,眼皮耷拉着,似乎在强撑着困意。
绛树任他把他的手压在脸下,依恋地蹭了蹭,又闭上眼睛继续睡。
感受手背上传来的柔软的触感,心里也软得一塌糊涂。
绛树用空余的手有节奏地拍着鹤丸的后背。
·
萤丸在当天下午就醒了,明石一直守在他的身边,明石掐着萤丸醒来的时间,一巴掌糊在萤丸的脑袋上,“你是不是‘誉’拿多了,飘了啊!”
萤丸刚醒不久,就被这一巴掌打懵过去了,愣愣地看着明石。
嗯?
过了一会儿,才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刚想开口讲话,宽广的胸膛就朝他压过来。
明石紧紧地抱着他,左手搂着他的背,右手按在他的后脑勺上,下巴压在萤丸的头顶,颤抖着,他沉浸在差点失去萤丸的后怕之中。
萤丸回抱明石,乖巧地把头搁在明石的颈窝里,没有讲话,他不停地抚摸着明石僵硬的背脊,让他明确地感知到他的存在。
陪伴胜过一切言语,虽然他差点就game over了。
清光和安定还是像之前一样,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比以前更黏腻了呢。
一期一振放不下他的欧豆豆们,烛台切放心不下鹤丸和绛树,正是这种羁绊,把他们牢牢地系在一起。
现在的出阵活动越来越频繁,时间政府和时间溯行军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
“时刻注意着周围,不要分心。”
“没有什么比你们自身的安危更重要了。”
绛树看着站在自己的面前的三日月、今剑、岩融、山姥切国广以及乱,一个挨着一个抱抱他们。
乱故作严肃地行了一个军礼,“收到!”
“哈哈哈。”刚刚好不容易塑造的高大可靠的形象瞬间崩塌,绛树伸出手揉乱了他的长发。
“阿拉阿拉,头发都弄乱了呢。”虽是抱怨的话,但是乱却没有动手阻止,任由绛树搓圆捏扁,笑的像个孩子。
“好友,要早点回来呀~”三日月眉眼弯弯,只露出来一丝猩红色。
“啊哈哈哈,会的会的。”渐变蓝的眼睛的三日月笑着挥手,和另外几个付丧神消失在原地。
绛树看着他们消失的地方,陷入沉思。
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好了,我们进去吧。”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不是那么如人所愿。
下午的时候,出阵的队伍归来。
“主公,我们回来了。”今剑看见坐在门槛上的绛树有点诧异,随即便高兴地跑过去,乱也不甘落后,颠颠地跟在今剑的后面。
一直低着头的绛树惊喜地抬起头,看见他们的样子,嘴角扯到一半骤然僵住,然后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他站起身,笑着迎上去,伸出双臂,将今剑和乱捞起来,抱在怀里。
今剑和乱各占一边,乖巧地缩在绛树的臂弯里。
虽说是很乖啦,但他们的重量可不是闹着玩的。绛树只能尽量忽视手臂上的重量,以及刚刚狠狠一撞后,从腰那里传出来的“咔擦”声。
这样亲密的接触,更让他无法忽视他们身上传来的腥甜的气味。
绛树的身上浮现零零星星的绿色光点,就算是在光线明朗的白天,也无法忽视。
四散的,似乎是毫无目的地乱晃的萤光陆陆续续地进入付丧神们的身体里,治愈他们的伤口。
虽然他们身上的伤没有前天萤丸胸口的大窟窿吓人,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身上布满了交错的刀伤。
“咔咔咔——主公,让我来吧。”岩融身上的伤口还未完全恢复,大步走上前,周身带起的气流吹散了轻飘飘的萤光,但它们还是坚持不懈地继续追逐着岩融跑。
看到这一幕的绛树差点儿就癫了,你就不能稍稍安分一点儿站那里,让他的小可爱给你治疗吗?
在某些方面比较粗枝大叶的岩融笑得露出一排鲨鱼牙,“主公,让我来吧,他们还是挺重的。”伸出双手,一手一个,把两个小萝卜头夹在腋下,就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了。
绛树恍然大悟,原来是怕他太累了。
被夹在腋下的今剑和乱四肢直直地垂下来,抬起头,两双死鱼眼直勾勾地望着毫无知觉的岩融,他可能不知道自己一下子得罪了两个小祖宗。
屁!他们哪里重了!他们只是短刀啊短刀!他们是让人贴身携带的短刀懂不懂?!
岩融:不是很懂,但是你们加起来有一百来斤是不可否认的事实,都要比主公还要重了,你们还是下来吧。
看他们确实是都没事了,绛树才收回灵力,“好啦,我们进去吧。”绛树率先踏进本丸里,把门拉开大一点,“来呀来呀~”
虽然不知道绛树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荡漾,但他们还是进去了。
“来,你们先站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叫其他人过来哟~”
大家懵逼地看着绛树撒欢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过了一会儿,大家陆陆续续地出现在庭院里,看见同样懵逼的其他人,面面相觑。
绛树拉着烛台切光忠,把他安置在付丧神们的队伍中,连昏沉沉的鹤丸也不放过,把他塞进烛台切的怀里,“也不是很特别的事情,我就是也想让你们看一看这样的场景。”
绛树和他们面对面,脸上是无比灿烂的笑容,耀眼的似天边的太阳,清风拂过他的发梢,他侧过身,往旁边站了站,“一定要好好看哦,我可是花了很长时间的呢。”
在说话的同时,庭院里,一片生机勃勃的小草上长出数不尽的白色花苞,瞬息之间尽数开放,一朵接着一朵,开满了整个庭院,随着微风摇曳,阳光下,似乎有碎星般的小白点漂浮着。
鹤丸本来无精打采的耷拉着的眼皮慢慢睁大,里面闪着光,如水波般流动。
“好看吗?”青年脸上的笑容熠熠生辉,一挥手,仿佛在说“看,这是朕为你们打下的江山”。
在付丧神的眼里,比那开满整个本丸的小白花还要耀眼,美得就像一幅画。
看着绛树的笑容,他们的脸上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微笑。
这正是他们所想保护的,也是他们拼尽全力要去保护的,哪怕粉身碎骨,哪怕灰飞烟灭。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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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尽力完结这一本,下一本想写我英同人,有兴趣的小天使可以去我的专栏看一看哟~
有两本,我在想要开哪一本/\
之前说要写银魂的……emmm,我想想,银魂还是有点长的呢
第78章 风雨欲来
明明昨天还是艳阳高照,今天却是乌云盖地,呈风雨欲来之势,一层又一层黑云堆叠在天空,压得绛树喘不过气来。
绛树依旧是坐在门槛之上,两只手肘撑在大腿上,弯着背,头埋在胸膛前,略长的头发完完全全地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的神色。
自上次萤丸受伤以来,在他们出阵之时,绛树总会在门口等他们回来,偶尔鹤丸精神好一些的时候,会被绛树抱出来晒晒太阳,两个人一起等。
但是——
今天早上,绛树只在床上找到他的本体刀,那个小小的身影却不见了,他试图用灵力唤醒鹤丸,然而,进入本体刀的灵力如石沉大海,与他失去了联系。
绛树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只告诉他们,鹤丸想要恢复原来的样子,被他埋进后山的地里去了。
大家虽有些困惑,却也没有对此进行深究,后山的土地还是很有权威的,它拯救了一期一振,乱,还有安定,在他们看来,让鹤丸长高对于神秘的黑土地来说,只是一件小事。
这时候,绛树由衷地庆幸这两天鹤丸黏他黏得厉害,一直是呆在他的房间的,兴致不高的鹤丸也没有到别人面前瞎晃。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绛树两只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黑发,手背上青筋暴起,两只脚中间的土地出现一个又一个深色的圆形痕迹。
之前二十多年,他的人生道路可以说是一片平坦,没有经历过多大的挫折,面对敌人也绝不退缩,但是对于与自己有关的人事的时候却无从下手。
他无法拯救鹤丸……
这一事实让他痛苦不堪,他还是太弱小了,与这本丸的前辈根本没有可比性。
就像现在,他不能将事情的真相坦然地告诉他们,他不能把他的软弱暴露出来,他不能让他们知道他们的主公有多无用。
说到底,还是他太弱了。
无论如何,绝不能在现在这种关键时刻动摇他在他们心中的可靠形象,至少是,为了他们,保持这种虚假的可靠,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没错,
他很强大。
这句话说多了,真的会产生他很强大这种错觉呢。绛树苦笑。
终于,天上厚重的云像是无法承受了似的,颤抖着,落下来滂沱大雨,瞬间将地面淋湿,将绛树两脚之间的湿润的痕迹覆盖。
就算绛树是坐在门槛上,头顶也有屋檐挡雨,但也还是淋湿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停留在绛树的后面,伞向前倾斜,挡在绛树的前方,“主公,回屋吧。”
过了许久,绛树才有反应,慢慢地抬起头,看着烛台切担忧的脸,展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可以麻烦你再拿两把伞来吗?我要在这里等他们回来。”
烛台切抿着唇,几乎绷成了一条直线,最终还是拗不过绛树,把伞柄塞到绛树的手上,自己淋着雨跑回屋子里,又拿了三把黑色的大伞出来,放在绛树的身边,让它们靠在门上。
“主公,答应我,保重身体好吗?”烛台切蹲下身,和绛树平视,金色的眼瞳似流溢着星光,认真而又郑重。
绛树完全转过身子,与烛台切面对面,一只手举着伞,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用大拇指抹掉他脸上的雨水,目光落在他的脸颊,不讲话。
“主公——”烛台切两只手按在绛树的肩膀上,却不由得失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主公竟消瘦如此,摸上去就像是直接和他的骨头进行接触一般。
绛树松开烛台切的脸颊,反手搭在烛台切放在他肩上的手背,认真道:“会的,我一定会保重身体。”
烛台切心满意足地走了,没有拿伞,跑入雨幕中,不见了。
绛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暗自下了决心,他一定会保重身体,保护他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阴雨天气,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出阵的队伍才出现在绛树的眼前。
绛树猛然站起身,却因为坐得太久了,腿都麻了,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上,幸好抓住门框,稳住了身体,拿起身边的三把伞,手上撑着一把伞,向他们小跑过去。
在大雨的冲刷下,他们脚下的水要比旁边的要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