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那些真正的难民在一处,却是为了监视他们,不是为了救他们活命了。
说不定到了凤鸣,安顿下来,他就会心狠手辣地将人一一除掉。
可惜那个年轻人并不知道温仪他们的身份,不然只怕早就全数告之。
他们虽然将声音压得很低,却敌不过宫中赵一的耳朵。随温仪出行的这批人是花淮安的得意手下,个个耳聪目明。赵一将这席话全数听去,一一记在心中,暗忖着要将这件事找机会透给温仪。去往凤鸣的路很快,兼之赵一心急赶路,不过第二日天光泛白,就已将近小镇。
却在此时,身后帘子忽然被人撩开,一个年轻人探出头来,急声道:老爷,快,快停下车,出人命了!
动静都没有,怎么出的人命。赵一一惊,急忙勒停马车,往车内一看,却是柳大海歪在一侧。他伸手一探,那人已没了鼻息。旁边的人缩在一旁,目露恐惧,个个不说话。
那女人已经傻了。柳大海昨日威胁完那年轻人,车内看着平和,入了夜就各睡各的,谁知道第二日天要亮时,再看去他竟然就死了。
赵一当即抓过年轻人衣领:你干的?
那年轻人连连摇头:不是我啊老爷。
赵一道:你当我未听见你与他有仇?
那人一惊,显然未想到这人竟有如此耳力,那么小声的话也能听见。但既然听到,他也不必隐瞒,只说:大老爷,我要想杀他,何必在你面前杀。
他是动了杀心,却连手都没出,就发现对方已经死了。要不是心中惊讶,他何必要去叫侍卫停车,由得他驾车去了凤鸣,再悄摸摸走人不是更好?
就在这时,却听柳氏突然尖叫一声,车上的人纷纷惊慌地逃下马车,连滚带爬。
原来在柳大海原本躺着的地方,竟然逐渐蔓延开一股黄水,泛着恶臭味。侍卫皱着眉头呵住他们不要乱走,捂了口鼻,拿刀柄挑开柳大海的衣服,却发现对方身上碗口大一个疮口,溃烂流脓,岂非和他手上那几个小创口一个模样。
那年轻人怔怔道:这,这难道是恶疾?他指着柳大海道,肃岭先前也有人是这样死的!大老爷,这是恶疾啊!出人命的!
赵一目光一冷,扔出一把石子将欲要四处逃蹿的人给定在当下。现在知道跑了?若是恶疾,你们怎么没事。都不许动。是非好歹,也等他把当地地方官找来再说。顺便看看这人究竟因何而死。赵一虽是侍卫,却是宫里出来的侍卫,借刀杀人这种事,见的太多。只不过,这染了腥臭黄水的马车,是绝不能要了。
只是如今只得他一个人,如何看顾好这几个难民。把他们扔在这里又不合适,跑了也不行,谁知道这人的病染不染人,到时候把事情闹大就麻烦了。但若就这样光秃秃扔在这
就在赵一为难时,先前那个年轻人说话了。
大老爷,你若是信得过我,我替你在这守着。我们一个也不跑。
赵一看过去,年轻人目光湛湛,倒不像骗人。
死了人,就要找官。我正要找官。何况我清清白白,若是跑了,岂非跳进河也洗不清。
赵一眯了眯眼,道,好。且信你一回。
他赶着马,把车停到路边,让他们离马车站远一些,嘱咐了几句,就如飞鹰一般消失在泛白的东方。身姿矫健,令人咂舌,是肃岭那些山里的人不曾见过的。
而此时温仪他们已出了驿站,正快马加鞭朝青罗江去。早前温仪得到消息,秦素歌他们已入了关,如今知道温仪已来,便分两路,一个先回瑶海,一个回温府。温仪挑着窗帘望着车外飞驰过去的山青水景,有些嫌慢。
元霄看着他,问了那个想问很久的问题:昨夜的床,有虫吗?
温仪正看着窗外,闻言就回过头来:为何这么说。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元霄总觉得下身隐隐作痛,仿佛是被咬了。
格外的空虚。
这种感觉,过往十七年,从未有过。
温仪看太子神色,就知道他内心纠结了什么。他当然知道元霄难以启齿的部位是哪里。这毕竟是他昨晚亲自操手的,还别说,小兔崽子不禁碰地很,恶趣味地弹了一下,竟然搞了他一手。害得温仪半夜爬起来洗手,末了自己精神奕奕。
他越想越气不过,故而使了点小坏,等元霄嗷地一声坐起来,温国公闭着眼睛睡得那叫一个闭月羞花纯净无辜。元霄看着自己怏怏的兄弟,再看看睡得香甜的温仪,重新躺了下去,只是狐疑地想,这年头的跳蚤这么大个的吗?咬得他真痛啊!
躺在床上一时睡不着的太子睁着眼睛望了天花板半天,又看看睡着的温仪,思及方才自己的苦处产生了一个乐于助人的念头。
他把手
很好心地
伸到了温仪的底裤上。
替他挡着。
以防虫咬。
老子真他娘好心。这床一定多时未晒才会生虫,看温仪睡得多不自在,眉头都皱了。太子欣慰且忧心地想,但这法子行不行,万一那跳蚤再钻进去怎么办。要不要再把手捂紧一点。
他一手握上去,温仪差点就没装住睡。当时心里就觉得白云苍狗,作孽作到自己身上来。他一个生理和心理一切正常的大男人,被人这样摸着没反应,他大概就和李德煊差不多了。这个时候温仪还挺佩服自己的,竟然能不动声色地忍到元霄又呼拉呼啦睡过去。
等身边的气息平稳后,温国公才冷着一张脸把元霄的手拎开。
温仪本意是不想直面教导元霄这些事的尴尬,但这助长了太子一个不大好的习惯。他自从自己仿佛被咬了以后,就很怕温仪也被咬,睡觉时,顺手就喜欢给温仪某些部位盖盖好,重点照顾一下。这个行为,被拒绝了好几次,直到温仪一怒之下彻底把人教育了一遍。
自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话说回如今。
被照顾了一晚上的温仪心情显然不好,但这怪得了谁呢,哦,好像要怪他自己。谁让他趁着元霄睡着要欺负一下的。但温仪讲理么?他不讲。故而他微笑着掏出了一个小瓷瓶。
殿下如果怕被虫咬的话,可以涂下这个药膏。
叫我霄儿。
霄儿。
元霄这才满意,很有兴趣地接过,问他:这个能治虫咬?
温仪道:自然能。立消红肿。
话没骗人。
这药是严瑾易玄阁中的好东西,哪怕是皇帝的板子打的,只消涂上一些,睡上一夜,第二日保管恢复如初,不红也不肿,若有伤口,愈合起来也特别快。还有一点特别好的
清凉入体。
作者有话要说:
清凉♂入体。
元霄:手动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