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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将军冲喜以后》TXT全集下载_15(1 / 2)

吕辛荣觉得很有趣,难道他离席还需要“偷”吗?不过还是点点头,嗯了一声。

“那将军快些回去,不然惹恼摄政王便不好了。”

赵叶璧却紧张兮兮地推推他,却见吕辛荣摇摇头,拉起她的手,道:“没事,他们喝得正醉,阿璧想去放河灯吗?”

作者有话要说:吕辛荣:亲亲~

☆、45.河灯

宴席本有一半在护城河畔, 这一段河堤被禁军围得严严实实,但席中年轻的姑娘们和公子哥儿耐不住父辈们高谈阔论、互相攀附的无聊交际,已纷纷在河堤边放起了河灯。

赵叶璧方才是看见了, 但无人上前邀请她,她也不敢擅动。最主要的,是将军不在身边, 她一个人多无趣呀。

听到将军邀约,赵叶璧立刻点头。

吕辛荣牵着她的手从铜柱后转出来, 陪着赵叶璧的兰素及远远跟着的遵宝被遣退回去。

河堤边的人不少, 纵使吕辛荣已留意避开人群,带着赵叶璧去最边上的一角,仍是扎眼得引得不少人来看。

少男少女皆着盛装, 热热闹闹扎在一堆, 彼此都认识。

赵叶璧对他们来说是张生面孔,偏又生得柔美夺目,洁白无暇的小脸在沉重的满头金钗步摇和朱色华服下反而更显出东海珍珠一般的微光,教人不能挪开眼。

这样温柔的美人总是让人想要亲近的, 可赵叶璧身边却站着一尊大佛, 玄衣高冠的吕辛荣除了面对身侧美人时眼角眉梢方能流露出一点柔情,对别人皆是张冰山似的冷脸, 凌厉高挑的眼尾似是写着“生人勿进”四个大字。

赵叶璧本来有些局促地应对着遥遥打量来的目光,半晌, 竟是无人靠近, 甚至周身几步内也全部空着。

不肖一会,就没人再看她们了,赵叶璧松口气正要转过脸时,又微妙地察觉到一线目光, 她打眼寻去,竟是找不到。

这时,她的手被吕辛荣包在掌中,听到吕辛荣低声问她:“阿璧,喜欢什么花样的?”

赵叶璧回过神来,压下心中的异样,开始挑起河灯。

两个婢女小心翼翼地端着河灯、红烛、空白的小笺和袖笔在她面前,低眉顺目,举止规矩。

河灯都是用纸做的,四方型的、莲花型的、八角型的……甚至还有小兔模样的,零零总总各色不同。

赵叶璧看什么都喜欢,犹犹豫豫一时选不出来。

她咬着唇纠结的模样落在吕辛荣眼中,当真是极可爱,吕辛荣长指一点,道:“看这些都好,放两盏、三盏也不是不行。”

“那怎么行?愿望许一回灵验,许两回、三回岂不是心不诚?”赵叶璧摇摇头,认真地说,“到时候河神爷爷见我贪得无厌生气了,我以后再许什么愿,他都要闭起眼睛不理睬我了!”

吕辛荣嗤笑一声,摸摸她的头,冷傲道:“阿璧真是傻得可爱。哪有什么河神?”

他的目光放得悠远,喃喃道:“若真有神祇,天下当没有苦命人。”

赵叶璧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亮着圆眼浅笑着看他,“将军说什么呢?”

“没什么?”吕辛荣略一失神,笑起来,“阿璧有我保护,谁也不敢欺负你。”

赵叶璧点点头,选中一只鹅黄色的河灯,捏着宽阔的袖子提笔写上愿望,再小心翼翼地摆在灯中。

“将军快些!”

吕辛荣随手取了只四方的纸灯,飞快地写下几笔,被赵叶璧拽着袖子一起去放掉。

两只河灯飘在水上,顺着水流越来越远,淹没远方数盏光亮之中,分不清是那两只了。

“将军许了什么愿?”赵叶璧问吕辛荣。

吕辛荣启唇要说,却又被赵叶璧反手捂住唇,只见她抿着嘴笑着说:“别说别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吕辛荣失笑。

“将军,为何正月河水不会冻住?”

赵叶璧歪着脑袋,“呀”了一声,冷不丁问道。她记起自己在梧州时从未在元宵佳节放过河灯。

“京城这支护城河的上游是城郊一处地上温泉,终年不冻。你若不信,可以伸手摸摸看。”

赵叶璧伸出手沾了沾河水,还是很凉,却不至于冻得手指发麻。

“城郊竟还有温泉,岂不是可以求泡水?”

吕辛荣拉她起来,仔细地给她擦拭掉指尖的水,道:“泉是好泉,可惜在大佛寺边,那里闹鬼。你不怕的话,我们倒是可以去试试。”

他有意吓她,却又想起同那日废太子尹绪说的话,目光落在赵叶璧的脸上,暗暗对比着她同尹绪的模样。

赵叶璧当然怕鬼了,一听闹鬼就不想去了。但她第二回听见大佛寺了,蹙起眉头问吕辛荣:“将军,近来,有许多夫人小姐邀请我参加一些茶会诗会的。阆嬛郡主也下了帖子,碎雪替我回绝了。我听说阆嬛郡主的舅舅就在大佛寺里……”

“为什么不去?阿璧难道也怕沾上晦气?”吕辛荣同她对视。

赵叶璧从未这样想,摇摇头,道:“我不认识她,我是怕以将军夫人的身份去,会给将军带来麻烦。”

吕辛荣勾唇,眸光中有无畏的睥睨。

“啪啪——”

护城河的再下游处忽然蹦发出火星,远远传来两声,赵叶璧惊得看去,刚想说谁家的炮仗威力如此大,还不等她开口,一串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先是窜起的片片青烟,随后跟着大片火光。

“走水了!”赵叶璧愕然地呼道,看着吕辛荣。

宴会所在的河堤较为上游,可以抵御刺客,而火光冲天的地方是京城百姓最为聚集的地方。

“百花坊。”吕辛荣眯着眼,立刻转身对一队巡防的禁军下令。

赵叶璧待他指令发布下去后,焦急道:“我听碎雪说百花坊是灯会的中心,若是起了火,不知要死伤多少百姓。”

吕辛荣双手放在赵叶璧纤瘦的肩膀上,安抚道:“不会,沿着河放,只会烧到河灯,不会殃及百姓。你回去坐着,不要说话。”

赵叶璧点点头,被吕辛荣牵着回到位子上,心事重重地看着他坐到上位,不知是刚才惊吓到,还是冬日河边的风太大,亦或是殿内酒气过盛。

赵叶璧有些头发昏。

兰素察觉她的不对劲,站在边上扶住她,关切问她:“夫人,不舒服吗?”

“不打紧,可能是刚才着凉了。”赵叶璧摆摆手。

碎雪的目光落在她耳上鲜红的鸽血红耳环上,她直觉觉得那耳环红得靡丽,会对赵叶璧不好,苦于没有证据,只能斟酌道:“夫人累了吗,奴婢悄悄替您卸几件首饰如何?”

赵叶璧正欲回应她,殿上一队禁军整齐地走进来,他们都穿着盔甲,冰凉的甲上寒意凛凛,殿中朝臣女眷都立刻噤声。

禁军是摄政王亲卫,当年正是禁军倒戈,宫里才变了天,昔年大将军吕毅才得以成为摄政王。

所以,在熘国,禁军的地位斐然。

稳如洪钟的声音自上首传来,赵叶璧看不清,但她知道那是熘国地位最高的男人,摄政王吕毅。

“百花坊骚乱所为何事?”

禁军首领行礼道:“纵火者是一伙西北乱民已被拿下移交京兆尹大人,现在火势已经平息,三人烧伤,无人身亡。”

摄政王似乎对此毫无兴趣,抬手正要让禁军退下时,赵叶璧听到了吕辛荣的声音。

“他们为何纵火?”

众人目光纷纷看向吕辛荣,赵叶璧尚未反应过来,已经耳尖得听到隔壁席位上的两位诰命夫人窃窃私语。

“小吕将军果然是长大了。”

“摄政王竟也不生气……”

碎雪附在赵叶璧耳边道:“那两位是魏国公和成国公的夫人,她们同摄政王年纪相差无几,摄政王当年是吕将军,便习惯称咱们将军为小吕将军。”

摄政王没有出言,甚至连情绪也没有,任吕辛荣一侧出声。

禁军首领见摄政王都已经默许,便朗声道:“纵火者声称西北海威郡三年灾害,百姓流离失所,然灾情却不能上达天听,他们求诉无门才出此下策。但是卑职经查,海威郡赋税徭役等皆无异常,卑职便移交京兆尹查明内情。”

吕辛荣侧首对摄政王行礼道:“灾□□关民生社稷,纵火乃熘国律法中的重罪,若无其事,普通流民不会以身试法。辛荣以为义父应慎重处之,方可安天下民心。”

赵叶璧回头看了一眼在后面侍立的遵宝,见遵宝眼眶中泪水晶莹,让碎雪悄悄递块帕子去。

摄政王不言不语。

殿中气氛凝滞。

吕辛荣垂眸等候。

知情者额上冷汗直冒。

“允诺。”摄政王大手一挥,道。

禁军尽数退去。

“义父英明,辛荣敬义父一杯!”吕辛荣双手捧起酒杯,一饮而尽。殿中众人举杯附和道。

摄政王爽朗豪迈地一笑,举起酒杯饮下。

赵叶璧方才头昏的感觉稍退,但一杯酒下肚后,觉得喉咙里染了火一样,头疼欲裂,整个人摇摇欲坠要摔落下去。

她耳边嗡嗡作响,顺势要倒在碎雪身上。碎雪一咬牙,直接伸手去取下赵叶璧耳上的鸽血红宝石。

“我头好疼……”

碎雪扶着她,兰素急得从殿侧跑去上位,被护卫拦住,她将此事通报,许久才传到吕辛荣耳边。

赵叶璧痛得几乎支撑不住自己,听不清上首说了什么,模模糊糊知道宴席将要散去,她最后一丝记忆里便是吕辛荣的脸。

她被吕辛荣横抱起来,终于安心地合上眼。

“阿璧,好痛……”

作者有话要说:留评论全部有红包!爱你们!

☆、46.异毒

胭脂红色的云帐被高高挂起, 手指触碰到熟悉的绵软,赵叶璧睁开眼睛的时候浑身的痛意散去,只是觉得无论怎么睡都睡不够, 困倦难以抵抗。

“将军?”

她撑起身子,哑着嗓子唤道,没见到将军的身影, 心里有些失落。

兰素推门而入,见她起来, 立刻放下手上的水壶来扶她起来, 给她身后垫了腰靠,服侍着喝了一碗晾得温度适中的水。

“将军和碎雪呢?”

赵叶璧见只有兰素一人,便问。

“摄政王来府中了, 将军方才还在夫人身边守着, 半个时辰前才去的。”兰素说到吕辛荣的时候说得飞快,但提及碎雪的时候略一迟疑,替赵叶璧抚摸一下后背,道:“碎雪被将军用了家法, 现在跪在院子里……已经跪了四个时辰了。”

“什么?”赵叶璧惊道, “这么冷的天,院子里尽是石头, 又冰又硬,碎雪跪下来腿要跪废了。”

“将军为什么罚她?”

赵叶璧一边问着, 一边从床上下来。她急匆匆地穿上锦缎棉靴, 披上外袍。

兰素拦不住她,只能粗略地把毛绒斗篷给她系上。

“夫人知道左相三小姐送的那副耳环有问题吗?”兰素叹口气,“夫人前日昏倒后,将军招了宫中太医来, 却迟迟诊断不出病症。后来将军闻到夫人头发上有异香,斥问我们,碎雪将那副耳环供了出去。”

赵叶璧扶着兰素,推开门,凛冽的风扑面而来,她咳嗽两声。

兰素挡在她前面,偏过头避开风继续说:“将军发觉那耳环浸过东海之国的一种异毒,有冷香。中毒后若饮酒则会毒发,幸得宫中有解药,夫人才好转。”

“碎雪说那日便觉得耳环香得古怪,将军斥责碎雪知而不报,待夫人转好后罚她跪着,要跪满十二个时辰。”

空中飘着细小的雪,莹莹洁白。

兰素撑起伞,眉眼中有丝不忍,“夫人不要恼碎雪,她性子太拘谨,奴婢觉得碎雪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碎雪不是故意的。”赵叶璧轻轻拽起斗篷滚着毛边的帽檐,挡在脸侧,后怕道:“没想到来京不足一月,就有人要我的命,兰素,这京中当真是龙潭虎穴。只是左相家三小姐缘何要我的命?”

“奴婢也不知。”

赵叶璧问出声后,忽然了然,摇摇头叹道:“是为了将军吧。”

碎雪被罚在院门前一片青砖空地上跪着,雪落满了她的头发,几乎将满头乌发染成白色。她的背脊挺得直直的,因寒冷而微微颤抖着。

赵叶璧转到她面前时,见碎雪嘴唇冻的乌紫,牙齿紧紧咬住。

“碎雪你对我有无二心?”赵叶璧叹了口气,蹲身下去平视碎雪。

“碎雪绝无二心。”碎雪艰难地摇摇头,“夫人,碎雪没有想到左相三小姐如此狠毒。”

赵叶璧轻咳起来,和兰素一起扶起碎雪。

她掩着唇转向边上,道:“别藏着了,来帮帮忙。”

碎雪愕然地看向出来的张遵宝,和她一般高低的张遵宝挪走赵叶璧的一半力,搀着难以行走的碎雪向屋里去。

赵叶璧走来时就看见树后藏着的张遵宝,这几日来都是碎雪在教导和照顾他,他能对碎雪有这份恩情,便对她和将军也能有。她没有救错。

碎雪腿上冻伤严重,赵叶璧嘱咐遵宝去请大夫来为她治伤。

如此一来,算安顿好。

赵叶璧劫后余生,此刻万分想见将军。

兰素说将军和摄政王在飞雪阁。

飞雪阁在将军府东,后宅至飞雪阁途径一座湖心亭,赵叶璧着兰素抱两只汤婆子,两人去湖心亭等将军。

将军府里的小湖已经冰封,赵叶璧是踩着冰上的湖心亭。

此处恰好可以遥遥望到高高的飞雪阁,只见青瓦覆雪,檐角扬出极好看的弧度,坠着铜铃,风吹过应听得见清脆的声音。

兰素眉间不能舒展。

“夫人,似乎摄政王不怎么得意夫人。”

赵叶璧不是正室,来京至今,摄政王从未提出见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