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记挂着失踪已久的女儿,苏太傅每日忧心忡忡。就在他一筹莫展之时,宫人带来消息,道是他的女儿早在半月前便随着晋元帝手下的大军,一同前往南苑围猎场了。不仅如此,那晋元的皇帝竟派了马车,打算接他一起过去。
得了这则消息以后,苏太傅几乎毫不犹豫地立刻应下。即便消息也许有诈,即便这可能只是新帝气恨于他,为了要挟羞辱他们太傅府,使出来的卑劣手段。
可一切以女儿的安危为先,即便前方是个鸿门宴,苏太傅也愿意为了女儿,赌上一赌。
原本以为,这辈子都无法再见的人,现下就这般得以团聚。苏太傅眼眶也有些发热,他伸手轻轻拍抚女儿的背,口中道:“别哭了婉婉,爹爹没事,爹爹现下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么。”
说到这里,苏太傅立时便想起了他昨夜是因为什么忽然昏倒。回忆起当时在晋元帝寝宫看见的那一幕,原本因了与女儿团圆,暂时消下去的火气,这一刻再度溢上心头。
“婉婉,昨夜你为何会与那晋元皇帝那般模样可是他因了爹爹与前朝的那些恩恩怨怨,逼迫你,欺负你了”
第081章心虚
当时的场面,即便苏太傅现下想起,都觉得怒不可遏。娇娇女儿又是此事直接的受害者,苏太傅怕女儿伤心,他不忍说得过于直白。
可一想到自己的娇娇女儿,竟被欺人太甚的新帝那般侮辱,苏太傅更是火冒三丈。他心中立誓,但凡女儿下句说出半个“是”字,他便是拼上他的一条老命,也定要为女儿讨一个说法
猝不及防听父亲口中提到那人,苏婉容心口便是蓦地一跳。
欺负她,逼迫她
欺负她一直都是有的。但若说是逼迫
起初被那万恶的男人掳去皇宫,包括刚刚抵达南苑的时候,那男人确实几次三番试图对她用强。可,凭良心说话,自前次薄岭山遇险,回来以后那人仿佛彻头彻尾地换了一个人。虽说仍改不去随时动手动脚的恶习,却总不会过分越矩。每每触及她底线的边缘,那人总是能够精准确凿地及时收手。
至于昨夜发生的事情,苏婉容现在回想起来,竟是感到莫名的一阵心虚。
作为当事人,她太清楚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道理。那男人昨晚虽压着她,可又没绑住她。即使周身受他所束,可男人似乎有意控制着力道,她若是不情愿,总是能够想到法子推开他的。
可问题就在于,她并没有。
昨夜到了最后,苏婉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得不对劲了。头脑晕晕乎乎,若非那男人是刚刚议事回来,她就要怀疑此人怕是趁她不注意,在熏炉里偷偷点上了诸如迷魂香一类的下作之物,专门迷惑好姑娘心神。不然如她这般意志素来坚定的人,如何会迟钝到那样的田地倘若没有父亲的忽然闯入,她恐怕、恐怕真的便会神志不心地默许了男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彻底放纵他为所欲为了。
这个念想委实十分可怕。思及此处,连苏婉容自己都被骇了一跳。
而苏婉容这短暂的犹豫,却是让对面一直等她答复的苏太傅,内心一个咯噔。一种极不好的预感旋即铺天盖地涌上来。
“婉婉你、婉婉你莫不是”
即便这种可能性实在是极其渺茫,可苏太傅心中却总是隐隐感到不安,他踌躇了许久,仍是忍不住屛息问道:“你莫不是心悦上晋元那新帝了”
“没有绝不可能”
嘴巴远比脑袋反应的快,苏婉容猛地睁大了眼,扬声否认。
话音落下以后,苏婉容仍觉不甚妥当。生怕父亲不信,赶忙又急匆匆地补上一句:“爹爹你想多了,我与那晋元素昧平生,非亲非故的。他先是不分青红皂白将我困掳入宫中,如今又对爹爹做出这样的事情。婉婉如何可能心悦于他莫说心悦,哪怕是丁点的好感那都是没有的”
女儿否认得过于仓促激动,反倒让苏太傅心生狐疑。可他未怀疑多久便选择相信了,毕竟,素来乖巧懂事的四女儿,从不骗他。
倘若并非两情相悦,显而易见的,那便必须晋元那个胆大包天的新皇帝,贪恋女儿美色,是以企图用强
“岂有此理”
苏太傅一声怒喝,面容霎时间铁青一片。“那晋元的皇帝简直是欺人太甚他以为他扳倒了太子,继承天子之位,如今坐拥了天下,便可以横行奡桀,无法无天了吗老夫虽是前朝的太傅,可这一辈子对待先帝是披肝沥胆,忠贯日月,从没有做出任何愧对建和,或是对不起他新帝晋元的事情。老夫与他晋元帝原本无冤无仇,老夫的女儿又岂能容他这般亵渎”
说到此处,苏太傅话锋一转。他伸手便一把掀开被褥,口中怒道:“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夫今日便是将命丧在此处,也定要为老夫的女儿,为老夫的太傅府讨回一个公道”
苏婉容见父亲撂下此言,直接翻身而起,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真要大清早地冲进广阳殿,与殿中之人闹一个鱼死网破。
可她如何可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连忙飞扑上前,急匆匆攥住了父亲的手臂。“爹爹,不可”
苏太傅被女儿阻拦,料到女儿是怕自己在晋元帝面前吃亏。他心里叹息女儿太傻,又更是气恨晋元的皇帝实在不是个东西
他的四女儿这样的好,但凡是女儿喜欢,她配得上长安城中任何一个品貌端正的高门公子。
之前被那道貌岸然的薛砚之暗中使了一计,原本将女儿许配给薛砚之,已是委屈了女儿。可再如何说,薛砚之曾与他有过共事经历,为人品行都暂且说得过去。最重要的是,那薛砚之是真心想待女儿好的。不若这个为非作歹欺人太甚的晋元皇帝
第082章怎么会喜欢上他
这分明就是强占人女。女儿与薛砚之的婚事当时只进行一半,那么他的女儿便仍旧是清清白白的官家姑娘。
即便是女儿心肠软,愿意忍气吞声地委屈自己不去计较。可这一口恶气,对于作为人父的苏太傅来讲,他却是如何也咽不下的
苏太傅回过神来,安抚地握住傻女儿的手,他极力压下满腔的愤恨,对女儿软了嗓音柔声说道:
“婉婉,你不必担心爹爹。爹爹再如何讲也是朝中重臣,他一日未罢爹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