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力,怕是怀不上第二胎了。
想想也是,四房这丫头打小身子骨就不好,上辈子那般调养,最后都没怀上一儿半女的。今生能怀上这么一个,哪怕是个女娃,也已经算得上是老天眷顾,苏适雯理所当然地就料想着,她苏婉容这一辈子怕是都别想生出儿子来了。
重生一世,她苏婉容野鸡做了凤凰又能如何到了最后还不是得重蹈覆辙,生不出儿子,时间一长,莫说那殿上之人,就是朝堂上那些个老臣也容不得她继续霸占皇后娘娘的位置。迟早有天会把她打回原形的。
思及此处,苏适雯心头竟有种尘埃落定,万事走上正轨的畅意感。眉眼间几乎是克制不住地浮上愉悦欣慰之色,又仿佛察觉自己露出此般情态不大适应,极力忍住了。
心口却像有东西在挠,还嫌不够似的,憋了一会儿,故意又道:
“四妹妹一女人家在这后宫之中,只靠着皇帝一人怕也并不稳妥,总是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往后那皇帝迟早是要纳妃的,到时候妹妹多少留个心眼,若是其他的姐妹生了男娃,怕是妹妹往后的路也不好走。”
苏婉容见她这一副眉飞色舞,幸灾乐祸的得意样子,最起初觉得好笑,倒还有那么几分兴致稍稍附和两句。后来渐渐也倦了,懒得继续搭理,就敷衍地跟着偶尔颔首一二。
苏适雯倒是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扯着苏婉容说了好一茬子的话。后来苏婉容以身子骨疲乏为由,让侍女伺候着回里屋歇着了。至于那苏适雯则被暂且安置在摘月宫,说是等皇帝今日回来,再决定去留。
苏适雯最起初听说自己要在摘月宫安置,心里其实是颇有些不情愿的。
毕竟是上辈子做过贵妃娘娘的人,自然晓得这摘月宫不过是宫里面下等嫔妃起居的地方,各方面条件自然都与皇后娘娘的凤仪宫不能相比的。
苏适雯想着,即使不能与苏婉容住一样的地方。现如今的晋元,后宫空缺,多少华贵的院落都空着呢,她苏婉容为何就不能将她安置在条件更加优越一些的地方
心里自然是千般万般的不满意,不过因了眼下自己寄人篱下,实在不好开口罢了。
苏婉容在倚翠烟晴的伺候下,在软塌上落座。纤细娇软的身子半倚在香枕之上,半眯着眸子,却是回想起方才在花厅,与那苏适雯的一番谈话。
“右相府的这小夫人,实在是个不识好歹的。娘娘菩萨心肠,见她处境落魄,好心将她收留在宫中。她却是个狼心狗肺的,方才拐弯抹角地说着咱们小公主种种不好,不知道存的是什么心思呢”
第152章
“右相府的这小夫人,实在是个不识好歹的。娘娘菩萨心肠,见她处境落魄,好心将她收留在宫中。她却是个狼心狗肺的,方才拐弯抹角地说着咱们小公主种种不好,不知道存的是什么心思呢”
方才在花厅,听皇后娘娘与那苏适雯一来一去的一段对话,侍奉在周遭的丫头们都听出来那苏适雯明面上仿佛客客气气,语气里的那股子酸味儿几乎都要把人给熏死。
自个儿心眼里面发酸也就罢了,憋着就是。言语间却总是透露着希望自家娘娘,以及小公主的种种不好,心肠委实刻薄歹毒。
倚翠刚刚其实就有些忍不住了,只心思这妇人到底从前与自家娘娘是一府所出,是看在皇后娘娘的份儿上,才强制憋着没说。这会儿进了内室,只剩下她们主仆三人,也是实在忍不住了,这才愤愤不平地道出这么一句。
烟晴平日里是个成熟内敛的,可回想起方才在花厅里的那一幕,也是微微皱起了眉头。冷哼一声,嘲讽地道:
“什么小夫人,不过是右丞相府娶进门可有可无的一个妾室罢了也便是娘娘心善,念着旧情。若放在寻常,以她这等身份的人物,哪能见着皇后娘娘的凤姿,怕是连皇宫内院都挤不进来的。也不晓得哪来的脸子,说的仿佛公主长大以后便会失宠似的。公主那般粉雪精致的人儿,生下来就是个美人胚子,长大了还不晓得要多惹人疼爱呢。”
这是真话,惜儿的眉眼与苏婉容像了五分,月份越是大了,五官慢慢长开,便是衬得愈发玉雪可人儿。眨巴着那一双黑葡萄似的水汪汪大眼睛,咿咿呀呀的样子,实在喜人的紧,
陛下哪舍得冷落了这么个小宝贝皇后娘娘和小公主俨然已经是陛下现如今捧在心尖尖上疼惜的人物了。
苏婉容此时就半倚在软枕上,懒懒地微阖着眸子,听着两个丫头言语愤慨的谈话,也不搭腔。
那苏适雯怎么想,那是她的事情,原本与自己毫无干系。
苏婉容哪里感受不出来呢这人想必也是这辈子过的实在不好,竟是以盼着她日后失宠,最好是落得与前世一般凄惨的境地来寻找心理安慰着呢。
可恨,却也可怜。
但今次苏婉容勉强收留了她在宫中住下,并非她同情心泛滥,或是如烟晴口中所形容的那样,念着旧情。
说来也是好笑的紧,她和那苏适雯能有什么旧情呢不提新仇旧怨那都是好的。
不过和苏适雯的这一番谈话,也不能说毫无所获。
眼下她可算是知道了,原来几日前半山腰上那场匪乱,惊慌失措之中,这个苏适雯其实与萧右相及其长随也走散了。
走散了以后,也不晓得试图汇合,就这么一个人灰头土脸地逃来了宫中。
说起来普陀寺与皇宫若是不乘马车,还是有一定距离。苏适雯就靠着一双腿两天三夜走走停停来到了这里,蓬头垢面的样子也不便过于声张,为了活命,沿街乞讨也是有的。
第153章真是个不得安生的
这日傍晚,胤莽从御书房回来的时候,不免听宫人提起皇后今日收留右相府小夫人一事。
听完以后,一双剑眉就不悦地深深拧了起来。
“你娘家这二姐竟还活着好端端的,你收留她是要作甚”
这会儿胤莽身上的龙袍已经由苏婉容伺候着褪下了,现如今只披了一件明黄色的缎料寝衣。
其实这两年随着苏婉容逐渐接纳了这人,把他当自己男人来看,便也会像寻常人家的已婚少妇一般,每日学着伺候着他洗漱更衣,如今也是越来越熟练了。
猝不及防听了男人这么一句,心里难免觉得好笑。娇嫩的唇瓣向上翘了翘,正为男人整理衣襟的手微微一顿,仰面睨了他一眼,细白的指腹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戳了戳他紧实有力的胸肌。
“毕竟一条生命,人家死里逃生,原本是件好事,怎么被你说的,仿佛倒成了祸害似的。”
苏婉容撅着红润的小唇儿,轻飘飘的一道娇瞥,只把胤莽瞧得浑身的骨头都要软了,心口更像是有一把带着毛的小刷子,来回在挠。