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的小太子妃想他想得快不行了。
容归临起身便要往内院走,心里还计算着日子, 姜绵棠月事这两天也该结束了……
“回禀殿下,方才夏禾姑娘来送糕点时,告诉奴才……”邓杞顿了顿,有些为难地开口:“娘娘现下累得很, 想睡个午觉,殿下若是要去内院找娘娘, 恐怕要等上个把时辰。”
容归临两眼微眯,脚步却是没停,“那孤便去内院等她。”
两人不一会儿就走到内院, 哪想到姜绵棠压根没睡觉,正晃晃悠悠地躺在秋千椅上,嘴里还叼着个蜜瓜在啃,见了容归临也没起身行礼,反而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邓杞和夏禾多精的两个人,一见到此情形就干净利落地退下了。
秋日午后的阳光虽好,风却带着一丝凉意,而姜绵棠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纱衣,身上披了一件绛红色的毯子,更衬得她肌肤如玉。
容归临走上前,将毯子帮她盖盖好,轻声道:“穿这么少,着凉了怎么办?”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姜绵棠忽然转过身,将那毯子掀起披在容归临身上,双手微微用力,将他拉进,头一扬,顺势把自己吃了一半的西瓜塞进容归临嘴里。
“你要是抱着我,我就不会着凉啦。”姜绵棠看着近在咫尺的容归临,眼波流转,仰头亲了亲他。
禁欲了好几天的容归临哪能受这样的刺激,当即就把姜绵棠抱着了。
他的双手碰到姜绵棠的身体时,才发现毯子下面竟然真的只有一层薄薄的纱衣,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纱衣柔软,肌肤细腻,带着一丝凉意,更显得他的掌心滚烫无比。
“为什么是酸的?”容归临看到红毯里的光景,呼吸略显急促,声音却一如既往的清淡。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但姜绵棠却知道他在问什么,她双手用了些里,容归临又顺势低下了些,“自然是因为我的心情是酸的。”
容归临低头吻了吻姜绵棠的耳垂,“为什么?”
只被亲了一下,肉乎乎的耳垂立刻变成粉红色,姜绵棠的呼吸顿时也有些乱了,“还不是因为你最近忙这忙那,都没时间陪我……啊!”
姜绵棠话还没说完,容归临直接将毯子把她包成粽子,抱着往寝殿走。
被放到床上,姜绵棠立刻左滚一圈右滚一圈,把毯子挣脱了个干净,趴在床上仰头看他,戏精道:“官人,青天白日的,你想对奴家做什么?”
容归临欺身上前,姜绵棠两只手状似推拒实则把容归临拉到自己身前,嘴里还嚷嚷着:“你别过来,嘤~”
话虽这么说,可她眼中却是满满的狡黠。
容归临似笑非笑地看她演戏,“演完了?”
低沉悦耳的嗓音在姜绵棠耳边炸开,暧昧的气氛瞬间蔓延开来,姜绵棠的脸红了几分,双手紧紧抓着容归临的衣襟,弱弱道:“大白天的,不好吧?”
“嗯?”容归临闻言,佯装要起身,姜绵棠却是没放手,他挑眉:“不是不好么?”
姜绵棠的脸更红了,嗫嚅道:“偶尔一次,也没事吧……”
回应她的是容归临憋了许久炙热到滚烫的吻,几日的隐忍,两人都有些动情。
…………
姜绵棠再次醒来时,已是月上枝头,容归临正坐在床边看书,姜绵棠睁了睁眼,又闭上,慢吞吞地挪到容归临身边,伸手抱住他的腰,把头搁在他的腰间。
“醒了?”容归临放下书,有一搭没一搭地顺着姜绵棠的头发。
“嗯。”
眼睛没睁开,声音也懒洋洋的。
“饿不饿?”容归临稍微换了个姿势,让姜绵棠能更舒服地躺着。
“不饿,”姜绵棠蹭了蹭他的腰,微微抬起眼看了他一眼,又闭上,“刚刚吃饱了。”
容归临:“……”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家太子妃这么能说呢?
容归临按下突然涌起的那股邪火,声音却依旧有点紧绷,“你晚膳没吃,喝点粥可好?”
姜绵棠哼哼唧唧了几声,“行吧,既然你诚心要求。”
夏禾端着粥进来时,姜绵棠还抱着容归临的腰不撒手,好在夏禾作为一个宫女的专业素养还是有的,低着头进来,低着头出去。
退出去前,她听到自家娘娘撒着娇:“你喂我吃嘛。”
“好。”
太子殿下的嗓音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若非见识过太子平时的模样,夏禾真要以为太子是这样多情温和的人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夏禾才再次被唤进去,她进去把碗端着准备退出去,却听容归临忽然吩咐道:“备水。”
“奴婢遵旨。”夏禾低着头退出寝殿,关上门后才吩咐其他宫人备水,并简单说了一下细节处。
“慢着。”邓杞突然低低出声,叫住了正要走的小太监。
“邓公公请吩咐。”小太监躬着身道。
“去准备一个稍大一些的浴桶,最好能容纳两个人,多放一些玫瑰花瓣。”邓杞低声吩咐道。
夏禾一下子就明白了邓杞的心思,一拍脑门,笑道:“还是邓公公想得周到。”
那小太监立即下去准备了,不消一刻钟,一个大大的浴缸被抬进寝殿,热水不断注入浴桶内,完了再滴上玫瑰花露,撒上玫瑰花瓣,淡淡的花香味登时弥漫了整个寝殿。
宫人们办完事便退下了,容归临放下书,轻轻摸了摸姜绵棠的头,“热水备好了。”
姜绵棠张开小嘴,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直起身,正要下床,看到那个超大号的浴桶,整个人一僵。
“这浴桶,是你让人准备的?”
听她语气有些不对,容归临转过头看去:“……”
这浴桶大到可以容纳三个人洗澡了吧。
姜绵棠转头幽幽地看着他:“果真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方才还说不会再折腾我了,转眼便搬了这么大一个浴桶……”
容归临:“…………”
“算了,左右也嫁给你了,那便依了你罢。”姜绵棠伸出手,勾上容归临的脖子,斜睨了他一眼,“你抱我过去吧。”
软绵绵的身子靠在容归临身上,这般懒散娇俏的模样,容归临笑了笑,忍不住亲了亲她,“好,我抱你过去。”
姜绵棠娇娇地哼了一声。
到了浴桶边,容归临将她放下,姜绵棠脚才着地,双手立刻环上容归临的腰际,凑到她耳边,轻轻道:“娘子我,帮你脱衣服呀。”
银铃般的笑声响起,一双小手生疏的解着腰带,可惜解了半天也没解开,人却好似生气了。
“这什么腰带呀?怎么这么难解开……”姜绵棠低声咕哝着,修眉紧锁,小手一刻不停,却怎么也解不开。
“我自己来吧。”容归临按了按在自己腰间作乱的小手,声音略暗哑。
“不行。”姜绵棠拍开他的手,跟这根腰带较上了劲,“我就要自己解开它!”
容归临:“……”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姜绵棠终于发现藏在腰带里的一个暗扣,解了暗扣,腰带自然就解开了,她把腰带扔到一旁,得意地哼哼:“还不是被我解开了。”
容归临觉得自己简直要爆炸了,“满意了?”
听到他沙哑的声音,姜绵棠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似乎做了坏事,顿时脸红了大片,眼睛不自然地瞟向别处,“剩下的你自己脱吧……”
“那你的呢?”容归临慢条斯理地将外套脱下,扔到旁边。
“什么呀?”姜绵棠感觉自己浑身热的不行,连嗓子都有些紧张发干。
“你的衣服。”容归临又脱了一件里衣。
姜绵棠往旁边挪了挪:“我就不劳您费心了……”
“这怎么行?”容归临也跟着她走了几步。
就在容归临要抓到姜绵棠时,姜绵棠突然一个侧身,从他胳膊下面溜走了,她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衣服脱了干净,赶紧跑到浴桶里泡好。
容归临瞧着她满脸通红的样儿,忍不住笑出了声,姜绵棠的脸却是更红了,却还嘴硬道:“你到底来不来呀!”
姜绵棠的全身都锁在浴桶里,一双杏眼咕噜噜地瞧着他,只见容归临慢条斯理地拖着衣服,每一个动作都十分缓慢优雅。
嗓子愈发干燥,姜绵棠忍不住吞咽一下。
正巧就被容归临看见了,他走过去,吻了吻姜绵棠的唇,声音沙哑而性感:“怎么了?”
唇上麻麻痒痒的,姜绵棠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一双眼中氤氲了热腾腾的水汽,迷蒙而诱惑,她伸手拉过容归临的手,“外面冷,小心感冒了……”
作者有话要说:羞羞脸。
第72章 密不透风
自打容归桓被打入天牢后, 大邺国的朝廷可谓是动荡了一阵,与其相关的大臣党羽们被罢免的罢免, 流放的流放,主导此事的便是太子容归临,宣成帝几乎是全程放任太子。
一时间, 朝廷众臣对于太子的议论也达到了顶峰。
世人皆知, 以前太子病重时,宣成帝从不让他参与政事,全数分摊给其他几位皇子, 而如今太子身子好了,宣成帝将放出去的权力慢慢回收,眼见就要把大权交给太子了!
往日那些个传言也不知是谁传出的, 竟是半点也做不得准!
谁说太子因为身子孱弱不受宣成帝喜爱的?分明是宣成帝感念太子的身体,不忍其操劳,所以才将权力分散了, 这不现在又收拢给太子了?
谁说宣成帝最偏爱的是二皇子的?分明是最偏爱太子!否则如今二皇子手中的权力怎的会被慢慢架空?
谁说太子会被废黜的?如今形势怕是宣成帝退位让其登基都极有可能!
…………
大臣们议论纷纷,百姓们也在议论纷纷,但不同于朝廷大臣们的小心站队,百姓们对这位太子却是抱有怀疑态度。
毕竟其他几位皇子为民所做的事, 他们心里都知道的。
就如大皇子容归桓,未被打入天牢前, 对于百姓,那是极为关怀的。他每次出宫必会大摆慈善粥棚,为那些贫困百姓送些粮食;有时出宫遇上盗贼小偷, 还会顺手捉去官府……
是以,百姓们对容归桓的印象是极好的,有些百姓甚至至今不信容归桓会干出通敌叛国之事,极力要求重审……
再如二皇子容归韫,虽说他做得不如容归桓那般亲民,却也做了许多便民之事,比如修缮东街街道,整顿地痞流氓,资助贫困商户修整店面等。
就连平日里没什么存在感的六皇子容归彦都出资捐助了京城内的书院……
再看风头正劲的太子,在大多数百姓们心中的印象只有这几个:体弱多病、不受重视、太子之位岌岌可危、德不配位等。
是以,百姓们对太子的拥护可能还不如容归彦。
就在百姓们对太子的不满越来越浓烈时,几个江南来的商户来京城商量分店的事儿,他们一到京城就听到百姓们的议论纷纷,商户们顿时不开心了,就在茶楼跟那些诋毁太子的百姓吵了起来。
“太子殿下怎么德不配位了?你可知殿下对咱们江南的贡献有多大?如今江南商业繁茂,全是靠了太子殿下的英明决策!”
一个翘胡子商户拍着桌子,激情四射地讲述太子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句句发自肺腑,讲到具体措施时更是满脸崇敬,丝毫不像是吹牛。
那些个诋毁太子的人都愣了,碍于脸面,又大声地说了其他皇子对京城所做的贡献,并且质疑翘胡子商户的所言,“你怎么能证明这些就是太子做的!太子一直体弱多病,怎么可能手伸这么长,管到你们江南去!”
翘胡子商户极为不屑地笑了一声:“早年殿下身子不好,在咱们江南养病,这才带动了江南的商业发展,你方才所说的皇子为你们京城所做的事,殿下在江南时也都做过,甚至做得还要多一些。”
这话说的倒是真的,太子身子不好去江南养病是举国皆知的事,当年江南那边不发达,从事商业的人很少,大多百姓家都是自给自足的。这几年来,江南商业繁茂也是众所周知的事,倒也正是太子在江南时,那边商业才发展起来的……
但是却从来没人把这份功劳归结到太子身上。
诋毁太子的人本就心虚,此时见那商户身上穿的戴的皆是一等一的好货,当下也决心不与他辩驳,心中却还是有一丝不服,却只能低声咕哝着:“太子当真是胳膊肘向外拐,就近的不发展,偏偏跑那么远到江南去……”
“你这是何意!”翘胡子商户听到他的嘀咕,大为光火,“京城的人当真让我大开眼界!胳膊肘向外拐的话也说得出来,江南不是大邺国的一部分吗!难不成大邺只剩你们京城了?”
旁边的茶客见两人好似要打起来了,立刻跑过来好言好语地劝架,同时也对太子在江南的拥护度暗暗吃惊。
劝了好一会儿,翘胡子商户才顺了些气儿,那诋毁太子的人灰溜溜地离开了茶馆,翘胡子商户也想离开,却被热情的茶客留下,要求他再讲一些太子在江南的作为。
这一场小风波过去,京城的人算是知道这些年太子并非是毫无作为的,即使是在养病期间,也能以一人之力带起江南的商业。
甚至有人根据翘胡子商户所说算了算时间,发现太子上次受伤正是去江南回京的路上,此时又有消息传出,当初太子遇刺实则是容归桓所为!
这下,京城的喝茶群众们又有了新一届的讨伐对象,那便是曾经做了许多便民善事的容归桓,而容归临在百姓心里俨然成了促进大邺商业发展的第一人,并且还是带病上阵!
京城里的传言慢慢便传进了宫里,也传到了皇后的耳中。
当时皇后就打碎了一个杯子,整个人心神不宁的,急急忙忙就把容归韫招进了宫,却见容归韫一副淡定且毫无斗志的模样,本就烦躁不安的皇后火气更大了。
“你瞧瞧你这是什么样子!容归桓下台本就在预料之中,难不成还影响到你了?”皇后到底对自己惟一的儿子不忍发火,只不耐地敲了敲桌子。
容归韫却是云淡风轻地喝了口茶,“母后,大势已去。”
“什么意思?”皇后心中的不安几乎要化为实质,“江南的商业真是容归临一手促成的?”
容归韫淡淡地嗯了一声。
就这么简单一个字让皇后差点没跳起来,身上甚至冒了冷汗。
这件事整个京城没有人知道,直到最近才借着那个商户的口先一步在民间爆了出来,可整个朝廷、皇族乃至后宫,在此之前无一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