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必不会辜负父皇的期望。”
说完,皇上便起身往门外走去,才走到门口,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他忽然又停住脚步,转头对着司空湛说道:“阿湛,你可知?如今朝中多半大臣对你不满,一来是因为往日朕太过骄纵你,二来也是因为你行为不检点,给人留下了很多把柄,朕允你上朝势必会加剧他们对你的不满和猜忌;若是以后再这样我行我素、风流浪荡,拿不出点真本事,那就是十个朕也堵不住他们的嘴,到时候你便趁早回西洲去,别再踏入中州了!”
“多谢父皇提醒,儿臣谨记。”
司空湛目送着陛下的背影渐行渐远,眼底没什么情绪,刚才皇上的一番话于他而言无关痛痒,他本就打算解决了文皇后的事情便不再踏入中州。其实,他对这里没什么感情,若不是为了沈氏夫妇、若不是为了阿澈、若不是为了很多无辜惨死的人,还有——为了大虞国的江山永固,他是万不会主动来中州的。
很久之前,司空湛就已算过大虞国的国运,因此也早就知道了在文皇后这里会横生枝节,若是不加干预,等到自己这个父皇驾崩,那么天下又将陷入祸乱纷争的局面,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者不在少数。司空湛想到,自己既是大虞国的子民,还是大虞国的皇子,纵使世上之事多有定数,身为凡人力量微小,逆天而行终遭反噬,但是他还是想试一试,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都不愿见天下重又陷入纷争之中;再者,司空湛也早就知道自己的宿命是什么了,既然自己最终的宿命无法改变,所幸便用有限的生命去做无限有益于天下百姓的事情好了。
想通了这些,他便没有什么顾虑了,眼下他所要做的就是去找出藏在户部尚书王山府邸中的关键的证据。
——
此时坐在马车里的皇上正在闭目养神。
“陛下,您真的要让离王殿下上朝?”李公公在马车外问道:“朝中大臣对陛下您之前对司空湛的容忍和偏爱已经颇有微词,如今要让离王殿下上朝,恐怕他们会极力反对啊。”
“朕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他们这些人爱说就让他们说去吧。”
“皇上您又在说胡话了。”李公公开玩笑似的说道,但是又不经意间红了眼眶。
皇上睁开了眼,定定地看着晃动的车窗帘,愣了好久,才说道:“在那些老顽固眼里,朕专宠、固执、不讲道理,我又不是小孩子,这么多年我怎么会不知道?但是,朕堵不住他们的嘴,也懒得去管他们。”
“陛下,您……”
“李公公啊,你放心,朕的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定,后人评定不了,上天也自会决断,不必忧心。”皇上闭上了眼,喉咙有些酸涩。
“陛下,奴才会一直陪着您。”李公公在外说道,声音有些颤抖。
过了不知多久,皇上的车驾已经入了宣武门,此时也到了紫宸殿外。皇上便在李公公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进了紫宸殿,皇上没有立即就开始批阅奏折,而是愣怔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