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教你的。”除夕扯了她的手，往小溪处走，桃花在后面拿着渔网子跟着。
初春，水还不大暖，桃花便不许除夕下水，只叫她蹲在岸边，向水里下网子，饶是如此，也有不少的小虾入网。
娇奴怕湿了脚上的鞋子，便在一旁陪着除夕，连水边儿上都不敢走过去。
她只这一双鞋子，珍惜得很。
几人一玩儿就是几个时辰，日头渐渐落了西，昏黄的光照在人脸上，叫人摇摇想睡，除夕打了个哈欠。
“小姐困了，回去睡吧。”桃花作势要接过除夕手中的小木桶。
除夕看天也不早了，便将桶倒进了小溪里：“你们也回家吧，我明日再来寻你们玩。”说着，竟将木桶里所有的小虾全放回了水里。
在除夕看来，那些小鱼小虾都是她的好玩伴，她回家了、它们也该回去的。
进了屋子除夕又扯住娇奴的手，瘪着嘴角，轻蹙着眉，一双眸子黑白分明，柔声央求道：“娇奴，哄我睡觉吧。”
娇奴不敢不应，便轻微的点了点头。
除夕美滋滋的躺在了榻上，又向里挪了挪，轻拍着自己身旁：“你躺这，夕儿躺里面。”
娇奴不敢，便坐在了榻旁的圆墩上。
除夕歪着头，不懂娇奴怎不和自己躺在一处。但这次她没有问，只自己下榻穿上软鞋，去外头也取了圆墩，与娇奴并肩坐在一起，歪头笑嘻嘻的看着娇奴。
娇奴心下微酸，第一次犯上的搂过了除夕的肩膀。
“奴过几日，便要走了……”娇奴抚着除夕略微饱满的脸颊，轻声道：“今日，算是离别吧。”
"我求过相公许多次的。"除夕伤心，瘪了嘴靠在娇奴怀里："我想你留下来陪着夕儿的。"
娇奴拥着她，轻轻的摇晃着身体，娇滴滴的说起话来，嗓音柔魅。
“奴本姓李，六岁时被人改了名字，唤做娇奴，自那以后，奴便忘了奴原叫什么。只是不知……奴爹娘究竟为何卖奴。”
娇奴垂了一双眸子：“奴记着自己儿时家境也很是富裕，娘亲把漂亮的贝壳镶嵌到在奴的小鞋子上，再绣上一两只鱼儿。”
娇奴笑了笑，继续道：“奴可能是自己走丢的吧。”
除夕与她坐在一处，紧挨着，将小脑袋倚靠在了娇奴的肩上，悠闲的晃悠着一双够不到地的小脚，甜腻腻的呢喃着：“娇奴，我有些乏了，想要睡觉。”
“好，就靠着奴睡。”娇奴扯过了榻上的薄被，裹到了除夕的身上，轻拍着她。
除夕迷迷糊糊间小声的呢喃着：“娇奴，你身上的味道真香。”
像阿姐。
她本是被人送来给元夜的礼物，如今却成了除夕的礼物。只不过，如今这份礼物就要转送与他人。
桃花来将除夕叫醒时，已过了布饭的时辰，元夜坐在除夕塌旁等了她许久。
自上次夜间除夕被元夜带回来，元夜便天天来同除夕一起用晚饭。
桃花知晓，他只是怕除夕再给自己平添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