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安:江锦安觉得有点心累,但也只得收回自己不尴不尬伸在半空的手,自己爬起来了。
他将身上头上的落叶都摘干净了,又将头发衣衫捋的整洁,然后也找了把扫帚,凑到了贺毅阳身边:我帮你。
谢了。贺毅阳大大咧咧道了声谢,头也没抬一下,手上搅树叶搅的飞快,直到扫到对面那颗大树下时,方放轻了几分动作。
只见那树下,一人平躺在竹椅上,这人身上披着白色的袍子,长长的袍角曳在地上一一张脸也被袍子的大帽遮的严实,完全看不见长相,只是但单从这人修长的身形来看,能判断出必然是个男子。
有风吹过,随即传来啪嗒一声轻响,男人虚握在手中的书卷落到了地上。
贺毅阳弯腰捡起来,将那书放到小桌上时,视线不经意掠过男人的面部,陡然停住了。
江锦安见他走神,问道:看什么呢?
贺毅阳盯着男人脸上那一方薄薄的布料,道:你说师父他,为何从来都不肯露面啊?
江锦安道:师父不是说过,他脸上有伤。
贺毅阳道:可是无咎说,师父长得很好看啊。
他何时说的,我怎未听过?
就贺毅阳想了想,没想起来,含糊道,就小时候,反正挺久之前了。
那时候贺毅阳还刚认识温诀不久,见他成天将自己裹得紧紧地,就说这人是不是长得太丑了,所以不敢见人,殷无咎听了顿时就不乐意了,怒声反驳道,谁说师父长得丑了,师父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真的?贺毅阳表示质疑,你见过吗?
殷无咎哽了一下,下一秒却信誓旦旦的答:我自然见过。其实他说的,不过是五年前被温诀带走那一夜在客栈中,偷偷掀起温诀的兜帽,瞧了人半张脸便被发现、然后不了了之的事儿。
贺毅阳一开始其实还是有些不信的,但相处久了,见温诀性情温和,声音温润,学识渊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渐渐就觉得,也许殷无咎说的是真的,因为他当时也无法想象,这样的一个人,可能会有一张面目全非的脸。
为什么会用面目全非这个词呢,因为一个人不管走到哪里,都要紧紧地用东西挡住自己的脸,那么若这张脸真的很丑,那一定是丑爆了的。
可若不是太丑,那又还会是什么原因呢?
也许是师父是得罪了什么厉害的仇家之类,为了避仇,所以才会日日如此吧!
那么问题又来了,他们的师父如此厉害,到底得多牛的人,才能让其如此忌惮啊?
话题扯远了!
总之贺毅阳现在很好奇温诀长什么样子。
好奇的抓心挠肝、心痒难耐。
你干什么?江锦安见他朝着温诀面部的方向伸出了手,忙的一把抓住了他手腕,压低声音问道。
贺毅阳扭头看向江锦安:你难道不好奇吗?
江锦安沉默了一下,否认的摇了摇头。
骗人!贺毅阳直视着江锦安的眼睛,你真的不好奇?
不
贺毅阳没等他说完,满口鄙视的说:这种事你都不好奇,不好奇是孙不对,是傻子。
江锦安抬手便呼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几天不揍你,皮痒了是吧?
切!贺毅阳小时候给他欺负怕了,现在还有些怵,只是面上却并不愿意表露出来,不好奇你边儿去,我自己看。
江锦安说:被师父知道的话,你会受罚的。
贺毅阳不以为意:咋俩刚才打那么大动静,都没将师父他老人家闹醒,这院里现在除了他,就你我二人,只要你不说,师父又怎么会知道。
江锦安犹豫了一下,终是慢慢松开了手。
得到自由的贺毅阳,那只手朝着温诀伸了过去。
你俩干嘛呢?就在贺毅阳抓住温诀脸上的兜帽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做贼心虚的小贺同学手一抖,吓的几乎跳出了三丈远。
他回过头来,看向从门外跨进来的人,恼火道:殷无咎,你要吓死老子。
殷无咎说:胖虎你又说脏话,小心师父罚你。
贺毅阳一下炸毛了:都说了不准再叫我胖虎。
这小时除了吃啥也不想,要掉脑袋还能惦记着他娘的卤猪蹄儿的虎小子,如今倒也知道好面子了。
都叫这么多年了,哪能一下就改过来。殷无咎瞥了瞥嘴,伸着脖子往他们身后看,师父又睡着了?
贺毅阳道:是啊,从回来考问了咱几句课业,一直睡到现在,师父最近似乎愈发忙了,前阵子还出去十天半月的没回来,也不知都在做些什么?
殷无咎道:你懂什么,师父定是在干什么大事。
切。贺毅阳不屑道,说得你很懂似的,你还不一样,连师父做什么都不清楚。
想来是这些年被温诀逼着练字学琴,真的起了些作用,如今的殷无咎比五年前沉稳了许多。
听贺毅阳这抬杠的话,他也不气,只轻拿轻放的又将话题拉回了一开始的问题:你方才做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他突然的转移话题,让贺毅阳险些甩一跟头:没,没干嘛啊?
真的?殷无咎显然不信。
那你说我还能干嘛?
殷无咎视线落在沉睡的人身上,半晌幽幽道:你们不会趁着师父熟睡,想偷偷看看他长什么样吧?
贺毅阳被他一下戳穿了心思,顿时哑口无言。
你怎么知道?江锦安不慌不忙的开口,无咎,你不会也干过这事吧?
殷无咎:
他这反应,差不多就等于是默认了。
贺毅阳顿时不平衡起来:好啊,原来你早背着我们偷看过,殷无咎,还是不是兄唔,唔唔唔
殷无咎紧紧捂着贺毅阳的嘴:你安静点,仔细将师父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