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一直持续到半夜,耿精忠烂醉如泥地被亲兵扶走,座中几人才有办法缓一口气。
只能说辽东将门全体胆量不行,但是酒量确实是一等一,客座上的长青子与林震南都醉了又醒,江闻和常氏兄弟也佯装不敌,才好歹把这个志得意满的年轻人送走。
如今的耿精忠,野心勃勃年少敢为,倒是有几分枭雄之姿。
江闻走出帐门,唤来站门口吹了一夜冷风的镖师,搀扶起林总镖头往福威镖局方向走去。但没走出几步,随着一阵冷风吹遍全身,醺醉的林震南就缓缓醒来。
喝多了的林震南抱歉地看着江闻。
“子鹿,让你见笑了……”
江闻不以为意地笑笑:“成年人的世界吃喝抽烫总得沾一样,习惯就好。”
“也对,更丢人的时候你都见过。”
林震南自嘲似地笑了笑,表情又陷入呆滞。
傅凝蝶揪着头发说道:“那为什么文定和小石头都那么厉害,我练了这么久的功夫,却连林家的小孩都打不过?”
傅凝蝶小脸耷拉着看着江闻,“结果我有辱师门,最后还是靠小石头才挽回颜面……”
傅凝蝶听到这话有些退缩,但想起了今天败北的耻辱,还是咬牙开始打坐运功,舌抵上腭眼帘微垂,由江闻在一旁帮她护法。
江闻绝望地一捂脸。
但就在意识逐渐模糊间,她突然发现九轮烈日光芒能够融接于一处,化为了一轮庞大无比的高空烈日,只是在观想中一瞥,就几乎刺盲她的双目。
林震南似乎又想起了要说什么,口舌却更加不受控制,终于化为了满腔怒火,摸索着门口石狮子逐渐急躁。
但江闻就不一样了。
“凝蝶不要睁眼,继续运功。”
耿精忠这次抛出了两件事,西湖古庙由青城派的长青子揽走,吉庇巷怪佛则分配给了福威镖局的林震南。
江闻看到凝蝶浑身剧震如过电流,就知道火候到了——他这个独门的修习方法凶险异常,然而却能取巧地绕过明清江湖对内功的壁障,传承金庸江湖的武功。
只见林震南猛地撞到江闻身前,一字一顿地说道。
几息过后,她就颇为轻松地沉入识海之中,观想出一幅红日在九霄云外喷薄而出的奇景,沐浴到纯粹日光的身体也慢慢发烫。
就如林震南所说,江闻早已经看上了吉庇巷,正打算往那儿一探究竟。什么夜巷急避、无名怪佛,总得去看看才知道。
剥卦乃艮上坤下,地气涨浮、阳气式微,似乎最后一丝阳气都要剥落侵蚀殆尽,可以想象成火炬烧过、终究炭化,消散在自身炽烈的焚烧之中,一切都将在火焰熊熊燃烧,彻底后隐没于黑暗中。
…………
……传!《九阳神功》这就传!
可获元吉!
三个徒弟一个避而不战、一个铁齿铜牙、一个猛虎落泪,合着一个像样的都没有。要不然明天早点回武夷山,实在没脸在这里蹭吃蹭喝了。
江闻又详细问了一圈,才知道是傅凝蝶和林月如打过了一场。
再说了不传行吗?
除非江闻厚着脸皮贯彻打不过就加入的原则,直接把林家大小姐也收入门下,否则这面子是挣不回来了。
林震南醉眼狐疑地看了江闻一眼,酒劲再一次上头,眼前一阵阵眩晕,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着。
林震南似乎酒劲缓和了点,忽然想挣脱镖师的搀扶。两名镖师怎么也是身怀硬功之人,一齐使劲想拉住他,却被林震南轻松挣脱。
江闻更加诧异了。
从林震南的做法也能察觉到,两位王府的新任供奉只愿意治标,绝口不提治本,主要是因为对详情了解不足,不愿意过多介入其中。
深陷观想中的傅凝蝶本来已经无力支撑,几乎晕倒,却忽然看见大日凌空之下,顿时生出了漫天的紫色云霞,氤氲流布到无穷远的地方,阻挡住了烈日之炁的荼毒。
“如今这《九阳真经》的功夫你已经算是真正入门了,务必吐纳周天搬运,直到把师父的真气尽数转化成为丹田里的氤氲紫气……”
这功夫大成之后即便什么法门都不练,也已经具有真气自生、金刚护体、诸毒不侵、遇强则强的效果。连练成入门
江闻默默点头,继续等待着。
“别去……吉庇巷……”
这话听似玩笑,搀扶着林震南的两个镖师却齐齐打了个冷颤。
剥与复,皆为卦象之一。
江闻摸着下巴点头道:“如果你真的想清楚,就盘膝坐好按师父之前教你的,观想九阳凌空的奇景,直到浑身至阳煎熬、口干舌燥也不要停。”
门外一个幽怨的声音响起,把江闻给吓了一跳。
“平之还敢打你?他也看出两个师兄不好惹,柿子专挑软的捏?”
“放心吧,酒席上我打听过了,青城派里没有姓余的。今后如果有的话,我也能保证他从世上消失……”
江闻想着,自己的武功不管是精度还是广度都堪称天下无双,莫非老了还是只能拉二胡为生?
虽说那最强神器二胡,需要无名十成功力才可以拉得动,其他的什么绝世好剑,火麟剑,雪饮刀之类的都弱爆了,高手谁都可以用,只有无名的二胡只有他自己拉得动。
“我没醉……我都看出来了……你想去一探究竟……”
直到看见了福威镖局那张牙舞爪、神态威猛的雄狮旗,他才干呕似地吐出了几个字。
傅凝蝶点了点头。
“人吓人吓死人啊,大半夜跑过来做什么?”
“师父……”
“凝蝶,不要说话。古人以九为阳之极数,为道之纲纪,故曰九阳,实则非止于九。你此刻若能看见九日凌空,必然能看到这
痛定思痛,江闻对傅凝蝶说道。
“赢了。小石头咬住就不松口,力气奇大无比,据说三四个镖师都没把他拽下来。”
“呜呜呜,师父你一定是不疼我了……”
江闻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
“结果呢?”
江闻差点就点头说是,但看到她那可怜巴巴的眼神,还是把话说得圆融巧妙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