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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眼。

胜利酸溜溜地羡慕:“高一真好啊,郊游这种事我连想都不敢想。”

他正陷在学习的汪洋大海里,摇桨摇得手残。

贵和以过来人的姿态教诲:“等你考上大学,之后那个暑假你玩脱一层皮都没人管你。”

秀明见人都到齐了,朗声宣话。

“我通知一件事啊,你们大嫂的侄子下周三要来申州工作,会在我们家暂住一段时间,都是亲戚,你们算他的长辈,到时多照应着点。”

千金问:“那孩子来了住哪儿啊”

佳音怕他们多想,忙说:“我这两天会抽空收拾杂物间,弄好了就给他住。”

美帆吃惊:“这样会不会太怠慢人家”

“不会,那杂物间很宽敞,采光也不错,收拾好了比家里住着还舒服呢。”

景怡想那房子不能直接住人,问:“大嫂准备请人来装修吗”

他很乐意为此效力,却听佳音说:“不用,我让珍珠他爸今晚买两桶油漆回来,抽空粉刷一下,再装个吊灯就行了,家具也是现成的。”

贵和不忍她受累,举手说:“大嫂,我下班回来就帮你搞粉刷。”

佳音笑问:“你不加班吗”

他嘻嘻一笑:“往后大概不怎么加了。”

得罪了郝质华,上班多半已进入倒计时,他决定以后尽力不加班,免得白卖命。

今天他磨蹭到9点整才走进公司大楼,同事们正在堂皇的办公区内往来奔忙,那熙来攘往的热闹氛围预示着中国建筑业的丰年盛景,俨然gd的具象写真。

然而穿过这繁荣的表世界,呈现眼前的却是另一个残酷沉重的里世界。

在这个世界游走,能看到终年弥漫的战斗硝烟,听到回荡在办公室里的无数疲惫不堪的诅咒。方案、会议、投标、修改这些大字报式的符号一刻不停占据人们的脑细胞,图纸、模型、标书、幻灯演示这些繁琐复杂的工作抢光八小时不算,还最大限度吞噬人们的休息时间。

加班是永恒的主题,技术人员为工程设计加班,业务人员为招揽项目加班,财务部为对付税收加班,行政部为对付员工加班,老板们加班忙着陪酒应酬,司机们加班忙着接送领导没人逃得出加班魔掌,能准时上下班的大概只有保安大哥。

贵和一路摸爬打滚熬过来已修炼出一套疲累时刻灵魂出窍的自救法门,再大的工作强度也很难击垮他。但是这段时间他真有点扛不住了,因为虐身不可怕,可怕的是虐心,摊上那么个没有s体态,内心却无比s的女上司,不停拈过拿错,拍砖吐糟,像一道万年不遇的洪峰,连他这三峡大坝般坚固的心理素质都无力招架。

发展到昨天那场短兵相接,他彻底举手投降,能在郝质华手底下安然无恙干到退休,只怕人类也能在火星上定居了。

那个女人

他刚在脑中植入郝质华的形象,迷走神经便自动黑屏,身为理科生早已词穷,大概只有二嫂美帆那样才情卓越的文艺青年能够细致入微描述这位女中j。

昨晚他整夜没好睡,思前想后,觉得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杀生成仁。反正就算他自挂东南枝,郝质华也不会随他举身赴清池,倒不如率领十万草泥马杀出绝地,三份简历之内又是一条好汉。

有了这份壮士断腕的决心,他挺直了疲软已久的脊梁,进办公室后说话嗓门特别宏亮,准备等郝质华找茬时愤然摊牌。

上午,一个搞水果批发的高中同学打电话向他推销自家果园的蜜桔,这哥们脸皮厚嘴巴甜,那推销的架势形同直接伸手去对方荷包里掏钱,别人还不好意思拒绝。

贵和被他强买强卖好几回,想着不是贵重东西,就要了两箱。快递不久送货上门,他想到正好准备走人了,干脆分给同事们做临别礼物。谢晓岱拿了几个送去郝质华的办公室,他心里骂娘,也不便说什么。

11点10分,公司每周五的例行高管会议结束,郝质华风车云马地出现在他们所的办公区,她基本不穿高跟鞋,两只套在小管西裤里的细长双腿宛如北海道特产的帝王蟹,随时彰显横行无忌的气焰,更兼步履如飞,每经一地势必划破气流,引人侧目。

贵和潜伏在书堆后观测敌军动向,他预计郝质华进办公室后十分钟内即会传唤自己,便快马加鞭筹备辞职演说,十分钟过去不见动静,又上网搜寻几篇相关文章背诵,背到滚瓜烂熟,时间似乎仍有富余,便翻字典查找几个生僻字读音,推敲语气顿挫,检查错词病句,在肚内排演数遍,直至大功告成

郝质华依然按兵不动

他料想对方打算等他麻痹大意时猝然来袭,始终不敢懈怠,终见她推门出来,立刻像受惊的鹅伸长颈项,结果她走向洗手间。

等到第二次出门,她直奔这厢,他再次正襟危坐,她却绕过他的办公桌问其他同事要资料。

第三次出门,是被董事长助理叫走的。

第四次出门,是出去买咖啡。

第五次出门,依然是去洗手间。

第六次

整个下午,贵和从蹀躞不下到翘足引领,等得脖子酸痛,后来懒得理会什么攻防战略,翻出没干完的差事继续用功,工作有始有终,要走也得把摊子收干净。

精力一集中,时间即刻飞逝,写完设计说明最后一行,下班时间已过去半小时,同事们就餐的就餐,走人的走人,办公室空出一大半。

他整理好文档,用腾讯通给助理留言,预备拎包走人,郝质华猝然现身。

“赛工,请等一下。”

她那大理石质感的女中音仿佛催命魔音,令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他吓得不轻,肾上腺激素瞬间飙升,冷汗涨潮似的浸湿背心。

“郝所,有什么事吗”

他僵笑两声,心里大骂自己没出息。

郝质华依旧是公事公办的表情,上前一步说:“能耽误十几分钟么我想和你谈谈,一起去楼下喝点什么吧。”

“好,喝什么呀”

“茶或者咖啡。”

听到这两个名词,贵和顿时联想起派出所和廉政公署,通常被请到这两个地方喝当地的招牌饮料就预示着不幸的开端。

“这两样我都不喜欢。”

他裂嘴憨笑露出白牙,企图施展卖萌绝技,转念想起郝质华与寻常女人的区别,便立马放弃。

郝质华见他笑容古怪,只当在闹别扭,问:“那你喜欢什么”

他慌不择言:“随便。”

“随便”郝质华好笑,“好像没有地方卖那种饮料,我只想花点时间跟你说些工作上的问题,能否请你将就一下,不喜欢茶和咖啡,就来杯白开水,要么什么都不点,反正你又不是鱼,十几分钟不喝水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