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一样。”
——这四个字就足够他从灵魂深处被撼动、被刻上专属于千芽的烙印。
当风云人物齐聚奶茶店，店员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被闪瞎了。
为首的是个熟人，他还没来得及问“是不是还是点老样子”，就听那个男孩子搂着女孩子，一脸炫耀加骄傲：“这是我女朋友，漂亮吧？”
店员锤了锤胸口，今天中午吃得太饱，这一口狗粮都顶到喉咙了。“很可爱很漂亮，和你很配。要点什么？”
“跟以前一样。”陆时往后偏了偏头，拿出校卡，“后面那几个的也刷这个。”
“好的。”
店员刚要去接，他怀里的女孩子说：“不是说你以后的奶茶都我来请吗？”
声音真好听，狗粮真香。
陆时收回卡，笑容带着显而易见的纵容，“你来你来。”
千芽把自己的校卡递给他，“麻烦你。”
乐一一吧啦着周舒桐的胳膊，嫌弃道：“陆时你真是，一杯奶茶钱都给不起了吗？跟我说啊，姐姐赞助你个几千块钱的，不是难事。”
“谁要你的钱，像你这种没人包奶茶的人是不会懂的。”陆时笑得一脸欠揍，“这是情趣。”
乐一一恨得牙痒痒，“以前怎么不觉得你谈起恋爱来这么欠扁呢。”
“以前是什么样？”千芽问。
众人：……
这是一题送命题。
“跟现在完全相反的样子。”凌颜打了个哈欠，“以前巴不得离人几百公里远，现在恨不得长你身上。老子就纳闷了，你不喜欢她们招惹她们干嘛呢？”
众人默。
好了，又是一道送命题。
陆时都快要哭了，怎么连着两个问题都是不管他怎么回答都是要命的。
“你们还点单吗？”店员礼貌微笑的询问。
话题被这么一打岔，成了过去式，陆时松了一大口气的同时还偷偷瞄千芽的表情。
于是，千芽刚接下已经弄好的两杯奶茶，就看到陆时用一种做错了事生怕她算账的表情看着她。
“怎么了？”
陆时伸出手去勾她的手指，声音还有些小委屈，“以前是我的错，但你不能因为这个不理我。”
“我不会的。”
过去和现在，她分的很清楚。
凌颜捧着奶茶自他们身后飘了过去，哼道：“陆时谈个恋爱变成了小公主。”
陆时也不反驳，“我乐意。”
能在千芽面前当个小公主他求之不得。
“有志气。”孟辰单手搭上他的肩膀，“你们小两口慢慢培养感情，我们先回班上了。”
说着，收回手后一把搂住凌颜的肩膀，将她半抱半拖的带了出去，走出一段距离，还能听到凌颜气急败坏的吼叫：“你他妈的把手给老子拿开！”
千芽小小的喝了口奶茶，得出结论：“他们感情很好。”
“怎么看出来的？”陆时问。
为什么他觉得孟辰会被凌颜给弄死呢？
“小颜是跆拳道黑带，在这种情况下，她真的想让孟辰放手，一个过肩摔就可以了。”
乐一一站在千芽身边，咬着吸管附和道：“我觉得他们俩有戏。”
由于奶茶店里的位置不多，且已经被坐满了，他们四人只好回教室。
以前都是乐一一和千芽坐在一起，现在不一样了，陆时稳坐刘一昼的位置，雷打不动，甚至还提议道：“要不我跟刘一昼换位置好了，我想坐你旁边。”
“不行。”千芽直接拒绝，“你会打扰我上课。”
陆时抹了抹不存在的泪水，哀怨道：“我居然还没有上课重要。”
千芽看着他，欲言又止。
片刻，她决定什么也不说了，拿出手机，给舅舅发信息。
陆时好奇地凑过去，“你在干嘛呀？”
“唔，把以前的视频发给舅舅，然后和他说今天发生的事，那起命案可能和原沁有关，就算没有关系，她肯定知道些什么，不然她不会比任何人都先知道警察找你是因为有命案。”千芽边打字边说。
舅舅有朋友是当警察的，这些事情告诉他正好。
陆时听得一愣一愣的，“你是说，是她陷害我的？”
“我只是猜的。”
虽然原沁说的话无一不在说明她与这件事有关，但千芽是不会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定谁的罪名。
周舒桐摸了摸下巴，“这事我觉得不一定只跟小芽有关，她身边还有我和一一，不是非得挑陆时下手。陆时，你有没有在无意间冒犯了谁？”
陆时的大脑飞速运转，把最近发生的事都过了一遍，也没发现哪里不对劲。
乐一一撑着脑袋说：“可能是你前女友们回来报复，又或者是你跟谁打架遭人记恨。”
“打架？”千芽歪着头问。
“没有！我很久没……”话说了一半，陆时是说不下去了，他最近一次打架就是千芽被篮球砸伤。
会不会是……
想到这，陆时拿过手机跑了出去，蹲在无人的小角落拨通一个号码，左右张望了一会，张口就是：“叔叔，我觉得有人要害我……”
电话那头的“叔叔”行动迅速，当天下午，原沁就被带去警局，不过两天，事情水落石出——
据说是找到了一个住在那条酒吧后面的小巷子里有被害妄想症的人，一直觉得有人溜到他家里偷东西和放一些炸弹，所以在自己的家门口和每个窗子边都安装了隐蔽摄像头。
录下全过程的，是窗子旁的针孔摄像头。
视频里，五点二十分的时候，一群以身材魁梧的男生为首的混混把一个瘦小的男生推到小巷子拳打脚踢，他们脸上还带着发泄的快感。
六点五十五分，一群人停止殴打，为首的人勾着在不远处站着的女生的肩膀，嬉笑离开。
男生手捂住肋骨，痛苦地倒在地上。
八点零五分，男生再无动弹。
十一点五十七分，那群人又回来了，还是那个男生，他抢了一个女生手里的东西丢到地上了无生息的人身边，另一个战战兢兢的男生手里抓着一把□□，一步三回头。
零点一十五分，为首的人抓着他的手把刀子刺进去。
死胡同里，一个年轻的生命消失，又遭受二次伤害。
如果陆时在的话，就能看到为首的人就是那次用篮球砸到千芽的人。
后来，那群人全数抓到，经过检查，除了原沁，其余都在吸毒，还有两个还在警局犯了毒瘾。
警察痛心疾首：“你一小姑娘跟他们混干嘛呢？”
原沁揪着自己的手指，局促不安，“我……我不知道他们吸毒。”
“说说吧，那天晚上怎么回事？名牌是你弄来的？”
“不关我的事。”原沁紧张地抓住做笔录的警察，“我只是偷了陆时的名牌——”
那天邹敏十点半叫她到酒吧，一进包厢，邹敏正坐在欧青的大腿上，时不时亲一口。
房内的空气夹杂着酒味和烟味，很不好闻。
原沁很嫌弃，站在一边，也不坐下。
“你叫我来这里干嘛？”
邹敏从欧青的大腿上下来，擦着唇角去牵她坐下，“要不是我跟你说看到了千芽，你还找不到她呢。怎么样，名牌偷到了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
邹敏笑了笑，转头跟欧青说：“她有陆时的名牌。”
“妈的，终于可以弄他一次了。”欧青随手从桌子上拿了一瓶啤酒，喝了一大口，“上次就是不小心砸了那个哑巴，居然被他揍了一顿。现在想想都觉得来气！”
又猛喝了一大口，“走，去后面。”
原沁警惕地看着站起来的几个人，往门口挪了一大步，做出随时逃离的姿态，“去后面做什么？”
他们没说，却用一种强硬的态度把她带到了后面的小巷子。一片漆黑，待原沁适应了黑暗，看清楚眼前的场景，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心脏在胸腔砰砰直跳。
“死……死了？”
欧青把手她面前一摊，“把陆时的名牌给我。”
惊吓之余，原沁结合现在的场合和他的要求，将口袋里的方块塑料攥在手里，说：“你是想让陆时当替罪羊？名牌是我偷来的，为什么给你？”
她是想着让千芽在意的人吃些苦头，但不是这样的。
欧青捏着她的下颚，诱哄道：“那个哑巴是害死你哥哥的人，难道你就不想让找个人跟她作伴吗？我听说，陆时是她的男朋友啊，杀人犯情侣，听起来就很带劲。”
只是一瞬间的愣神，欧青从她手里抢过那个名牌，丢在了那边，“不要想着报警，那名牌上有你的指纹，你也逃不掉干系，更何况，这样不是挺好吗？你能报复你想报复的人，我也能让陆时没有好果子吃。”
原沁把所有事情全盘托出，“您相信我，那天晚上的事跟我没有关系。”
警察在笔录纸上写下最后一个字，把纸张的方向转到她面前，“看一下，要是没问题就签名，我们已经通知你的父母来接你了，以后啊，少和这种人在一起，会毁了你的。”
后来，原沁被父母带回家，办理了退学手续，至于会去哪，不重要，反正应该是她承受的事情一样都不会落下……
走之前还联系过千芽，只不过被拒绝了。
至于提供给警察的校园暴力视频，也得到了很好的处理。
……
说起这件事时，一群人正在乐一一的别墅里喝着果汁。
“我觉得我上次下手太轻了，要是能重来，我一定揍得他连念头都不敢有。”陆时气得不行，只是千芽一个眼神扫过去，他立刻说：“不过我是绝对不会再打架的。”
众人从鼻腔“哼”了一声表示不信。
“两位小仙女要不要去我房间看看？”乐一一神秘兮兮的说，“有个珍藏的东西想和你们分享一下。”
陆时随口说了一句，“你能有什么好东西。”
“要你管。”乐一一回赠了一句，左手牵凌颜，右手牵千芽，带着她们上了二楼。
上了电梯，乐一一介绍道：“二楼一整层都是我的房间，一边是衣帽间，一边是卧室，三楼是我父母住的。”
推开房门，粉色系的少女心扑面而来，目光所到之处都是粉色的。
角落里居然还有一个粉色的、缩小版的旋转木马。
这让房间是黑白颜色的凌颜震惊至极，“你是怎么在这片粉红色中活下去的？”
只是站在这，她都头皮发麻。
睁大的眼睛看向千芽，“你的房间不会也是这个样子的吧？”
千芽说：“不是，跟一一的房间相比，我的房间像是男孩子的房间。”
听到这句话，拿着一个盒子走过来的乐一一说：“你要去看看陆时的房间，那才叫男孩子的房间。”
简单的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也不知道他搬家了，房间里的家具有没有多了些。
说到这个，她好像还不知道陆时搬去哪了。
千芽想了想，觉得可以。
第27章 照片
乐一一拿着木盒子盘腿坐在地毯上，她们在她身边坐下。看到那个木雕还带指纹锁的盒子，凌颜傻眼了，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打算给我们看传家宝啊？”
指纹解锁就算了，还有瞳孔验证。
“不是传家宝。”
盒子打开——是一叠相片。
一叠相片？？？
凌颜很失望，“老子觉得你是在逗我们玩。”
“才没有。”乐一一拿出里面的两叠照片，动作小心翼翼地分成两部分，放在盒子上，“这是我上次抽奖抽中的，我最喜欢的摄影师的照片原图，全世界独一份，后面还有她的签名。这一份是我去参加岑北签售会带去给他签名的照片。都是我的宝贝。”
乐一一拿起其中一张照片，解锁自己的手机，和它放在一起——一模一样的照片。
“这姑娘一回眸把我的魂都勾走了，要是能认识她就好了。不过……”乐一一认真看着照片，“我总觉得那里见过，但是一直没想起来。”
凌颜有些无语，“就戴着面纱露出一对眼睛，其他啥也没见着，就把你的魂勾走了，要是真给你见到真人了，你不是要挂人身上去啊。”
乐一一笑着把手指向千芽，“就像当初想挂在妹妹身上一样，挂在她身上，当个挂件。”
被点名的人看着那些照片，一时无言。
千芽再熟悉不过了，那几张照片里的是当初南雪在H国给她拍的。
只是没想到，乐一一居然把她的照片当宝贝，放在这么安全的盒子里。
“妹妹，你怎么不说话呀？”乐一一发现千芽自她拿出照片开始就没说过话。
千芽中肯的评价：“照片，很好看。”
她以为乐一一只是爸爸的粉丝，却没想到，还喜欢妈妈。
这算不算是凑齐了夫妻档？
想了想，她继续说：“照片里的人是我。”
乐一一：！！！
“啊！！！”二楼的房间发出一阵类似日思夜想的小偶像居然出现在家里的迷妹尖叫声。
吓得客厅里的三个男生不由得一抖。
陆时看着周舒桐打趣道：“没想到你女朋友的极限高音这么吓人。”
周舒桐说：“万一是你女朋友的呢。”
陆时当下否认：“开玩笑，我媳妇的声音比这好听多了。”
孟辰不乐意了：“你们俩能不能不要刺激我这个单身狗。”
房间里，乐一一抓着千芽的胳膊，又发出了声尖叫后说：“难怪我觉得眼熟。”
把手挡着她的脸，只露出一对眼睛。
乐一一兴奋地左摇右摆：“妹妹，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遇到南雪，然后给她当模特的。我好想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啊，怎么现在娱乐圈的人越来越神秘，知名摄影师只秀技术不露脸，知名影帝除了他这个人，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啊，你快跟我说说，南雪长什么样。”
凌颜摇了摇头，“追星女孩本孩。”
千芽说：“南雪是我妈妈。”
“卧槽！”凌颜也不淡定了。
“啊！！！”第二声尖叫响彻整栋房子。
乐一一眼里含泪，如同一个慈母般双手捧着千芽的脸，目光温柔又慈祥。
她问：“我们明天就去你家里做客行不行？”
被捧着脸的人说：“可是明天她不在家。”
“那下个星期，我们说好了，不要改期好吗？”乐一一很是激动，“你母亲……我偶像她喜欢什么？我给她带点礼物。”
“她……喜欢好看的人。”
乐一一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镜子，照了照，语气哀哀，“我现在去整容还来得及吗？”
凌颜说：“够好看了，整啥啊。那照片，肯定不止这几张，其他的也给我们看一看。”
乐一一闪着星星眼看了过来，“要看。”
千芽点开相册把手机给她们。
看完后——乐一一说：“把相片都发给我。全部！”
“我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