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泽勋对着唐月碟娓娓道来,简珂在一旁早就止住哭泣,目瞪口呆。
这位厉大少,是在向未来丈母娘汇报简历吗?又是炫富又是炫智商的,这简历若不是安在厉泽勋身上,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遭到耻笑:瞎编的吧?
可对厉泽勋来说,只会让人觉得,时间仓促,他还有许多辉煌,来不及说呢。
厉泽勋说完,静静地看了唐月碟一会儿,才回头小心翼翼地问:“简珂,伯母也不说话,不知道,她对我满不满意。”
认认真真的样子,令脸上泪痕未干的简珂,竟忍不住“扑哧”一笑。
见她眉头舒展,厉泽勋也笑了:“你终于笑了,刚才你哭得我的心都要碎了。”
那不经意间齁死人的情话,猝不及防的再次袭击简珂,一阵晕眩过后,很奇怪的,刚才沉沉压在心头的巨石,竟不知不觉间消失,简珂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
“你啊,明明知道我妈现在还不能说话,真是调皮。”
简珂嗔怪道,走过来站到厉泽勋的身边,对着病床上的唐月碟微笑:“妈,你不要以为这个人很会吹牛,又很会花言巧语,其实他是个又刻板,又无趣,根本连吹牛都不屑的人。
因为,他确实非常优秀,也确实对我很好。
妈,你不要担心经济上的压力,我现在有了工作,收入也很不错,即使不靠泽勋,也会让你和布布过得很好。
妈,我如今有布布,有泽勋,还有一个干儿子嘉赫,还有您,其实我很满足。
如果您能醒过来,我的生活,就更完满了。”
简珂冰雪聪明,已经猜到了厉泽勋第一次如此高调的介绍自己,是想让唐月碟打消疑虑,不要以为她的存在,是给简珂增加了负担。
听到简珂这样说,厉泽勋握住她的手,脸上浮现出一个非常满足的笑容,想来简珂也是吝啬的,平常似乎没有这样夸过他。
原来,她的满足,亦因为有他的存在。
他已经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两人在唐月碟这儿说完话,简珂的心情也变得平静,该做的她已经尽力,余下的,只能依靠命运了,她最近会随时抽时间过来陪唐月碟说话。
她要让妈妈知道,不管她长到多少岁,都还是个需要妈妈陪伴的孩子,妈妈仍是她生命中必须存在的那个人。
离开唐月碟的病房,她跟厉泽勋去探望了厉泽雪。
厉泽雪的样子一如从前,好在韩忍东回来以后,在他的控制下,厉泽雪的癫痫有所好转,不会发病发得那么频繁了。
每次来看厉泽雪,简珂都会细心地帮她擦洗脸颊,剪剪指甲,就像一位贴心的大姐姐,在简珂眼中,厉泽雪虽然一直沉睡,但那秀气的面庞,已经像亲人般熟悉。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是不是真心的好,从眼神与动作中便能看出来,简珂不论做什么,都时不时地望向厉泽雪,无声的在用眼神与她交流,手上的动作也异常轻柔,仿佛怕碰痛了她一般。
厉泽勋欣慰地看着这一切,轻声跟厉泽雪说着话。
兄妹间的交流,无非是些家中琐事,厉泽勋总是怕厉泽雪有朝一日醒来,会与这个世界脱节,不管妹妹能不能听到,他的诉说,习惯成自然。
“小雪,兰希要回来了,你们俩有六、七年没见了吧,她上次给我发信息,说很想你,等她回来了,我带芳泽姑姑和兰希来看你。
兰希那小丫头,个性强,以前家里只有你爱哄着她,其实她比你还大一岁,小雪,你一直是个温柔善良的孩子,不像我,总是把兰希惹哭。
芳泽姑姑也很惦记你,几次联系国外的医院,想让你过去治疗,但我都没有同意。
小雪,相信哥哥,哥哥一定会治好你,你要对哥哥有信心,也要对自己有信心。”
厉泽勋絮絮地说着,他今天在康复中心说的话,从厉南凛到唐月碟再到厉泽雪,大概是他平常几天的总和了。
他是一个表面冷酷坚硬,实则内心柔软而悲悯的男人,和简珂一样,看重亲情。
每次看着厉泽勋脸上是复杂心痛的表情,声音却尽量温和轻松,简珂的内心便荡漾起莫名的疼惜,此刻厉泽勋的心情,也只有她最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