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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不爱我的男人结婚以后》TXT全集下载_6(1 / 2)

江澜接着说道,“你和我哥约会那么长时间,你们都说了些什么?你们玩儿的开心吗?”语毕,他好似自嘲般地笑了起来,“算了,哪怕你们开心,也不要告诉我。我根本不想知道。”

江澜微低着头,深沉凝视着顾惜文,不再舒展的眉宇间尽是遮掩不住的痛楚。

“好奇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原来以为,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就够了,我不会在意你爱不爱我,我就会很快乐了。可是为什么……”他拧起眉头,流露出深深的疑惑,“我分明已经得到你了,这儿为什么还会这么疼呢?”

他握住顾惜文的手腕,引着他将手掌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待顾惜文原本蜷缩着的手指缓慢张开,他才接着说道,“这里实在太疼了,疼到我已经没办法再自欺欺人,我只想问问你,你心里有一点位置属于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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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文的喉咙哽了哽,可还不容他回答,江澜便仓促地开口说道,“算了,不要再说了。刚才的那些就当我从来没有说过,你都忘了吧。”

说罢,江澜便转身回了房间。

直到走廊里又重归黑暗,顾惜文才像被人卸去了全身的力气似的,踉跄退后两步,狠狠靠在身后的墙壁上。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膛——

他不知道江澜所说的“疼”,与他正感受到的是不是同一种。他只知道,那个正活跃跳动的地方,正缓慢滋生出一种疼痛,然后以不容忽视的程度蔓延至四肢百骸。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他的犹豫不决和优柔寡断有多么伤人。

再这样下去,只会让三个人都深受其苦。

或许,也到了该做决断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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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文不知道江蔚是什么时候回家的,只是翌日醒来的时候,那个红色的天鹅绒盒子就端放在床头,打定主意要让他收似的。

顾惜文没有动它,只是心莫名其妙的沉了一沉。

吃过本来打算出门。

不成想,顾长书却突然造访。

仔细想想,他已经许久未和顾长书见面了。前一阵顾长书看上的地皮,在江蔚的帮助下已经收入囊中,后续应该有许多事情要处理,让他忙的足不点地。

现在突然一看,他人精神头倒是还不错,就是清减了不少。

顾惜文看着些微有些心疼,开口便叮嘱他,“工作的事情虽然重要,但还是得爱惜身体,做什么把自己累成这样。”

顾长书摸了摸鼻子,笑得真心又愉悦,“我没事儿的,哥,都还应付的过来。”

顾惜文去厨房帮他倒了果汁,走过来放在茶几上,又在他对面的小沙发上坐下,才随口问他,“今天怎么突然过来?大忙人。”

听到顾惜文这样问,顾长书的脸上立马流露出一丝为难来。

顾惜文觉得他是有话要说,便打趣他,“怎么了?有什么话和我还不好说的?”

顾长书这才神色艰难地从衣兜里拿出一个东西来。

那东西颜色红艳,四四方方,看着好不眼熟,可不就是早上才看过的那个天鹅绒盒子。

顾惜文呼吸一窒,耳边轰隆作响。

呆怔了许久才开口道,“这是?”

顾长书将盒子打开,解释道,“这块表是蔚哥前两天送我的,但是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所以,哥,你帮我转交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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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文仔细端详了一阵那块表,只见那表的外观与他的别无二致,只有钻石的排列有些微的差别。

这表一看就知道是定制的,而江蔚偷偷做了两块,且并未告诉他。

他突然觉得一阵恶心,待那阵从胃涌至心口的恶心感过去以后,他才开口道,“好,把它给我吧,我今晚就帮你转交。”

傍晚,顾惜文动身去了昨晚江蔚约他去的餐厅。

还是同样的时间,同样的位置。

八点刚过,外面一片烟花海次第绽放。

顾惜文问了侍应生,才知道这是这家餐厅的固定曲目。因为这家餐厅是表白、求婚的圣地,所以特地安排了烟花表演给这些有情人助兴。

真是可笑,他还自作多情的以为,这是江蔚为了与他告白,特意准备的节目。

原来他昨日一瞬间的感动,不过是来自于一场虚妄。

他已经不知道江蔚是怎么想。

以前江蔚并非是没做过一式两份的事情,但那时江蔚至少坦坦荡荡。

而不是像这样,连向他表真心的东西都准备了两份,还偷偷的送出。

他是想坐享齐人之福?

真是可惜,不管是做人的白月光还是饭黏子,他都没有兴趣。

他只是想,有一个人能一心一意的爱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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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坐在窗边,静默地看完这场烟火表演,顾惜文便拿出手机,给江蔚打了个电话,约他在这家餐厅见面。

江蔚应该是还在公司工作,接到他的电话时,开心的语气溢于言表,并承诺马上就到。

顾惜文说,“不急,我等你。”

江蔚的公司虽然离这里并不近,但他果然很快就到了。

甫一坐下,就用一脸期待的表情看着他。

顾惜文却不动声色,帮他要了一杯柠檬水,待他将气喘匀,才开口说道,“江蔚,昨天你让我考虑考虑,今天我就是来告诉你答案的。”江蔚的眼神倏地喜悦了起来,嘴角都隐隐勾起,“我的答案就是,我们那个三年的约定,从今天起作废,明天我会去向律师起诉离婚。当然,你也不用感到为难,你可以不告诉他们我们离婚的事情,如果你们江家有什么需要我出席的场合,我也可以帮忙。”

似是完全没有料到,他给出的竟会是这样的答案,江蔚脸上的表情由错愕转为震惊,向来严峻冷傲的脸上竟出现了一丝裂痕。

“为什么,惜文?你给我的就是这样的回答吗?”

他竟然还敢问他为什么。

顾惜文点了点头,便从衣兜里拿出了那两个仿若双生的表盒,一齐摆在江蔚面前,“你连表白的东西都要准备两份,你还要问我为什么吗?怎么,我们两兄弟就这么不值钱,要让你像在菜市场买东西一样的挑选?”

看到两个表盒并列摆在一起,江蔚的眼神一黯,嘴角抿得死紧,“你去管他要回来的?”他顿了顿,又沉声说道,“这不过是一块表而已,你不要想的太多了。”

顾惜文已经不想再与他说下去,站起身来,扭身就往餐厅外走去。

可才走到停车场前,江蔚就飞快地跟了上来,死死地桎梏住他的手腕,不肯让他离开。

“惜文,到底为什么,我们之间就连从头开始的机会都没有吗?”

江蔚凝视着他,瞳孔颤动,目光深情。

当真是一副深情的模样,但也正是这个表情,让顾惜文最无法接受。

他们青梅竹马,一同长大,见证了彼此人生中最美的韶华。

哪怕他们不成为爱侣,也可以是一辈子的兄弟,是彼此孩子的干爸。

是谁让他们走到了如今的地步,是他吗?

顾惜文狠狠甩开了江蔚拉着他的手,声音哑然,带着不易察觉的哭腔,“你问我为什么?那好,我就告诉你为什么,从小到大,我一直跟在你身后长大,我爱慕你,憧憬你,孺慕你,我什么都没有说,以为你会知道,这是我傻,但是你敢说,你一分一毫都没有发现我对你的感情吗?你没有义务回应我,你也大可以去爱别人,但是你没有权利一边忽视我的感情,一边借着我去接近我身边的人,让我猜一猜,当你看到我满眼炽热的看着你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呢?是觉得对不起,还是这个人真是可怜?你无视我,轻视我的感情,当初答应你的三年之约,就是我人生中最大的败笔!”

“而我,绝不可能一错再错。”

江蔚在不知何时,又拉住了他的手腕。他用出一百二十分的力度甩开,冷声喝道,“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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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顾惜文当然不可能再和江蔚睡在一个房间里。

他没有回和江蔚的家,而是去了自己婚前的一套房产。路上走走停停,耽搁了一些时间,等到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了。

房间许久没有人住,好在他雇了阿姨时常来打理,除了没有什么人气以外,倒算窗明几净。

顾惜文疲乏的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思考那些,只想囫囵地冲个热水澡,再换了床单就睡觉。

洗澡的时候,他总感到浓重的违和。明明是自己的家,开热水的时候,他竟猛地忘了阀门要往哪边拧。

说来也是,这一年半来,他都住在江蔚那边,来这里的时候少之又少,更何况在这里洗澡。

现下,倒像是在住旅馆一样。

他两手扶着墙壁,任热烫至有些焦灼的水浇在自己的头顶和脊背。一些水流涌进眼里,他慌忙用手抚去。一瞬间眼睛干涩,竟不知道那水究竟是来自龙头,还是他的心底。

他今天到底与江蔚把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

他以为自己早已平和,早已和那些慢待和平共处,却不知那些情绪一直如滚烫的岩浆般潜伏在他心里,一旦爆发,就有毁天灭地的力量。

他更不知道,自己这一年半来都在做什么。

为什么要花费自己宝贵的时间陪江蔚做这场戏。

如果当初不是爱令智昏,他根本不会浪费这么久的时光。

不,或许也不能说是浪费。

如果没有他和江蔚的这个约定,他或许永远也不会和江澜开始也说不定。

他会抱着对江蔚的长久爱慕枯萎死去,而江澜,在他心中则永远只是弟弟。

一想到江澜,他的心口突然滚烫了起来。

洗完澡后,他连手都不不及擦干,便跑到外套前拿手机。刚一点亮屏幕,便有许多未接来电提示涌了出来,大多数是江澜打来的,其间还零散地掺杂着几条顾长书的。

他直接忽略了这些,手指在江澜的来电提示上徘徊了许久,可最后还是没勇气打回去。

他怎么都想不到,当他与江蔚走到这一步时,他最难启齿的人反而变成了江澜。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向江澜解释,他与江蔚离婚的原因。

如果要说,并将牵扯出他与江蔚的许多情感纠葛,而这偏偏是他最不愿对江澜提及的。

江澜也未必想听。

纠结了许久,他只给江澜发了一条短信过去,“今天有点事,在外面住,很平安,勿念。”

那边很快回消息过来,就像一直捧着手机等他的消息似的,“真的平安吗?但我放不了心,至少让我听听你的声音。”

顾惜文不愿说话,他现在情绪实在太过低落,声音一定暗哑难听。他回,“是真的,小傻子。”

那边依旧回的很快。

“那好吧,但是不论如何,别忘了我爱你。”

这是江澜第一次以这么认真地语气对他说爱你。

他呆怔了许久,突然觉得心口处一阵酥软。他捂着胸口缓缓仰躺在床上,突然觉得房间里的暖黄色灯光是那么耀眼,就如同太阳的万丈光芒普照着他,他被照得不敢睁眼,只能用并拢的手指挡住。

可光却还是从指缝间跳跃进来。

耀眼的他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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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文向来行事果决不拖沓,就如他当时决定爱江蔚许多年,也如他现在决定向江蔚起诉离婚。

第二天甫一起床,顾惜文就穿戴整齐地去了律师事务所。

见了律师以后,他才发现他们离婚的程序竟如此简单。

他们没有孩子的抚养权要争夺,就连共同财产都没有。当初两人结婚的时候,房子虽然是他挑选的,但却是江蔚全款购买,他当时算是拎包入住,现在只需拎包离开就够了。

别的什么都不用清算,只需一纸证明,就能垄断他们的关系。

顾惜文在协议书上签了字,当名字里的最后一个撇写出来的时候,他突然觉得一身轻松。

已经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就如同被卸了枷锁的飞鸟。

一看到蓝天,就能飞到极高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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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文本来片刻都不想耽误,从事务所离开以后,就想去江蔚家中拿走个人物品,顺便将钥匙还回去。

不想,才刚刚走到车前,江蔚就打来了电话。

他看着屏幕上跳跃的“江蔚”二字,只觉得心头一片涩然。

迟疑了许久,才接起了电话。

那边的声音也是干涩,就如同被醇厚的苦茶浸染了许久。

“惜文,我打来电话,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我爸妈从国外回来了,要在这边待上几天,今天晚上我和江澜会在外面为他们接风……他们还不知道我们的事,所以我想请你今天也出席。”

江蔚每说一句话都会停上许久,就好像这些话很难令他开口似的。

不过想来也是,他久居上位,向来只有对别人发号施令的份,何曾有过他伏低做小的时候?

顾惜文深吸了两口气,才答道,“但是我……我们已经……”

可话还未说完,便被江蔚先发制人,“我知道,昨天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但你昨天说的话,你都还记得吧,你说,不管江家有什么场合需要你出席,你、都、会、帮、忙,对吗,惜文,我可不知道你还会出尔反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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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顾惜文进到包房的时候,除了江澜,所有人都已经到了。

顾惜文最后还是决定赴约,不只是因为他与江蔚的口头协定,更是因为江家父母看着他长大,对他关爱颇多,两人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帮忙接风洗尘。

江父名叫江西樵,江老爷子所有的儿女里,他是最有情怀的一个,少时最大的爱好是写诗,最大的梦想是周游世界。十七岁那年,他在学校的读诗会认识了小他一岁的叶莺。两个人志同道合,成了一对神仙眷侣。

江蔚在公司站稳脚跟以后,江父就卸去了身上的重担,带着老婆环球旅行去了。

每天做的事除了摄影就是对诗,偶尔把摄影作品配着诗文发在朋友圈里,顾惜文特别关注着,每篇都要给他们点赞。

顾惜文也心怀憧憬,等他老了,一定也要找个一心人,过这样逍遥自在的日子。

江母两年前厌倦了“东奔西跑”的生活,于是他们便在夏威夷暂居。

因此现在,两人的穿着都有一些夏威夷味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闲散的生活特别养人,他们看起来年轻了许多,特别是江母,明明已经是年近六十的人,鬓边却不见一点白发,红润的脸色和颈上的珍珠项链相得益彰,唇边恬淡的笑容就和少女无异。

顾惜文进门时,甫一看到江蔚,还觉得有些尴尬。

但看到许久不见的两位长辈,就顿时将那些异样情绪抛到脑后,像儿时一样与他们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