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屿观疯狂的神色丝毫未变,但宋卿的话他却听懂了,他僵硬地松开了牙齿。
宋卿收回手,渗出血色的脖颈,主动凑到了沈屿观的嘴边,宛如烤好的鸭子自己送上了门。
沈屿观果不其然瞬间被吸引住了,眼里短暂地闪过一丝不可置信,顷刻间又被渴望占满,他难以遏制,狠狠地咬了下去,馥郁的信息素犹如甘露,拯救了他这个要干渴而死的旅人。
接下来的过程,无疑就是一场酷刑,失控的沈屿观与一头发情的野兽毫无区别。
腺体伤口血液止住了又被撕裂,周而复始,苹果香缠绕桔花香,浓稠密集齁得发腻。
冰冷的地板,滚烫的身躯,交缠相融。
酷刑结束时,宋卿几乎没了意识,嗓子干哑地冒烟,全身散架,连动一根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沈屿观却清醒了过来,在月光下,宋卿被蹂躏地凄惨样一览无余,咬痕血痕布遍他白皙的身体,沈屿观看清的那一刻,脸色倏然从魇足的潮红转化成青白交加,隐晦难看。
宋卿似乎在沈屿观脸上看到了愧疚,但他眼皮子直打架,疼痛随着昏沉一同掩没了他,他直到失去意识了,都不能确定那是不是愧疚。
【作者有话说】:快火葬场了!爷累了!等这小王蛋觉醒了!他就可以选墓地了!
第二十八章
宋卿已经数不清他是第几次被疼痛刺醒,恍恍惚惚间,他看到沈屿观出去了,又回来了,站在他床前,沉默地盯着他看了许久,又悄然无声地退了出去。
喉咙干涩地冒青烟,宋卿眯着眼,摸索着起身喝水,被子刚滑落肩头,下一秒又披到了他的身体上,动作间有只冰冷的手擦过他赤裸的皮肤,刺激得鸡皮疙瘩掉一地。
宋卿吓了一跳,过了好一会,他适应了昏暗地光线,才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伫立在他床边,手臂还保持着给他拎被子的动作。
“先生。”宋卿嘶哑唤道。
沈屿观用鼻音应了声,弯腰将散落的绒被严实地压在他身侧,仿佛是怕进了风,冷着宋卿。
“要喝水?”他做完手上的动作,转身倒了杯水,递给惊魂未定地宋卿。
宋卿惊讶之余,受宠若惊地接过水,小声道谢,捧着水杯喝了起来。
清冷的液体滋润了干涩地喉咙,宋卿忍不住大口咕噜咕噜地饮尽。
“咳咳咳”他倏地被水呛到,沈屿观连忙靠近,拍背给他顺气。
“谢谢先…”宋卿缓过来,低声道谢,余音未落,宋卿倏然间发现有点不对劲。
他怎么没闻到沈屿观的信息素?
沈屿观站在他床边,他没闻到情有可原,但刚刚递水压被,包括现在靠得这么近时,自己也一点味道都没闻到,难道他的鼻子出问题了?
宋卿慌张地嗅着空气,清甜的苹果香,淡雅的薰香,各式各样的味道进入鼻腔,独没有桔花香。
所以不是他的鼻子出问题了,而是沈屿观真的没有信息素味。
宋卿迟疑地望向沈屿观,沈屿观半侧着脸,正好也在看着他,深邃地眼眸被纤长的睫毛盖住,遮挡了所有情绪。
沈屿观问,“怎么了?”
宋卿微微退开,目光移到沈屿观的脖颈处,那里光滑干净,没有贴过东西的印迹,他斟酌半刻道,“先生是服抑制剂了?”
信息素抑制贴和信息素抑制剂都是控制omega/alpha发热期,信息素溢出的手段。
沈屿观坐到床边,微不可见地笑了一下,夸道,“鼻子挺灵的。”
宋卿瞠目结舌,“为…为什么?”
alpha是站在顶端的人种,信息素是他们地位的标志,没有一个alpha会隐藏他们的信息素。
抑制手段是双方的,但使用的只有omega。
沈屿观没回答,若有所思道,“你为什么没逃?”
这个问题仿佛难倒了宋卿,他抿紧唇,食指无意识地纠缠在一起。
宋卿感受着伤口传来的刺痛感,轻声回道,“不敢。”
他没回不忍心,没回不舍得。
沈屿观没点破,话语里带了点揶揄意味,“平常没见你这么怕我。”
他起身准备离开,临到门前,停下脚步又道,“今天这事,我欠你个人情,再有下一次离我远点。”
宋卿赞同的点头,再有下一次他一定逃得有多快就有多快。
沈屿观走后,没多久天就亮了,宋卿没有睡意,干瞪着天花板。
他跟宋夫人宋父请了早茶后,宋夫人难得没刁难他,意有所指地夸了他一通,就放他走了。
他找了一圈李瑜,没找到人,就自己回去了。
许是为了表扬他的听话,宋夫人又给他发了段连滟母女的视频。
连滟依旧气色不佳,絮絮叨叨问着宋卿的近况,尽管她根本得不到回答。
连茯似乎才睡醒,迷离着双眼,甜甜的打完招呼就被人抱下去了。
视频短暂,不过几十秒,宋卿却看了一遍又一遍。
“给个条件,怎么样你才肯放过她们?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满足你。”
消息发过去,却石沉大海,宋夫人一直未回。
接下来的半个月,宋卿打电话给宋夫人,不是拒接,就是含糊其辞的绕过去。
宋卿没辙,只能任由宋夫人推脱。
一大清早,宋卿带大白出门溜街回家,在门口刚给大白解开狗绳,就见到一道人影从辆黑车里窜了出来,直奔他。
“夫人,”王冶行色匆匆地冲到他面前,不敢直接拉走宋卿,急地原地踏步,“先生出事了,有点复杂,三言两语解释不清,请您先跟我走一趟。”
说完就脚底生风往黑车走,宋卿见他这么着急,不好再多问什么,把大白锁进屋里,跟着走了。
宋卿听到沈屿观出事,就莫名的一阵心慌,他上车后,促忙促急问道,“先生出什么事了?”
王冶喝了大半瓶水,神色略微平缓,看向宋卿的表情有些不解,仿佛在疑惑什么,他迟疑地问道,“夫人,最近有什么不对劲吗?”
“啊?”宋卿被问的一头雾水,他回想半刻,迷惑回道,“没有。”
“您…”王冶表现的比他还不解,他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就是,关于您的腺体方面,都没有吗?”
宋卿皱眉点头,“直说吧。”
王冶神色凝重,“先生开早会时,突然进入发热期了,而且极为失控。”
“但您…”王冶停止了话。
宋卿却知道他吐下的话,是什么。
他的alpha发热了,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第二十九章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王冶挠头嘀嘀咕咕。
宋卿摸着自己的脖颈,那里有个凸起的肉疙瘩,是手术留下的瘢痕,一片微凉,是他正常的体温。
他完全没有发热的迹象,人工腺体也安静地蛰伏在皮下。
alpha在标记omega后,在每月中会定时的信息素沸腾,渴望标记omega,同时omega那怕在千里之外都会因alpha的发热而感到不适,甚至有些敏感的omega会随着迅速进入发热期。
可宋卿完全没有一丁点感觉,这是王冶的不解所在,他差点脱口而出一句,先生标记您了吗?话到嘴边,他立马咽了下去,骂自己是不是傻子,alpha不标记omega,是不会有发热期的。
想到这他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了一个胆大的想法,抬眼瞟了几眼宋卿,又心虚转过视线。
先生,不会是标记别的omega了吧…
王冶只觉浑身一寒,那他把夫人请来这个举动,岂不是多余了?
王冶没机会继续纠结,在司机的飘移车法下,很快就到了办公大楼。
巍峨耸立的高楼大厦遮住了阳光,正门前落下大片阴影。
宋卿随着王冶上了电梯,期间不少人看到王冶带着个眼生的omega,纷纷投来好奇的视线。
王冶盯着液晶屏幕上节节攀升地数字,心里越发不安,生怕答案如他所想。
“叮。”电梯在五十二层停了下来,电梯门开,扑面而来的气味中,夹着股桔香,不少人扎堆站在一起,脸上不约而同地都是焦灼神色,似乎是在等待谁,当看到王冶背后的宋卿时,他们全都如同死里逃生,重重的松了口气。
王冶先一步跨出去,拔开人堆,给宋卿让了条道出来。
“夫人,先生在53层,但我不方便带您上去。”他环顾一圈,目光聚焦在一处喊道,“sunny。”
随后一个女性beta钻了出来,代替王冶做引路的工作。
沈屿观的信息素泛滥汹涌,王冶这些alpha稍微靠近一点就呼吸不过来,更别提omega,早已经被吓得作鸟飞兽散,只能由beta来。
王冶又低声,用只能他们听到的音量对宋卿道,“如果夫人您也不能解决,或者有什么意外发生的话,在先生的办公室里有紧急呼叫,您按一下,我马上派人上来。”王冶在心里默默祈祷,结果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夫人您随我来。”sunny是个文员,说话软声软气,声音带着一丝的害怕。
他们在众人的目光礼中,穿扬而出,径直走向另一边的电梯,宋卿背后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但越靠近电梯,越浓郁的信息素,让他没功夫去听背后的人在说些什么。
beta闻不到信息素,但随着靠近,身体逐渐颤栗起来。
宋卿察觉到,柔声问,“你还好吗?”
sunny挤出笑容,按下电梯按扭,“夫人,我没事的。”
“我可以自己去,没关系的。”站在电梯间门口,信息素已经浓稠地化为实质包裹住他了,比起在宋家那次,更为汹涌恐怖,加上sunny的反应,他几乎能够想像出在这种情况下的沈屿观,是有多么的疯狂。
sunny看上去确实怕的厉害,指尖都在不停的颤抖,她听到宋卿这么说,神情中隐隐露出希翼,“这样不太好吧?”
宋卿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反正就一层楼,难道你是怕我跑了?”
“没没,”sunny连忙摆手。
“叮”电梯门开,宋卿越过sunny走进去,他看了眼,电梯仅供52-53层,开玩笑道,“看来,我是想逃也逃不了。”
“去吧,有什么事,算我的。”宋卿怕sunny执意跟进来,又补了句,手指按下关合键。
电梯门刚打开,铺天盖地地信息素逼的宋卿脚下生怯,迟迟没迈出来。
53层空无一人,泛着冷光的玻璃隔出近半的区域,衣物频繁摩擦在地毯上的声音,伴着沉重的喘息从里面传了出来。
他深呼吸攥紧手掌,阔步走了过去。
虽然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但看到沈屿观的那一刻,他还是不可置信的震惊了。
平日里连衣服都不允许有一丝褶皱的沈屿观,衣衫褴褛地蜷缩在办公桌旁的角落里,唇边尽是鲜血,腥红的双眼在闻到宋卿信息素的那刻,就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扇门了。
宋卿,宋卿,他来了!宋卿出现在沈屿观视线的一瞬间,沈屿观的眼里浮现出野兽般的狂热,他踉跄着起身,奋力扑向宋卿。
宋卿的理智告诉他,他要跑,跑得越快越好,但他的脚却背叛了他,艰难地走向沈屿观。
“先生…”他试探地唤道。
“啊!”沈屿观长臂一挥,宋卿就被他压在地毯上了,宋卿疼得眼冒金星,嘴里破碎地唤道,“先生,疼,慢点。”
沈屿观置若罔闻,锋利地牙齿探向宋卿的腺体,像是一头饿狼迫不及待的朝着自己的食物下嘴。
宋卿不知道从那生出股力气,推开沈屿观,翻身坐了起来,双手护在胸前,“先生,你先清醒一点。”
宋家的那次标记太疼了,宋卿不敢再来第二次,他试图唤起点沈屿观的理智。
沈屿观竟然停住了,宋卿难以置信地望向他,惊喜地正要开口,下一刻沈屿观却暴起,更加狂躁地按住宋卿,动作里全是对宋卿推开他的愤怒。
宋卿在身下挣扎,嘴里吱吱唔唔地喊着,沈屿观听着觉得心里难受到极了,烦躁地用手堵住了宋卿的嘴。
“别动…”
不乖,太不乖了。沈屿观僵硬地动着头,脑海里有道声音蛊惑道,绑起来,绑起来就好了。
“绑…”沈屿观裂开嘴,狰狞地抽开皮带,在宋卿惊恐地目光里,把他的双手举在头顶,捆绑在了一起,他贴在宋卿的脖颈间,嗅着引诱他的信息素,粗声道,“逃不了。”
“先生,放开我,”宋卿看着沈屿观毫无理智的模样,痛苦地喊着,“我不会跑…”
“唔!!”
宋卿没机会把第二句话说完整了,沈屿观堵住了他的嘴,由原始欲望驱赶,牙齿咬进了腺体,堵在身体里沸腾的信息素终于找到了出口,争先恐后的涌进血口。
沈屿观无意识的逸出一声舒服的谓叹。
宋卿痛的面目全非,绝望地停下了挣扎。
第三十章
日落西山。
沈屿观沉寂在美梦中难以自拔。
仿若置身一方温泉,舒服宜人地水流抚过全身,打开了周身的血管,暖热水温驱逐了附浊于骨的疲倦。
他已经半月有余,没感受过这种惬意了。
标记完宋卿后,腺体非但没有消停下来,反而随着时间愈演愈烈,直至他失去意识前,就像一团灼热烫人的气体,把他紧紧包裹起来,粘腻的液体堵住了他的鼻喉,他呼吸不畅神智迷蒙,急切渴望着被安抚。
而现在,一切恼人的东西都随之消散。
沈屿观缓缓睁开眼睛,视野黑黢黢的沾了层墨水,过了半晌,他逐渐适应了,周遭的景物熟悉。
他还在他的办公室里,会客桌上新换的兰花支楞出一个淡黄的花包垂落出来,鼻间能清晰闻到兰花的清香,还有股苹果香…
以及血腥味。
这些味道组合起来,是一把利剑,刀光闪过,刺进他晕沉的脑袋里,瞬间给他刺清醒了。
他不是在开早会,怎么会躺在地毯上。
他坐了起来,视线掠过自己的身体,暴力撕破的衣服可怜着挂在他的腰腹间,沾上了不少血色,裤子已经不见踪影了,浓重的膻腥味随在动作扑面而来。
沈屿观心头一沉,视线急急转向旁边,遍布青痕牙印的身体猛地印入眼帘,双手被皮带勒出了血痕,白净的双腿上尽是指痕,腺体处已经被咬的惨不忍睹,若不是胸膛还有起伏,这番景像,活似玩过头,被活活玩坏的。
记忆瞬间回笼,他清楚地想起了他是怎么像头疯犬一样虐待宋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