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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1 / 2)

赐县,于塔等在考场外,对自己的高中早已胸有成竹,就看是第几名了。他逡巡了一下等待放榜的人群,没看到江三言。

他是考完才从下人那儿收到了罗举人的信,也怪自己为了全力备考,吩咐门房不要打扰,所以才没有及时收到消息。

于塔不知道江三言为何会中途变卦,但按照记忆里来看,她在此次县试中应该是落榜了的。只是自己从前连童生都没考中,去年却拿了头名,这次又高中秀才,已然改变了许多结果,万一因为他会发生别的改变呢。

待到红榜贴出来,他暗道一声好的不灵坏的灵,自己竟然排在第九,而最后那个人的名字正是江三言。

人群中有身着钱府下人服饰的家丁退出来,于塔眼底一亮,心道总算是来了。倏地,他转头又看向红榜上的最后一名,深深吸了一口气,心底有了一些打算。

钱府。

小姐,小姐中了。霜儿欢呼雀跃的进了书房。

钱小乔轻笑,眉眼弯弯间少了平日在外的凌厉之色,略施粉黛的脸上更是明艳动人,她笑道:我中什么了?

霜儿满脸喜色道:小姐是猜中了,小姐料事如神,那女童生中秀才啦。

钱小乔勾了勾嘴角又问道:第几名?

霜儿眨了眨眼睛,调皮道:最后一名,第十名,你说她运气好不好。

钱小乔笑意不减,似是已预想过这个结果:虽然不尽人意,但也算有所得了,李先生应该就是这几天回来了,你派人去李园送几坛好酒。

傍晚,风尘仆仆回到李园的李铢,刚看完县令方守信的书信,就收到了来自钱府的一车好酒,她笑了笑对着钱府的下人道:回你们小姐,就说李某回来了,让她明日来喝酒。

江家村,报喜的官差骑着马刚进村就高声喊到:贺江家村江三言高中红榜第十名。

一声落,不啻于惊雷响,江林氏手一抖,绣花针就扎进了手指,顿时就滚出了一大滴血珠。她顾不上疼,放下针,随便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就站起身来往家里跑:他爹,三丫头中秀才了。

坐在院中的江满正扯了扯衣摆,一边脱外袍一边站起来道:去把我的生员服拿来,再取五两银子给报喜的官差,还要取五十枚铜钱分给乡亲们沾沾喜气。

生员服乃是朝廷规定制式,只有秀才或有秀才以上功名的人可以穿,也是为了彰显读书人的地位,若是寻常百姓穿了是会被官府问罪的。

江林氏不满道:凭什么咱们出银子,都断绝关系了还去凑什么热闹。

江满正眉毛一皱,喝斥道:头发长见识短,少啰嗦,快去拿。

江林氏纵使心有不满,也不敢说什么了,但她的动作却比平时慢了许多,磨磨蹭蹭了一会才把衣服和银子拿出来。

所以当江满正走出去的时候,官差已经走了,就剩几个村民站在篱笆院外了,他见江三言站在院内,便轻咳了两声,心底暗骂了一声愚妇误事。

三丫头此次虽然中了,但切勿得意忘形,要戒骄戒躁,勤学勉励,争取来日更上一层。

江三言看了眼围观的村民,又看向一脸理所当然说教的江满正,她咬了咬唇,敛眉道:多谢大伯告诫。说完便转身回了房,不愿再虚以委蛇,有些情面不讲也罢。

江满正被晾在原地,他甩了下袖,强装的笑脸也没了:一朝得志便猖狂,竖子不可教也。

这一次却没有人像往常那样附和了,两个都是秀才,他们谁也得罪不起,便只能自扫门前雪的各自散开,免得热闹没看到,再惹一身腥。

县试放榜之后,由县太爷主持的鹿鸣宴在九月八日举行。十个秀才中,除了于塔和江三言外,剩余的八位有四位都已年过三十,还有四位甚至年近五十。

方守信看向最末名也是最年轻的两位,赐县已经连续五年没有出过举人了,论起前途来,恐怕也就这两位还有搏一搏的机会。

隐隐地,他觉得这位本应是案首的女秀才似乎受到了排斥,其余九人相互敬酒,言谈相欢,只有她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那,不曾与谁有过交谈。

方守信见此并没有做什么,而是早早地离了席,他倒是有一点爱才之心,却也不想对谁区别对待,更何况江三言是襄北府贾大人点的末名,他不好多说什么。

县令一走,于塔就端着杯子来到了江三言桌前,他提高音量,别有深意地道:江秀才可真是春·风得意啊,在下听闻县试原本只取九名,奈何主考官想讨个吉利才随便在落榜的考卷里抽了一个,听说此人被点了末名,有些人啊,还真是时运好。

江三言头也不抬的继续小口吃肉,并不打算理会无聊的人,又吃了几口,她觉得差不多饱了,就干脆利落的离了席,全程没有看于塔一眼。

于塔脸色一黑,望着那径直离去的身影眯了眯眼,他转过身,别有用心的和另外几名秀才传递了一下,所谓来自某一位副考官的内部消息。

时值秋日,鹿鸣宴过后就是九月初九重九节,钱府也传出了风声。

密切关注着钱府的于塔,第一时间收到了小厮打探来的消息,他攥紧手里的折扇,牙齿紧紧咬合起来。钱府竟然遣人分别给江三言,还有另外两名三十多岁的秀才递了帖子,意图在这三人中招婿。

可是于府却迟迟没有等到任何消息,凭什么?他身子后仰,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吩咐道:去江家村打听清楚些,然后按我吩咐的做,再给钱府递个帖子,我要见钱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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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钱府,钱父看着自家女儿,心底又是自豪又是心酸,他压了压桌上的纸,上面是两个秀才的详细资料,一旁又单独放了一份,上面的名字是江三言,女。

你跟爹爹说实话,为何要添上这么个女秀才?

钱小乔看向桌上的纸,心里了然,她不露声色道:爹爹瞧不起女秀才?

钱父下意识的反驳道:怎么会,只是这招赘的人选怎能有女子呢?

钱小乔不答反问道:爹爹以为女儿行走商场容易吗?同理,这江三言考中秀才又是何等的艰难,由此可见,此人心性坚韧,且读书有道,将来极有可能官袍加身,若是招她入府,咱们钱家才能更进一步。

钱父没有着急回答,他思忖片刻,语重心长地道:不论咱们钱家走到哪一步,我也不会拿你的婚事来作赌,再者女子为官实属罕见,此女未必能踏足官场。

最重要的是,她与你一样都是女儿身,从古至今就没有招女子为婿的先例,退一万步讲,就算我同意了,你们今后又如何孕育子女?

钱小乔走上前,握拳轻轻的为钱父敲着肩,她无声地笑了笑道:爹爹如何就笃定她不能踏足官场呢,说起先例,您看女儿从商又是循了哪个先例。

至于儿女的问题吗,一来我在这上面没什么执念,二来我掌管那么多铺子,若是今后有了子女,弟弟他该如何想,届时万一我们姐弟反目成仇怎么办?

钱父想也不想就道:你弟弟不是那种人,他这脑子呀,能守住这家财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