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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歌风置酒宴群公(1 / 2)

福州城坊巷纵横、青石连地,白粉瓦屋、覆叠山墙,自汉代始建便以越王山为障、九仙山乌石山两相对峙,其中水网交错、中轴对半,赫然是以山为骨、以水为脉的坊巷结构。

没人想到三山两塔间的异状,竟如此迅速地蔓延开来……

曾见过无名佛像的邻巷妇人说,它与寻常模样不甚相似,散发披肩,五官多处已经模糊,脸形长方略圆,古旧到只能略微看见弯眉明目。

这尊无名佛像著对襟长袍,结带为扣,单腿盘起坐于莲座之上,姿态端庄慈祥,却侧着头微微前探,似乎在侧头询问世人今生为何作恶、此世何时回头。

最为古怪之处,是这尊佛像的腹部似乎被人剖开,肚肠清晰可见。坊间传闻也是无法理解,若这佛是凡人,则有何可拜之处;若佛并非凡人,又为何肠穿肚烂?

但无名佛像沉默不语,它只是一手轻拂在腹间,仿佛想让世人看清楚这具肉体凡胎,却怎么也捂不住汩汩流下的淋漓鲜血。再配合着云淡风轻的端重姿态,更加呈现出一股诡异出尘之态。

自从那尊佛像来到了吉庇巷,一切似乎都不太一样了。

带着无名佛像从歙县回来的二酉斋主人,驱赶走店里佣人伙计,便秘而不宣地藏进了书肆的深处,昼夜不停地对着佛像描摹作画,念诵起从未见过的荒诞经文。

书肆中的经声通宵达旦,门内红光映天,让吉庇巷的邻里惊慌不已,似乎有一股恐怖不安的情绪在闾陌间迅速传播,逐渐地家家户户开始闭门不出,连小儿夜啼都不再响起。

但没过多久,吉庇巷的家家户户中都传出了诵经之声,一到夜里红光漫天、霞雾茫茫。更离奇的是,那无名佛像的版图也悄然流入各家各户,被人以最隆重的仪式顶礼膜拜,昼夜颂祷着。

而常氏兄弟也不以为意,吃喝不误——他们是真的啥都不懂。

就听他刚才说的话,什么父王果毅骁勇?明明就是暗讽老爹头铁不听劝,自己当儿子的要替他背黑锅,但子不言父过,大家领会精神就好,不要外传。

再后面的话就更危险了。

江闻是完全不以为意,这顿饭负责摆烂就行,根本不是重点——没看那耿精忠连自己的名字都没问吗?

反而林震南本就有抱大腿的打算,今天能够绑定也是一件好事,毕竟按照历史发展,今后的耿精忠确实是靖南王没错,十几年内在福建威势无两。

耿精忠有些为难地说道:“靖南王新到福州,民心未稳,本就不宜大兵轻动入城。帐下几名亲兵也曾潜入其中,却下落杳杳……”

当代的靖南王耿继茂汰侈无度,刚到福州没多久就借着“移镇”的机会,大面积圈地建造王府。

郑成功继陈近南之后,又招来了昆仑派高手冯锡范入帐;尚可喜借着南少林入粤一事,也和武当派勾勾搭搭、走得很近;清廷更是接连召见形意门、太极门、八卦门、天龙门等大派掌门入京,直言商议国事。

耿精忠喜笑颜开,作为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得失之心犹然无法免除,对于自己的计划也更有信心了。

靖南王府的亲兵下落杳然,那肯定是被人了结了,民心向背可见一斑。

长青子袖手说道,“世子可曾派人进入打探?”

南国一霸黄老爷曾说过,请客、斩首、收下当狗的三步走战略。

此话一出,林震南和长青子赫然变色,忙不迭地端起酒杯一敬到底,扶案回答。

“竟然对吉庇巷内一无所知?”

耿精忠轻叹了一声,“父王果毅骁勇,不羁小节,历来多为人所误解。况且父忧子劳,自古皆然,故而此事我亦不得不为之耳。”

“哎,我也知道这件事有些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