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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安存骄阳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1 / 2)

他直视陆安城,满满的诚恳,眼里还带点崇拜者的真挚:“嗯——我要是个女孩我肯定也特别喜欢你,真的!”

“嘿嘿,好说好说。”

陆安城就喜欢听好听话,而程谦阳又不像是哄他开心。他洋洋得意,尾巴正翘的老高,周家佑突然嘁了一声,中途打扰他的好兴致。“无聊,小宝走了。”周家斐紧跟在哥哥身后,绕过陆安城的时候朝他扮了个鬼脸,脸上还挂着半干的泪痕,眼睛红通通。

陆安城朝他瞪了瞪眼,心想这小子未免太狗仗人势。话正打算骂出去,拳头都举到一半了,却听见周家斐说:“谁家姑娘能看上你?不是眼神不好就是烂桃花一朵,不信你自己问问程谦阳,他都收过好多情书了,得长他那样才能吸引好看的。”

周家佑一把揽过弟弟脑袋:“走了,不嫌事儿大。”

“嗯?”陆安城一听,你他妈逗我呢,“不可能,我怎么不知道程谦阳收过情书?”他一扭头,王燚良和沈博裕就双双躲开了眼。王燚良还吹起了口哨,惹得边上的人捅了他一肘子,才立马乖乖闭嘴。

院内突然陷入一片难得的寂静。

程谦阳心想坏了坏了,安安铁定要生气了。山雨欲来,走为上策,为了不牵扯其他人,还是偷偷起身抱着自己的凳子溜之大吉。

陆安城羞愤得满面通红。他其实不很在乎情书不情书的东西,但能收一份是一份,脸上倍儿有光。他从来没有听大院里谁收了情书,原以为性格开朗活泼好动能文能武才高八斗的自己肯定是第一尝甜头的,哪想让别人抢了先?而且成天跟在他后头摇尾巴小粘人精似的程谦阳,居然一个字都没给他透露。

合着刚才一个个的都在看他笑话?

方才程谦阳那几声夸赞如今在陆安城心里都成了坏心眼的起哄,他顿感自尊受挫,恼羞成怒,转了身插腰大喊“仇人”姓名。那声势可比收了情书还震天撼地,吓得缩在房里吃窝头的陆老三哇一声大哭。

而程谦阳早躲进程家了。他推开一楼窗子的门,王燚良正牵着沈博裕朝他挤眉弄眼。他瞧陆安城真生了气,瞪自己的眼神像胡同口高奶奶家的小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便巴巴地讨好说:“安安,我错了,你进来咱们有话好好说。”

王燚良连连点头:“对对,你俩关上门解决自家事,我们就先撤了啊……”

陆安城原本就在气头上,这一听更不得劲了,回身劈头就骂:“我呸!谁和他自家人!滚你丫的,你们就是一个个楮这看我笑话将来好打击我——”

这下沈博裕也不舒爽了,冷着一张脸:“你心里有气别往我俩身上撒行吗,说实话谁不知道程谦阳收了一箩筐情书的事,他不得比你讨人喜欢?就你整天自以为是幻想人姑娘一个个暗恋你,不知好歹。程谦阳就是怕打击你才没说,别还跟人蹬鼻子上脸的,自己瞧瞧你那德行。”

沈博裕是院里教养最好的一个,一般不出口脏话,但急了说出来的不必陆安城他们好听多少。

陆安城被无形捅了好几刀,一口气哽着上不来,他支吾半天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怼回去,干脆一股脑把气都丢程谦阳头上,丢下一句:“程谦阳你他妈明天上学别跟着我!”然后麻溜儿跑了。程谦阳在后头喊他,他全当没听见。

当天晚上陆安城就闹脾气把信撕了,心想得让人见识他的骨气,看都没看一眼。扔进垃圾桶的时候他甚至还想,程谦阳那个没出息的,谁给东西都高兴,说不准抱着那一箩筐的情书睡觉呢。

作者有话说:

强迫PLAY一时爽,转眼追妻火葬场。

第6章 此夜难眠

陆安城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把程谦阳叫出去,问问意大利那遭到底是什么情况。可程老爷子性质高昂了一晚上,摁着院里的小辈们东拉西扯,还灌了念陞一大杯白的。陆安城好歹劝住了,说老三明天还要上课,不能喝了,程老才作罢。

说是大伙一聚,其实能到的也就那几个人。陆老大身在部队,周家佑也因为新剧筹备抽不出身,沈博裕有刀要开,王燚良这个二十四小时精神抖擞的人民好警察就更不用说了。于是这顿给程谦阳洗尘的团圆饭变得格外冷清,凑数的陆老三等饭期间更是没忘写作业,实在没人性。只有陆安城和周家斐的斗嘴画面,还存有一丝温暖。

程谦阳一边感叹,一边给陆安城布菜。

周家斐在桌上接了他哥一通电话,大概就是剧本选角一类的事,程老听着感兴趣,家斐见老人家高兴,就大聊起来,还把哪个女明星进组前后的八卦都给老爷子说了。

陆安城看是个拉程谦阳谈话的好机会,便揽了陆念陞的脖子,对程老笑道:“爷爷,这小子要醉了,我拎他回去。”

程老也笑:“就这么点距离,阿陞颠都颠得回去,用得着他二哥亲自送?”

陆念陞感觉脖子后的手臂收得紧了,不知道二哥打的什么注意,只能傻呵呵附和:“爷爷,我真有点喝懵了,我怕我等下一头撞树上,撞傻了,那我月考怎么办啊?”

程老这才想起来陆老三还是应考学生,不能耽误了学业,就准了陆安城送他回去,还要安城送了人就赶紧回来。陆安城应了,把弟弟的脑袋夹在胳膊下,一边朝门走一边给程谦阳丢了个眼神。程谦阳心领神悟,等对方出了门五分钟,就也借机出去了。好在周家斐和程老聊得正在兴头上。

陆安城把人拐出门,就推了弟弟一把:“行了,该上哪上哪,我和程谦阳有话谈。”陆念陞心想什么话还得背着人谈,这么偷偷摸摸的,但又不敢说出来,只能自己回去了。

陆安城看着老三落寞的背影,没来得一阵伤感。陆家小儿子是拉低他们这辈平均年龄的功臣,但是他实在是小大家太多了,自幼就胆小怕事又不太能融入集体,长期徘徊在边缘,陆安城和大哥都是知道的。可大伙又何尝不是宠着他呢?可能他生来就不是会撒娇的命吧。

幸好后来院里住进了比他还要小的白晏,陆老三便不用再做这老幺了。

“安安。”

程谦阳来了,他从后面摸上陆安城的肩,陆安城嫌弃地拍开了:“我是不是让你在院里别这么喊我?”

“没别人呢。”

“没别人也不行。”陆安城正了正脸,“说正事。那些人到底什么来路。”

程谦阳顿了顿,悠悠垂下眼。夜里的大院还是那样寂静,黄昏褪去,玩伴归家,如今程谦阳依然能在这样的氛围中感到安心。他忽然笑出声来。

这是陆安城熟悉又陌生的程谦阳 ,一样的笑里却带出点不同的味道,那是陆安城没有感受过的,但他知道绝不是情绪上扬的标志。他皱了眉头。

“我啊——”程谦阳靠过来,倚上对方肩头,“没准是找到杀我爸妈的人了。”

陆安城一惊,但想想这样的猜测一直持续了很多年,不无道理:“你爸妈真不是……?”

“真不是。”程谦阳肯定道,“这件事堵了我这么多年,我一定要查清楚。”

陆安城沉默了一会:“你千万别只身入虎穴,人手不够管我借,我店里的——”

“不行!”程谦阳却打断了他,语气是少有的严肃,“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暗地里帮我,但是这回背后的人……你牵扯不得。”

“你涉黑陆家不管你,可毕竟陆家还在白道上,你大哥是军队里的人,这件事太危险,我不能让你管。”

陆安城扯了扯嘴角:“我们陆家要紧,你们程家就不要紧了?你姥爷当年白发送黑发,你还打算让他尝一回失去骨肉的苦?”

“我不会的。我一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多我爱的和爱我的人,根本就没想过‘死’这个字。”程谦阳坚定地说,他抬头注视着陆安城,满眼柔情。

“可是你知道我有多固执,过安稳日子和追求真相,我两个都要。”

陆安城撇开眼。

他自然知道程谦阳有多固执。

如果程谦阳不固执,他就不会明知道自己接受不了他,还硬要维持这样的关系并试图逼迫自己改变。

所有人都说他最执着最温柔最好脾气。

只有陆安城知道他心中藏着头多么执拗的猛兽。

他要撕裂敌人,也想要撕碎猎物。

痛苦再一次袭上心头。

陆安城晃晃脑袋,努力不让自己去想这些破事。他越想越烦,不管怎么说,程谦阳终归是自己的发小,无论他怎么对自己,只要他有可能身陷危险,自己根本不可能坐视不管。

这样无视伤口去关切对方的自己让他非常窝火。

“你他妈爱送死就去送死吧,死了干净,老爷子我帮你养。”陆安城烦躁从衣兜里摸出一包烟,叼出一根,点上,含糊地骂道,“看来我上辈子欠你了。”

他边骂边往回走,走了十来米,突然想起程老爷子见了肯定要叨叨自己,啧了声又折了回去。

程谦阳还直直站在那,他留给陆安城姣好的侧影,头顶是皎洁的月,不远处立着饱经沧桑的老国槐。

像一幅亘古不变的画。

画中的人神色平静,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程谦阳听见陆安城折返的脚步声,从思绪中缓缓挣出。他望向对方,展露笑容:“你说错了,欠也是我欠你的,我已经准备好下辈子做牛做马还你了。”

“你有事吗?”陆安城吐了口烟。

“我说认真的。”

“好,我也说认真的。”陆安城烦躁地把烟掐了,“要是真有下辈子,你千万投回你爸妈那,好好过,一辈子好好过,咱们也就不用见面了。不用见面也就没这么多事。程谦阳,我想过无数回,如果你当初不来大院,咱俩没做成发小,没念同一所小学,同一所中学,是不是就能不念同一所高中?没念成同一所高中是不是暑假就没能一块去——妈的!”

陆安城突然望见程谦阳愈来愈深的瞳色,他猛地意识到自己在自揭伤口,一时顿住,只能后悔地搔头发。

一时无言,只觉尴尬。

“你所有的假设都不会成立。”

他不敢看程谦阳,只低着头,但程谦阳平静的语调仍然飘进耳朵。

“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我们都无法否认,也无法逃避。安安,那天我做错了事,但是我从没有想过逃避,我以为凭我们的关系足以好好聊一聊——可是你一直在逃。我最自豪的就是我们二十多年的竹马情谊,它比任何东西都要坚固,我不允许任何人否定它。你不也是这样想的吗?”

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你从心底认同这份情谊,沉浸在这份关系里享受温暖,害怕出现裂缝。而我站出来打破了你的幻想,所以你慌张地逃跑,永无止尽地躲避。

“我给你的时间里,你都做了什么?”

“你是我见过最会跑的胆小鬼。”

“……”

陆安城沉默着。

他垂着头,程谦阳看不清他的脸,但他也不着急,也不担心话说重了。

他们彼此太过了解。

陆安城终于抬起了头,他直视程谦阳,脸上没有愤怒,没有羞耻,反而高傲地写满了的讽刺:“呵,你给我的时间?原来你给过我时间?”

“您是强迫我花时间去接受?太不巧了,在您所谓的,给我的时间里,我已经睡了一百个妞了。”他冷笑道,“我不想浪费时间给一个强奸犯。”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这次不是走回程家,而是直接扭头回了陆家。

程谦阳紧紧抿着唇,他脸色有些发白,不知道是不是被风吹的。他拉过卫衣帽子,盖住自己凌乱的发,深深叹了口气。说实话,这么多年了,他依然对这三个字心存芥蒂,虽然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如果时光能倒回十一年前那个夏天。

不,不能。

时间只会向前走,他们也只能向前走。

如果不是那个夏天,他们也会在另一个某一天,撕破这层关系。

他这个偏执狂。

“哎,我那会要是多学习学习提高一下技术,把人伺候好了,说不定省事多了呢。”程谦阳望向陆家的房子,盯着陆安城的窗户看了好一会儿,才踱回了程家。

“晚安。”

又一场不欢而散,陆安城板着张臭脸进了屋,还不忘摔门。陆念陞听见动静赶紧跑来楼梯口看,吓得他还以为谁来拆家了。

“二哥你回来了?”他小心翼翼地问:“你和程哥这么快就聊完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陆安城骂道:“关你屁事儿,滚回你屋写作业。没事别烦我!”陆念陞委屈死了,不知道自己这暴躁老哥又搭错哪根筋,只能“哦”一声回了房。

陆安城把自己摔在沙发上,然后埋进抱枕里。

他发现虽然羞辱了程谦阳,但自己并没有好受到哪儿去。

他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一边往程谦阳身上划肉,又一边往自己心里插刀,得不偿失。

第7章 报告有人早恋

虽然家里头三个男人一台戏,还有个老爹帮排戏,但陆安城很早就有了“男女有别”的概念。因为家里头没有姑娘,整个大院里也没有,反倒激发了陆安城对女生这种生物的研究兴趣。

这件事到他上了中学,更是变本加厉,对于女性的探索搞得他心痒难耐,尤其是到了懵懵懂懂的青春期,更是将他的好奇心扩大了数倍。

于是他早恋了。

是的,他谈了个和自己同年龄的小女朋友,在那个人人艳羡的年代。

陈艳是隔壁五班的班花,文艺骨干,学民族舞的,她母亲是文工团的演员,就在陆安城他妈手底下,也算是有些关系。

这姑娘胳膊长腿长,身材纤细,皮肤也白,在身边一众姑娘进入青春期开始经历发胖和变丑,她似乎根本不存在这样的问题。

总之这是个“顶好看”的姑娘。

起码王燚良是这么觉着的。

然后初二下学期一个顶着夏日毒辣太阳的晨操课间,这个好看的姑娘就把情书递给了陆安城。

陆安城又不是没收过情书,可像陈艳这样的还是头一个。如此神情自若,如此不卑不亢,还如此大义凛……然?

陆安城根本找不出形容词,他觉得陈艳高傲得很,根本不像在给人递情书,反而像在向他宣战。

这真的是相当成功引起了陆安城的兴趣。他俩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在一块儿了。

当然,这事儿瞒着程谦阳呢。

其实陆安城也不是故意瞒着的,他就是脑子一抽忘了,真忘了。他老觉程谦阳好像比自己还懂自己,觉得自己的事哪怕不说,程谦阳也该知道。

那可不吗!他肯定能知道啊!躲都来不及呢!

程谦阳最后到底是知道了。

在大院其他几个弟兄都被陆安城安排得明明白白,尤其是陆家老三迫于淫威,不得不用幼童稚嫩的嗓音喊出那声“二嫂”时,程谦阳被吓懵圈了。

“陞陞,你喊谁二嫂呀?”

那时程谦阳刚到上海参加全国中学生英语竞赛回来,就放了行李箱,还什么都顾不得收,连跑带飞冲进陆家想给陆安城一个惊喜。

结果人压根不在,还不知道和哪来的“二嫂”私奔去了。

“陈阿姨家的陈艳姐姐呀,她是我二嫂。”

陆家老三那会儿还小,基本他二哥给灌输什么他就接收什么信息,没有自己的判断。

“二哥说他们两个在谈恋爱,所以她是我二嫂。”

“你哥怎么什么都和你说……”程谦阳叹了口气,揉揉陆念陞的头发,脸暗暗黑了下来。

没想到自己一个多星期没看着,安安居然连女朋友都找上了。以后看来是寸步都不能离了。

他是有些生气,但没发火儿,还笑着去胡同口小卖部买了条口哨糖回来哄陆安城的小弟。

“陞陞,谦阳哥哥送你这个哈,你以后不能再叫陈艳姐姐二嫂了知道吗?你二哥瞎说的,女孩子不喜欢别人这么叫,觉得老气,她要生气的,你还是叫她姐姐,知道吗?”

“哦!”陆念陞有了糖老早忘了他二哥姓甚名谁,欢欢喜喜接了糖跑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