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回想起今日，她与落尽和原来一样，蹲守在暗处保护林洛，落尽却忽的从客栈对面的柳树上跌下，失魂落魄地直呼自己刚见了鬼。
“不知道。”
不知道便是不知道，除夕也不再追着问什么，倒是繁花，意外的说了许多的话。看似动了恻隐之心，伸手替除夕将搭在面颊上的湿发移开。
却依旧是冷的。
“你莫要忤逆殿下。”繁华从未在他人事上多嘴，唯此次例外。除夕在温水里缩成一团，蹙着眉头，拨弄着手指头，似是有些不愿。
“兴许做棋子做的主人高兴了，就会赏你根肉骨头。”繁花自嘲，这话不知道是说给除夕听的，还是用来搪塞自己的。
什么样的人，便活该做什么样的事，人终究是争不过命，一块儿木炭却非要做檀香的活计，不是惹人耻笑？
“阿洛开口，我自然要听他的话……从前便是如此。”除夕小声的嘟囔着，许是想起自己一直被人管着心里不大高兴：“我阿姐也说元夜是好的，叫我嫁他。”
“阿姐还说，等我嫁了，自然是不需再受阿洛的管教了。”说罢，除夕联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小声的道：“到时，我一定要在自己的小菜园里种满他最不喜欢的苦瓜。”
林洛自小不喜吃苦味，最好甜味。
“只姨婆同我讲，要尝尽这世间百味才算是做一回人，我劝他，他还要来凶我。”说到此处，她面上不大高兴，手上拨弄着自己的指头，皱起眉头一脸的正色。
跟着转过身去，依旧是不开心，拨弄指头的力度也更大了些，皱着眉：“姨婆还说，成了亲就会有人真心的疼夕儿。"
"可……可人心只一颗，我若是将它给了自己的相公，这世上，就少了一个真心疼阿洛的人。”
除夕的想法很简单，她若是成了亲，就只会真心的疼自己相公，还如何分得出一份真心给阿洛？
繁花回也不回她一句，只是摸着冰凉的水，问小二又要了些热汤。
与她说些取人性命的事，她倒还能应付来两句，但说情感，她是不大懂的。
除夕看繁花不说话，便大着胆子来缠她。
她自幼便是如此，得了三分颜色就开染坊，你若是喜欢她，她便如奶狗一般趴在你脚底下耍憨卖萌，对着你露出白肚皮，俏皮话说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但若是你不喜她，那她便最是小心翼翼、客客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